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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时隔一年多未见。

谁也不会想到,如今俩人的身份互换。

陈一羊为主。

刘冭反而倒是变成了客人。

进入院中的陈一羊率先开口说道。

“刘校尉别来无恙啊!”

正在服药的刘冭也看到了陈一羊,艰难的爬起身来招呼他。

“陈太守还请快快入座,刘某如今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倒是让陈太守笑话啦。”

陈一羊先搀扶刘冭坐好,随后坐在他的对面。

“不管是为国为民,我陈一羊还是挺佩服刘大人的。”

“唉!刘某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只怪自己咎由自取,错信他人。”

看着自责不已的刘冭,陈一羊继续开口说道:“刘大人放心,你的仇我已经帮你报了。”

陈一羊一说,刘冭不由得吃惊。

“陈太守你是说…”

“没错!正如你想象的那样。”

“陈太守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如果让朝廷知晓,这可是杀头的重罪啊!”

“哈哈哈~刘大人此言差矣!他窦烨是不是投敌叛国了?”

“是”

“那他该不该杀?”

“该杀。”

“那我的弘农军攻入洛阳城中,他窦烨早已被敌军杀死,这谁又会料到他会先死?”

“这~,也罢!不日刘某就上书朝廷,将这恶人一切罪责全都网罗出来,也为司州这千千万万个百姓讨一个公道!”

“刘大人还是明事理的,他窦烨这些年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即便我不说,只怕刘大人也会知晓一些事情吧。”

“唉!没错,刘某是知晓的。”

见刘冭承认了陈一羊想要的答案,陈一羊的面色立马变了,一脸严肃说道:

“好一个知晓啊!那刘大人我陈一羊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也是那窦烨的共犯?”

陈一羊把这句话说完,而他迟迟不见刘冭不说话,冷哼一声起身离去。

只不过走到门口之时,他又停下了脚步。

“异族入侵司州的土地之时,你在干什么?

平宁军残害平民百姓之时,你又在做什么?

山贼贩卖人口之时,你又在想什么?

就凭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给你一刀都是轻的。

念在你儿子还在我手下做事,我不想让他弄的太难堪,记住了你还活着要感谢你的好儿子。

如今你全家被杀,也是你咎由其取怨不得他人。

今晚之言你好好想一想吧!做人要对的起自己的良心,言尽于此,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陈一羊愤然离开。

走出门口之时,被一名洛阳士兵拦住。

他朝着陈一羊跪地行礼。

“陈大人!请不要怪将军,他也有苦衷啊!将军他……”

陈一羊打住他的话。

“呵~苦衷!只不过给自己一个合理的借口罢了,知道我为何不杀他嘛?”

“小的不知。”

“只因他本性不坏,并没有做过太恶的事来,不然你以为他有什么资格与我对话!好好照顾他别让他死了,我要他一辈子活在自己的内疚中。”

与这名洛阳士兵一说完,陈一羊便直接离开此地。

陈一羊一走,这个小院里不断的传来哭声,还有自责声。

“父亲、母亲、夫人、二弟…冭对不起你们!是冭害死了你们!

如果不是冭放任恶人做恶,岂会有今日…”

经过一夜忙碌,城中大火已经被灭。

街道与城墙上的尸体清理完毕,血水也被冲刷干净。

次日清晨。

城中胆子大一些的百姓,也纷纷探出头来观望,发现一切似乎都挺平常的,于是纷纷走出家门,众人发现城墙上与街道上的士兵都已被更换,这才奔走相告。

城内一处小院,陈一羊正趴在桌案上呼呼大睡,一阵敲门声惊醒了他。

揉了揉双眼。

“进来。”

来人则是李翰,他拿着册子递给了陈一羊。

“主公,这是昨晚统计的册子,还请主公过目。”

陈一羊接过册子并没有看,而是对他说道:

“辛苦啦!众兄弟都劳累了一夜,是该休息休息啦,你去通知马忠勇让他安排大军卸甲休整,今日不谈正事,明日再说,去吧!”

随后李翰也领命告辞。

陈一羊简单的梳洗一下,之后拿起册子翻阅起来。

昨夜之战,

弘农军共伤亡2753人。

阵亡460人,伤2293人。

歼灭敌军余,投降人,剔除大奸大恶之徒还剩多人,逃出2000多人。

缴获武器装备若干。

战马3000匹。

粮草1700石,钱46万贯、银十万两、金5000余两、珠宝首饰字画若干。

另外在窦烨的府邸缴获大量钱银和贵重物品,初步统计为35万贯钱有余。

战争果然是发家致富最简单粗暴的捷径。

不过这其中还有不少是搜刮城中百姓而来,明日让李翰统一发放归还。

战争之后的城池,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此时陈一羊已经卸甲,穿着劲装走在大街上,往医疗队所在的方向而去。

战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望受伤的兄弟。

入内后,众人见陈一羊到来欲要行礼。

被陈一羊制止了。

他挨个关心受伤的人,到了闫评那里亦是同样如此。

“我这帮兄弟没揍你吧?”

这句话说的让闫评实属有点尴尬。

“陈大人莫要拿闫某开玩笑,其实周老弟已经帮闫某解释过了。”

“那还好,今日我还特地过来看看你,没事就好,在这里继续养伤吧,我还有一事就先走一步,有事直接找军医郭伟。”

见陈一羊要走,闫评起身想要送送他,却被陈一羊制止了。

临走前与郭伟交代几句。

经过一日休整,由马忠勇负责统帅弘农军,出发收复整个河南郡。

花蜀则是留下与闫评整顿降兵。

这边陈一羊着手写信回去让朱福安排派遣人员过来,陈一羊打算重建洛阳城。

另外刘冭写好的奏折与他写好的一并送至大宁朝廷,还有一封给皇后赵妍的私信。

名不正言不顺。

想要彻底掌控司州,避免天下之人说闲话,奏明朝廷这一步棋还是要走的。

城外。

“刘大人你是否已经想清楚了?”

听到陈一羊之言,跪在他全家坟墓前的刘冭,这才开口说话。

“多谢陈太守替刘某安葬了全家老小,刘某只知平生罪孽深重才得已这种下场,已向朝廷递交了请辞辞去官身,愿守在家人墓前忏悔余生。”

不得不说,刘冭确实是个聪明人,他选择脱离官场这一做法,正如陈一羊之意。

“刘大人放心,我陈一羊不会亏待任何一人。我已让人接替刘霆想必今日就会到来,你们父子二人好好谈谈,日后我会安排好你的事。”

陈一羊说完便离开此地,只留下刘冭待在此处。

刘冭望着陈一羊离去的背影心中唏嘘不已,朝着他的后背拜了下去。

“多谢陈太守不计前嫌,刘某愿余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之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