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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芙回到茶楼后,碧山已经拿到了新鲜出炉的点心,正闻着香味高兴地咧嘴。

白若芙对掌柜道:“麻烦掌柜再打包一份。”

待掌柜将新的一份糕点递给碧山后,白若芙道:“碧山,这包你吃吧,留一些回去给春辰。”

碧山高兴极了,满脸通红地问道:“真的吗,小姐?碧山.......碧山其实没有那么贪吃的。”

白若芙看着碧山因为一包点心就能高兴半天的样子,心中有一丝羡慕,这才是青春少艾的样子。白若芙实际年龄已有十八岁,仍不算很大,可她却早已心如死灰,再也不是为了一包糕点、一盒香粉,或是一件趁手的武器而高兴的心境了。

她带着碧山来到了珍宝阁,即使挑选礼物是借口,她也必须真的买一件回去。

她正挑选着新到的首饰,忽听一人喊道:“程颜姝!竟在这里遇到了你!”

白若芙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对她怒目而视。只见那女子十五岁左右的年纪,长相秀美,一身红衣分外惹眼。腰间别着精致的软鞭,鞭柄上甚至还缀着华美的配饰。一件用于打斗的武器竟装饰得如此华丽累赘,看得白若芙暗暗摇头。

只见那女子咬牙切齿道:“程颜姝,可算让我逮着你了!怎么?这几天龟缩在家,不敢出门?你上次在宴会上故意伸脚绊我,差点害得我在众人面前跌倒,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白若芙扶额,难道程家姐妹都喜欢伸脚绊人吗?

白若芙还不知此女子的身份,一旁的碧山便小声给出了答案:“小姐,怎么办!永兴伯府的陆婉婉!小姐根本打不过她!奴婢武功也不行,要不小姐我们快逃吧?”

白若芙以前倒是听说过陆婉婉,自小习武,到哪里都爱带着软鞭,据说性格张扬火爆,一言不合便动手。

陆婉婉拿出腰间软鞭,冲白若芙喊道:“怎么不出声?莫不是怕了本小姐手中的鞭?”陆婉婉盯着白若芙,只待她出言不逊,便会将鞭子甩开。

白若芙看着陆婉婉,忽然福了福身道:“之前是颜姝的不是,这里给陆小姐赔不是了。”

陆婉婉见白若芙要说话,手中鞭马上就要挥出,却听到了致歉之词。她很想掏掏耳朵,看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程颜姝吃错药了,她竟然认错了?

白若芙接着道:“不过珍宝阁里珍品无数,陆小姐若要动武,也不宜在这里。”

本已抱着一匣子珠宝远远躲至角落的珍宝阁掌柜听闻此言,对程颜姝投去感激的目光。

白若芙背着身没有看到掌柜的目光,陆婉婉可看到了。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程颜姝凭什么利用自己卖别人人情!果然还是一样可恶!

陆婉婉气道:“用你在这里装好人?我偏要在这里动武,你能怎地?”说完,一鞭挥向白若芙,鞭柄上的配饰左摇右晃,煞是好看。

白若芙左闪右避,陆婉婉连续两鞭落空。幸亏珍宝阁地方够大,尚未殃及池鱼。

陆婉婉见连续两鞭均被白若芙躲过,牙一咬,第三鞭使出全力甩向白若芙。

碧山眼见鞭势凶猛,以自家小姐的武功不可能再躲过第三鞭,她眼睛一闭,冲了上去,挡在白若芙身前。

白若芙本不欲与陆婉婉正面硬刚,一是陆婉婉的鞭法在她看来犹如稚童戏耍,二是程颜姝本身也有错,没必要与永兴伯府结仇。但她看到碧山颤抖着身子迎上前时,瞳孔猛地一缩,立马上前伸出右手。

碧山本以为要承一鞭子,但良久没有感到疼痛落在她身上。她睁开眼,看到自家小姐竟然用右手生生握住了鞭梢!

碧山一惊,连忙上前拽着白若芙的手臂道:“小姐,怎么可以!快松手啊!”

白若芙将碧山推到身后,对她道:“别惊慌,听话!”

碧山向来最听自家小姐的话,闻言不再挣扎,只是一双大眼睛中满是担心。

此时陆婉婉却有苦说不出,她并未撤力,想要把软鞭从白若芙手中拽出。可那鞭梢竟纹丝不动,牢牢地握在白若芙手中,她甚至都快抓不住鞭柄!

白若芙右手稳稳握住鞭梢,任陆婉婉如何使力,她右手竟是不动如山。

忽地,白若芙用力一拽,陆婉婉竟觉一股大力将她往前拉扯。待她想要撒手时已是来不及,她猛地扑向白若芙。

白若芙终于松手,左手扶住陆婉婉道:“陆小姐,小心了。”

陆婉婉何曾在程颜姝手中吃过这种亏,站稳后喊道:“你......你......”她一时想不到说什么,竟结巴了一下。她还沉浸在自己竟会败给程颜姝的震惊中!

白若芙及时打断陆婉婉道:“陆小姐,看来今日你不适宜动武。”

陆婉婉不肯相信程颜姝武功大有进益,只得接受了白若芙的说辞。她犹自不忿道:“我今日身体不适,便宜你了!有本事你十日后来参加武雅集,我们再一决高下!”

白若芙不知武雅集是什么,也没兴趣知道,只淡淡地看着陆婉婉道:“就不送陆小姐了。”

陆婉婉鞭子在地上一甩,声音颇为响亮,吓得躲在角落里的掌柜身体一抖。陆婉婉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白若芙感到手心火辣辣地疼。她一时忘记自己已不是身经百战的女将军,而是闺阁里的娇贵小姐。程颜姝虽有习武,但大多是花拳绣腿,不求御敌只图好看,身上并无多少力量,皮肤自然也是娇嫩的。她刚才用力握住鞭梢,已将右手掌心划破,隐隐有血迹冒出。

碧山连忙上前查看白若芙的右手,惊叫道:“小姐!你手受伤流血了!”

白若芙看了一眼右手的伤痕,叹了一口气,看来以后要多多训练这副身体。她若是仍在白若芙的身体里,手掌根本不会伤得这么重。

白若芙温声道:“不妨事。回府抹些药膏,几日便好。”

此时,珍宝阁的张掌柜也上前来,不断地感谢白若芙阻止了陆婉婉大闹珍宝阁,并免费赠予白若芙适才看好的一对珍珠耳饰。白若芙推辞道:“张掌柜不必如此。此事本也是因我而起,给贵店带来麻烦已经很过意不去了。碧山,给钱。”

张掌柜推辞不过,便接了银钱,对白若芙道:“以后本店的新品会优先供程小姐选择。”

白若芙不甚在意这个,便点了点头,带着碧山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