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是自愿自杀。”
顾琛音色微冷，说出的话让封佐轻蔑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琛站起身，身上的杀气愈发浓烈，“他被人下了禁言令。”
封佐一惊，“什么人可以给这个领主下禁言令？”
在他们的认知里，这个领主已经是幕后主谋。
现在顾琛的结论无疑是在告诉他们，主谋之后还有主谋。
“这件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季晏不由得发出感慨。
幕后之人隐藏至深，如果不是因为顾琛了解幽影的个性，他们还真的会把幽影的死，当做一场普通的自杀。
顾琛冷哼一声，“不管他背后是什么阿猫阿狗，一个都跑不掉。”
随后几天，众人处理了幽影的尸体。
当天，他们解救岛上人质的时候，在密林深处发现了万尸坑。
残忍程度，饶是顾琛和萧允这样见惯了岛上行事做派的人，也觉得难以接受。
魔鬼，地狱？
言语已经不足以形容众人的所见所闻。
离岛时，他们带走了几百无辜的人，其中不少还是孩子。
“这座岛，怎么办？”季凉走到顾琛身边，继续道，“岛上还有一些设备和研究资料。”
他知道顾琛是生物医学领域的专家，他不知道这些东西于他而言，有没有意义。
顾琛还没开口，倒是一旁的季晏愤慨道，“一把火烧了就是了。”
季凉没有应声，直直看着顾琛，“顾琛，你觉得呢？”
顾琛不甚在意，“按晏晏说的，烧了吧。”
“你不后悔？”季凉疑惑，“那些研究资料，就着人血，残忍血腥。但不可否认，他们的价值同样非同一般。”
尤其是增强信息素控制力的研究，连他看了都有些心动。
这样的东西，对顾琛这样的专家没有吸引力吗？
季凉深表怀疑。
顾琛抬眸，淡淡地看了一眼季凉，“有价值又如何？我又不需要。”
季凉一哽，顾琛很狂，但是他有狂的资本。
他足够强大，确实是不需要那些东西来锦上添花。
“你是不需要，但外头多的是人需要。”季凉又说道。
季晏有些不高兴，“大哥，你有想法？”
季凉不置可否，“我的想法是去其糟粕，取有用的部分，服务于现在的医学科技。”
季晏沉默了下来，季凉的考量有他的道理。
但他之所以有这样的考量，是因为他不是这些研究成果的受害者。
作为受害者，应该是恨不得全部毁了吧？
季晏默默地看向顾琛。
在这件事情上，顾琛是绝对的受害者。
顾琛察觉到二人视线淡淡地笑了笑，他并没有否认季凉的想法，反倒表示赞同，“大哥说得有些道理。”
季凉挑眉，面上刚露出些微喜色，就听顾琛继续道，“岛上这段时间，我已经将情况了解清楚，你看到的那些资料，都是一些浮于表象的东西，没什么用。”
世界上哪有那么容易成功的研究。
那些研究者们有KpI，拿着实验者的命不当命，搞出一些不切实际，又浮夸的研究课题交差。
那些研究成果，其实并没有什么实用价值。
季凉聪明通透，一下就明白了顾琛的意思，“我倒是没想那么多。”
季晏也听懂了，对于这个岛人性的恶劣，再一次刷新了认知下限。
“还是烧了好，省得外头的人惦记。”
这一次季凉没有再反对。
他们动作迅猛，很快将岛上的东西烧了个干净。
浓烟漂浮在海上，几天几夜后，才逐渐散去。
这里彻底成了一座荒岛。
而顾琛和季晏一行人，也平安回到了炎城。
封佐和季凉负责安置岛上救下来的人质。
邢四和阿七负责整理岛上多年的罪证，岛上利益关系盘根错节，牵涉的各方势力不胜枚举。
盛家忙着与中央联邦商议组织新闻发布会，这件事终究是需要给公众一个交代。
无论是暗网还是海岛，朗朗乾坤下发生了如此惨绝人寰的惨案，如何安抚民心，够他们头疼了。
只有这两个案件的绝对功臣，顾琛和季晏，忙里偷闲，躲在别墅里亲亲热热，好不快活！
“滚开！”季晏咬牙呵斥，使出全身力气，朝着顾琛的胸口，狠狠地踹过去。
顾琛眼疾手快，修长的手指精准地捏住季晏的脚踝。
拇指轻轻摩挲着，季晏恼羞，用力一甩，猛地将脚收回来。
“不要脸。”
顾琛轻笑出声，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
“晏晏，这么凶干什么？”
季晏瞪了他一眼，“有点节制好不好？”
“现在说节制，会不会太晚了？”顾琛直勾勾地盯着季晏唇角，缓缓靠近。
季晏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他猛地一偏头避开了顾琛的吻。
顾琛笑得更欢了，“你脸红了，看着也不像是想要节制的样子。”
“你！”季晏说不过顾琛，气得咬牙切齿。
他拢了拢衣襟，一个翻身麻溜地滚下床，与顾琛保持了一米以上的距离。
顾琛也不生气，他躺在那里，单手支着脑袋，含情脉脉地看着季晏。
季晏回视过去，揶揄道，“幕后黑手的身份还没有眉目，你倒是先清闲下来了！怎么，打算不计较了？”
提到关于海岛的事，顾琛总算是正经了几分，“海岛被毁的消息如今已经在整个联邦传开。他若是还想追求永生与强大，一定还会有动作。只是眼下动静闹得这么大，不敢贸然行动，我们只需要安心等待，他总是会露出马脚。”
“等？”季晏轻嗤一声，“你能等，我可不行！”
追根究底，他会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是因为他的父亲被岛上势力蛊惑，年纪轻轻就把命丢在了那里。
这么多年，他与大哥过得有多艰难，他就有多恨那座岛和它背后的黑手。
那可是害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季晏因为仇恨和愤怒，情绪激动。
顾琛无奈叹息，起身站到季晏身后轻轻将人搂住。
温柔的龙涎香信息素，不断安抚着他的情绪，撩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