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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罗厄尔眼眶微红的搀扶着谢臣。

将重伤的皇帝带到自己的长官府邸中。

“啊,是陛下。”府邸众人大惊,连忙屈膝跪了一地,“陛下您来了!”

谢臣如今面色狼狈不堪,白金帝袍上满是血迹。

暴戾俊美的面容看不出情绪,紫眸冷冷扫过众人。

罗厄尔见状解释,“陛下您放心,他们都是我的心腹,绝对不会透露您的半分踪迹。”

然而谢臣收回目光只扔下一句。

“都杀了。”

罗厄尔一怔。

谢臣头也不回的踏入房间,“我只信任你。”

屋外传来帝国军队肆意屠杀的声音,罗厄尔紫袍沾了血迹,对女从们的求救声充耳不闻,阴柔眼眸担忧望着主位上的人。

“您再撑一下,医官马上就到。”

谢臣没有回答。

紫眸平静扫过身上的血迹,他已经许久未如此狼狈过了。

“你说,我做错了什么?”

罗厄尔立马屈膝跪在地上,左手覆在胸前以示忠心,“您没错,错的是他们!”

谢臣并没有看他的忠心,深邃紫眸微微眯起,似在思念一个人。

“他曾百般忤逆我,我却从不忍对他下手。”

“如今不过因为他队里的一个omega,他却想杀了我。”

罗厄尔长发垂落耳侧,阴柔面孔满是妒恨。

他握紧折扇一字一句的问,“您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时霁!

他可以做到。

这世上唯一的无冕之王,他有能力杀掉所有人。

谢臣平静伸出右手。

白玉扳指缠绕着浓郁猩红的血雾,犹如经脉般覆盖在他腕骨,顺着血管流淌肆意蔓延。

“我是要杀了他们。”

“不是跟他们同归于尽。”

脑海中似响起女人凄厉的尖锐嘶吼声,她整个人被血雾笼罩,冷艳眉眼狰狞可怖,那双紫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阿臣,阿臣……”

她握着剑抵在脖颈上,“战胜它,你要战胜它。”

手起剑落。

鲜血染红年轻帝王的眉眼。

他从那时起便知道,这世间没有任何天赋是不需要代价的。

“天命不可逆转,阿臣,如此下去你的结果只会痛不欲生。”

银发男人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牢笼中,双手被钉在十字架上,鲜血在他身下汇聚成河。

他温柔疲倦的对自己如是说。

未来的少年帝王站在他面前,眉眼凌厉并无半分柔情。

“是吗?父亲,可我偏要逆天改命。”

“……”

“我如今在不平稳期。”

谢臣握住白玉扳指,指骨因为用力泛着白,冷声下命令,“出动我所有的手下,去找第二块白玉。”

罗厄尔低头领命,“是,我一直在派人找。”

只是那东西太神秘,这么多年一直了无音讯。

“长老曾说,预言轮盘显示,星系动荡之时它就会现身。”

谢臣感受着在血液中翻涌的无上天赋。

“快了。”

当他将血雾化为己有,他就是王。

“银河星系,强者为尊。”

“只要有我在,谢灼就永远不可能即位。”

染血的白金帝袍穿在男人身上,他站在窗前,抬手随意一挥。

窗外的红蔷薇变成大片圣洁的山茶花。

罗厄尔眼眸猩红一瞬,却并没有说话。

“时指挥。”

谢臣俯视着满院盛开的山茶花,清冷幽香随风吹至他鼻尖。

“帝国是我,我就是帝国,你永远只能站在我这边。”

……

‘嘀嗒。’

鲜血顺着时霁下巴滴落。

后脑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熟悉的一刀又一次刺入他后脑。

疼痛无声又漫长,时霁嗓音堵塞般说不出一个字。

直到他听到谢臣暴怒之下的大喊声——

“苍,你在做什么?!”

“……!?”

苍。

时霁猛然脊背一凉。

他浑身血液在刹那间凝固,转头的动作犹如机械般漫长。

直到一滴泪水从灰绿色眼眸中滴落,滚烫砸在他的侧脸上。

时霁嗓音嘶哑的问,“为……什么?”

“对不起。”

修长苍白的男人面容掩盖在兜帽之下,声调颤抖的无声握着他的肩膀,“对不起,对不起,我只能这样……”

疼痛来的太过强烈。

十倍疼痛基因在他体内生效,大脑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锤心刺骨的作痛,他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为什么要他再一次经历?

时霁无声抓紧了床侧,习惯性的想要将指尖深深掐入,待他醒过来在为自己愈合。

他的指尖被温热掌心包裹。

“掐我。”

耳边响起低磁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独有的少年气。

闷闷的在他耳边轻声说,“那钢板太硬了,您掐我。”

冷玉般的指尖微颤了下,最后无力蜷在他掌心。

“是有多疼?”

谢灼俯身将人拥入怀里,感受他微薄不畅的呼吸。

信息安抚素早已被他耗尽,却还在用尽全力的为他输送。

“能不能我替您受?哥哥。”

银毛小Alpha埋在他脖颈中,近乎心疼的想要落泪。

指挥官说的没错,他就是小哭包。

猫猫一疼,他就想哭。

他轻轻吻怀中人薄玉般的颈线,稀薄安抚素千丝万缕的传递过去。

时霁缓缓睁开眸,感觉到脖颈痒痒的,“小流氓,别亲了,很痒。”

谢灼蓦地抬起眸来,“您醒了?”

时霁轻轻嗯了一声,“我睡了很久吗?”

“很久。”谢灼指尖轻磨他清冷的眼角,心脏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两天。”

“……”

“也不算很久。”

时霁莫名觉得好笑,当初被刺伤以后,他整整昏迷了一个月。

每天都在急诊室里不停的抢救。

梦中的记忆仿佛被勾起,时霁脑海中闪过苍的名字,后脑细微刺了一下。

谢灼像是被吓到立马紧张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时霁几乎是下意识的要拒绝,“没……”

短暂停顿了下,他冷淡将头抵在Alpha肩窝,闻着他身上干净潮湿的海浪气息。

平静换了个说辞,“后脑,有一点不舒服。”

谢灼第一次听到他承认,难得怔愣一瞬。

小Alpha翘着银毛跟小呆子似的。

时霁看他半晌微动,长睫淡然轻动了两下,语调清冷的开口吐出两个字。

“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