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就是这样,总是光怪陆离的,有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也一直没好好休息,才做了这样的梦。”
在听完林乐知讲述完自己的梦境后,关子恒如是说道。
“嗯。”
林乐知浅声应道,眸色微微摇曳着。
“别多想了,总之是好好睡上了一觉,你一连睡了两日肯定饿了吧,你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说完。
关子恒便一溜烟消失在了房门口。
关闭房门,隔绝了两个人,关子恒面对着房门伫立了一会儿,眸间细微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疑问与担忧在眼底交织。
在轻呼了一口气后,他将心底的疑问尽数掩藏,转身离开了门口。
关子恒离开了房间后,林乐知有些紧绷的情绪也跟着放松了下来,对着那张与季航很是相似的脸,莫名有些心慌。
紧接着,他的神情略显放空和抽离,似还延续着在梦中的不真实感,有些失神。
林乐知看向衣服上的那一抹红,眸色微沉下来。
说起来。
他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够光怪陆离、匪夷所思了。
随着在这里待得时间越久,由虚幻到逐渐感到真实。原来的世界,却仿若是在梦里,愈发的模糊、不真实。
不过。
为何会突然梦到爷爷和季航呢?
难道是快爷爷生日了?
以前,爷爷和季航从未同时出现过自己梦中,所梦到的,都是他们离开时那了无生气的模样。
每每梦到,他便会从梦中惊醒。
可这次的梦,太过美好,以致使他根本不想醒来。
爷爷和季航最后是什么样的表情望向自己的,他看不清,但耳边季航那专属于他的爽朗笑声却听得真切。
他……
应该是高兴的吧。
长久思念的人能在梦中同时见到,虽有不舍,遗憾也无法消除,但却感到心安和平静,思绪也清明了起来。
林乐知闭上眼睛深深的沉了一口气。
等再度睁开眼睛时,眼中的迷茫和慌乱已一扫而空,眸中流露出了坚定之色,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关子恒从外面回来了。
刚一打开门,飘入房内的不是美味的饭香味,而是袭鼻的药香味,让林乐知当即产生了想要逃离的念头。
但在关子恒眼神的威胁之下,林乐知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吃过饭后,将熬好的药汤一饮而尽。
药是好药,能治病,可就是太苦了。
以后还是留心点自己的小命好了。
喝吧。
林乐知放下药碗道:“你这几日一直照顾我,想来应该也没休息好,等吃完饭你也去休息会吧。”
似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林乐知的嘴里听到如此通人性的话,关子恒目露震惊和感动之色。
林乐知自是也通过关子恒投递而来的目光,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那可太不对了。”关子恒点头肯定的不能再肯定的语气回忆,并放下手中的筷子,抚上林乐知的额头道:“你该不会病了一场,把脑子病好了吧。”
林乐知躲开了关子恒伸来的手,反驳道:“你才把脑子病好了呢。”
这会儿,关子恒咂摸出来林乐知话中的另一层意义了,纳闷道:“诶,不是,你让我休息,你要去哪啊。”
关子恒严令嘱咐道:“我跟你说你现在可不能出去,现在这客栈,因为你在这里,客栈内外人满为患,都是来看你的,还有从临县临阵赶过来的。你一出去,一准被逮个正着,我劝你还是别出去。”
想起那日被围堵的情形,林乐知也不由得有些汗颜。
“放心吧,我不出去,我就是一连睡了几日,身上睡得有些皱皱巴巴的,所以想去院子里走走。”林乐知舒展四肢,接着道:“活动下筋骨,晒晒太阳。”
说着,关子恒便往嘴里塞进了最后一口馒头,腮帮子鼓囊起,含糊不清道:“那我陪你一起去。”
手下的筷子还没放下呢,林乐知便开口道:“不用,来看我的百姓就是好奇我长什么样罢了,又不会吃了我。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刻意躲着倒显得我矫情了。我就是到客栈院子里走走,不会有事的。你多吃点,吃完好好休息,我过会便回来了。”
说罢。
林乐知便站起身准备离开屋子,但还没出房间呢,就被关子恒给喊住了。
林乐知此行出来是想找清川商量些事情,但到了清川的门口时,林乐知抬起预备敲门的却有些犹豫了。
林乐知收回了手,看向旁边的另一间屋子。
那晚。
他把萧以祸送到清川的房间之后,萧以祸就一直在清川的房间了,那清川应该搬到了萧以祸的房间去住。
他不想被关子恒知道他要做什么,所以也没问。
柳云赫又在萧以祸的床边守着。
没人能问,他当下又确实有事想找清川询问,这会儿有种抓瞎的既视感。
犹豫再三之后,他最终还是轻轻扣响了萧以祸的房门,敲一个房门,给林乐知敲出了视死如归的感觉,心跳也不由得加快。
但在轻叩下房门后,并没有等来回应。
莫非清川出去了?
还是说他们都在另一个房间。
要是这样的话,那他……
要不先回去?
“进。”
就在林乐知的心稍稍平复下来,准备先溜之大吉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了一道低沉又很是虚弱的回应。
这声音。
即便再虚弱林乐知也听得出。
听得林乐知顿时一阵心惊,整个心脏都像是被人捏紧提了起来。
萧以祸他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
这下林乐知可算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了,毕竟敲出去的房门,也没法撤回。
要不?
索性当作敲错了房门,溜了算了?
反正,萧以祸应该也没那本事,凭脚步声辨出来人是谁,然后逼问自己为何找他吧。
就在林乐知脑内纠结,刚准备溜之大吉的瞬间,紧闭的房门在没发出动静,又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吱呀”一声打了开来,并带出一阵淡淡的药香。
房门打开的瞬间,两个人的身形都多少有些凝滞。
林乐知不想太过尴尬,但面色还是很尴尬,僵硬的抬起手,心虚的道了声:“嗨……”
萧以祸身着里衣,仅披了个外衣便出来了,气色看上去很是憔悴,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的虚弱模样。
看着林乐知的神情仿若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表情难以理解和接受道:“你怎么穿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