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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若是想死,为何不来个同归于尽?这样,至少报仇了,死也瞑目!”

为何让坏人长命百岁?要死,也得把祸害拉着当垫背。

佟湘玉看着苏清晚,那黯淡无光的眼睛突然变得有光了。就像溺水的人捉住了救命的稻草,佟湘玉颤抖着身子问道:“我…真的…可以吗?”

“为何不可?皇嫂连死都不怕,还怕拉几个畜牲当陪葬吗?”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何可惧的?

“嗯”

佟湘玉眼中泛着泪光,一直不停地点头。终于,有人来拯救她了,给了她生的希望。

“快些回去,一会儿人该来了。还有,这东西你留着,说不准还能成为护身符呢!”

苏清晚把荷包塞回佟湘玉的手中,这些东西必然很重要,不然佟湘玉不会避开所有人,偷偷交给她。

“不了,你给渊王,就当是谢你救命之恩。”

若没有苏清晚的这番话,她那颗死去的心还怎会活过来?

既然司徒淮不追究杀害他们的女儿的凶手,那她来动手!

“好,多谢五皇嫂。”

苏清晚话音刚落,就听到脚步声响起,还越来越近。

“五皇嫂,快,一会儿人就来了!”

人多口杂,更分不清敌我!苏清晚催促着佟湘玉,若被旁人知晓她与佟湘玉交接东西,依照这些人多疑的性子,日后她和佟湘玉就会有麻烦,没完没了的麻烦!

佟湘玉一咬牙,使出全身仅存的那点力气,尽最快的速度爬回自己的床上。

脚步声更近了,甚至可以听出有几人。眼看着还有几步才回到床上的佟湘玉,苏清捏了一把汗,在心里祈祷,佟湘玉,你可快些!不然那些人就要进来了!

门,“吱呀”一下从外推开了,苏清晚绝望地看了一眼佟湘玉那边,想必她是肯定是还没爬上床的。

谁知,她居然若无其事地躺好了!不得不说,一个人有了求生欲,做事的能超乎想象。

“淮王妃,太医替您请来了。”

鸢尾回来了,带回来了傅太医,佟湘玉的侍女,还有青黛以及几个不认识的侍女。

“有劳姑娘了,太医,我胸口发闷,冒冷汗。”

佟湘玉上气不接下气,说句话都费劲,给人感觉,若一口气不上来,她就这么走了。

“王妃,且容老臣诊断一番。”

傅太医真怕诊断晚了,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一个喘不上气又去见阎王了!他这颗脑袋在脖子上还是挂不牢啊!

“有劳太医了。”

佟湘玉还挣扎着说话,这么稀松平常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听着胆战心惊。

侍女赶紧上前去给佟湘玉翻身,让她侧着躺,替她顺气。

侍女抽泣着,她就出去这么一会儿,原本还好好的王妃,如今怎么就不好了呢?

若是王妃有个三长两短,王爷一定饶不了她,她这条小命不保了!

呜呜呜…侍女哀叹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给人当牛做马还不能苟活于世!

“莫哭!”

佟湘玉还不忘安慰侍女。这侍女虽说不是她佟家带来的陪嫁丫头,但自从她进了淮王府,这侍女就跟在她身边。

日夜相处,多少有些感情。

主子对一个奴才尚且有感情,为何夫妻之情却越处越淡呢?

佟湘玉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和司徒淮从一开始就是两情相悦,婚后也恩爱有加。有了孩子后,司徒淮对她的感情也没有削减,每日忙完公务都来陪她,哪怕是喝一盏茶,吃一块点头。

司徒淮说,看她一眼,多看她一眼,他就心满意足。

司徒淮还会学着乳母模样,去抱他们的孩子。那小小的人儿,那么的柔软,司徒淮说,抱在怀里很有成就感。

某天他突然回来,从身后抱着她,他说,湘玉,对不起,我要娶侧妃了。

这是直接告诉她,并非是商议。

身为人父的喜悦,怎么说没就没呢?是腻了吗?是倦了吗?可这日子不都这样过吗?

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挺正常的。她自己的爹还不是在娶了她母亲之后又娶了两房姨娘。

是挺正常的,只是,这事落到自己身上,挺不是滋味的。

不是滋味又如何?若司徒淮真顾及她的感受,就不会说娶就娶。

那她能怎样?只能强颜欢笑。

“恭喜王爷,不知娶的是哪位大人家的姑娘?”

能嫁入皇家,那这姑娘母族在皇城理应有一定的地位。

“张尚书家的。”

“张尚书家的?”

说实话,佟湘玉当时挺吃惊的。那时候,张尚书家的张大姑娘,张苑书与景王司徒景的闲言碎语在皇城传得沸沸扬扬。

如此名声扫地的姑娘,司徒淮会娶进门当侧妃?司徒淮这是怎么了?哪根筋搭错了?

就算要娶,也得娶一个身家清白,名声好的姑娘家。

这样淮王府才不至于被外人耻笑。

“是张尚书家的庶出小姐,张苑琴,并非张苑书。”

司徒淮知晓佟湘玉在想什么。他司徒淮怎么容许自己的侧妃与他人有染呢?所以,司徒淮退而求其次,娶一个庶女进门。

“王爷,这是为何?皇城中大臣公卿家多得是嫡出的好姑娘,为何娶一个庶女进门?”

佟湘玉实在不解,张尚书,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就算娶了他家的女儿,对司徒淮也没有任何帮助,司徒淮为何还愿意娶呢?还是一个庶女!

实在是令人费解!

“本王,心悦于她。”

本王心悦于她!本王心悦于你!

当初,司徒淮也曾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可他的心悦能维持多久?瞧瞧,如今又心悦于旁人了。

他的心悦可真廉价!不知是他本性多情还是他只是逢场作戏,与她佟湘玉逢场作戏 ?

没过多久,司徒淮真的把张苑琴娶进门了。

佟湘玉的母亲说,湘玉,你要大度,身为主母,要有容人之度。王爷娶三妻四妾,是为了替你分担,更是伺候你,伺候王爷,为淮王开枝散叶。

她的母亲是这样,如今母亲让她也这样。

她向来听母亲的话,所以她有了容人之度,和张苑琴友好相处。

她体恤司徒淮,从来不吵不闹。可司徒淮呢?自从有了张苑琴之后,甚少踏足于她的院子。

司徒淮似乎变得很忙,忙得来见她一面都抽不出身来。

司徒淮也不再亲近他们的女儿。

司徒淮除了上朝,回府之后不是在书房就是在张苑琴的院子里。

母亲说,男人嘛,都图新鲜。母亲让她放宽心,时间久了,司徒淮就对张苑琴腻了。她有她和司徒淮的女儿,司徒淮一定不会忘了她们母女俩的,只有静心等待就好。

她向来听母亲的话,所以她不吵不闹,甚至张苑琴趁司徒淮不在府,来她的院子里无理取闹,她也忍下了,还嘱咐下人,莫要告诉王爷,给王爷添麻烦。

每每张苑琴来闹,佟湘玉在心里都会告诉自己,母亲十年如一日,忍了这么多年,她也要像母亲那样多些忍耐,家和万事兴。

可她的忍让换来的不是家和万事兴,是夺走了她宝贝女儿的命!

直到此刻,佟湘玉才幡然醒悟!她的母亲忍了这么多年可有过那么一刻快乐?她不知道。可她不快乐,她很后悔!

后悔听母亲的话,让自己委屈!后悔忍让,一个侧妃而已,却敢在自己头上撒野!甚至还胆大包天,毒害郡主!

更后悔自己识人不清,把自己葬送给司徒淮这样的男子!

如今醒悟,但愿还未晚。

只是,有些人,走了,就是走了,再也回不来了。有些事,过了,就真的过了,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