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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楚良问道:“裴兄,这是何意?”

裴晋仔细观察了摔在地上的那盆墨菊,对比了观赏台的其他完好墨菊,说道:“诸位且看,这盆摔在地上的墨菊,花瓣质地偏软,花心已有枯黄之兆,叶片从叶尖开始已经有些退绿变黄。而其他盆完好的墨菊则没有此现象。故而,这盆墨菊极有可能已从根部开始枯萎。”

众人对比着看,果然发现摔在地上的这盆墨菊已有枯败的征兆。

程楚良提起一旁的小花铲,上前将摔在地上的墨菊周围泥土拨开,露出其根部,果然如裴晋所说,主根的一部分开始发黑,有些须根已变为灰褐色。

程楚良扔下小花铲,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说道:“好啊!原来是花已经养死了,设了这么个局,想让我妹妹背锅!若非我妹妹身手特别好,没让这墨菊砸在她眼皮底下,你们现在是不是已经把她抓起来问罪了?现在倒好,一个恶奴故意撞倒丫鬟,打破花盆,竟还能怪到我妹妹头上,你们是合起伙儿来欺负我妹妹?当我死的不成?”

裴晋见事实摆在眼前,便不再参与程家人之间的斗争。只是当他听到程楚良说“我妹妹身手好”时,不自觉地抬眼看向白若芙。

程楚良的话直指傅氏,所有仆从均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受到牵连。

傅氏气极,顾不得裴晋在场,高声道:“你在指桑骂槐?”

程楚良一副无辜的表情说道:“母亲在说什么?我在指责所有参与陷害我妹妹的人,难道母亲也有份?”

傅氏气得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程颜玉一边帮傅氏顺气,一边责怪地看向程楚良。章月柔则说道:“良表哥,也许是误会一场。姨母一定会秉公处理的,不会冤枉姝表姐的。”

傅氏顺好了气,说道:“不错!我会查清楚的。但是,楚良你在嫡母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程楚良以前很少与傅氏起直接的冲突,此刻他心想:是不是自己一直以来的“以和为贵”,导致傅氏以为可以任意妄为?竟然敢动到他妹妹的头上!自己不在家的这几年,傅氏就是常常这样冤枉妹妹的吗?

程楚良道:“母亲应该明白,姝儿是我的底线!如今连一个下人都可以在主子们面前,随意冤枉姝儿,母亲却有闲心管我声音高低?”程楚良突然露出凌厉的眼神,射向傅氏。傅氏这才恍然记起来,这个继子可是在战场上杀过人的!

傅氏一时后怕,声音不自觉地便低了少许,她说道:“规矩不可废,你要尊重长辈。至于墨菊之事,我会查清楚的。”

程楚良道:“这些人都在母亲手下干活儿,母亲恐怕会一叶障目,待揪出所有相关人员后,我会再查问一遍,以免有什么疏漏。”

傅氏说道:“楚良你记住,后宅的事是我管,你不可随意插手!”

程楚良露出无所谓的表情,心道:此事我偏要管!

傅氏转头低声吩咐蒋管事,将事情安排下去。

正当所有人以为事情告一段落时,章月柔说话了:“这墨菊毕竟在姝表姐的眼皮子底下少了一盆,明日宴席只余八盆,这该如何是好?九是吉利之数,程老夫人很信这个的。姝表姐若不想出个应对办法来,明日程老夫人得知寿宴前墨菊枯败,心里恐怕会不安。”

章月柔一口一个“姝表姐”,完全把此事赖到白若芙的身上,还用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白若芙如何应对。

傅氏帮腔道:“不错,且不管是哪个奴婢弄坏墨菊,此事毕竟是颜姝负责的,颜姝,你需想个法子,过了明天你祖母那一关。”

章月柔道:“是啊,姝表姐,你也不希望祖母伤心吧?”

傅氏和章月柔两个一唱一和,将此事硬生生和白若芙捆绑起来,还拿对程老夫人的孝道压她。

白若芙直接道:“此事,一不是我做的,二是有人故意为之,章表妹将此事不管不顾地赖在我身上,着实奇怪!另外,蒋管事说过,他与母亲已沟通过正厅的布置事宜,让我不必操心。既然如此,再变出一盆墨菊这种事,就交给蒋管事了。想必有母亲兜底,蒋管事之前又那么自信,解决此事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蒋管事早已冷汗直流,心道:没想到大小姐现在竟如此犀利!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变成了她攻击自己的武器!

蒋管事对傅氏道:“夫人明鉴,墨菊砸下来的时候,小的去处理别的事情了,小的当时不在场啊!”

程楚良哼道:“蒋管事好会推脱!个个管事都像你一样,程家也不用办事了!”

傅氏抬手示意蒋管事不要说话。

傅氏对白若芙道:“颜姝,不管谁对谁错,你既然跟我学习操办宴席,那么此事我便交于你处理了。你应该学着自己思考,自己解决,而不是推诿。”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傅氏一锤定音,定下了此事的最终决策。

程楚良刚要反对,被裴晋按住了肩膀。程楚良向来知道裴晋没有把握不会出手,他自己也不想过早地和傅氏撕破脸,便咽下了口中的话,等待裴晋说解决办法。

裴晋道:“若府上还有普通的菊花,裴某不才,倒可一试。”

一旁的蒋管事道:“普通的菊花还有很多。”

章月柔睁大一双眼睛好奇地望着裴晋道:“裴公子想如何做?”

裴晋道:“墨菊颜色既深且浓,我可以仿照墨菊的颜色,在普通菊花的花瓣上绘上特别的颜料,使其可以以假乱真。明日宴席上,可将假的墨菊作为吊在空中的三盆之一,宾客无法凑近细观,想必可以蒙混过去。”

程楚良拍掌笑道:“这是一个好方法!裴兄书画双绝,定能绘出完美的墨菊!”

白若芙思考了此方法涉及的所有环节,认为可行,对裴晋福了福身,说道:“那就有劳裴公子了。”

裴晋注视着白若芙,扬唇一笑。

傅氏道:“既如此,就麻烦裴公子了。蒋管事,将裴公子所需的物品都准备好,就送到......大少爷的院子里吧。还有,今日之事,管住这些人的嘴,不能传到老夫人耳朵里。”

蒋管事躬身称是。

傅氏安排好后续任务,便去处理其他庶务了。章月柔没有跟着傅氏走,而是留下来对裴晋道:“裴公子绘菊时,月柔可以辅助裴公子调色。月柔自小习画,画作也算看得过去,想必可以胜任。”章月柔说到最后一句时,头微微侧偏,抬手将耳边的碎发别至脑后,微微低下头颅,露出恰好的一抹羞涩。

裴晋面无表情道:“不必劳烦章姑娘了,既然大家都说此事应该由程大小姐负责,调色的事就有劳程大小姐了。”说完,朝白若芙点头示意,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章月柔还未来得及表演完女儿家的羞涩,听闻此言,只能暗自愤恨。早知裴家公子有办法解决墨菊的事,她刚才就不把责任往程颜姝身上推了!

裴晋见白若芙没有反应,又问了一遍:“程大小姐可愿意助裴某调色?”

白若芙移开双眼,低声说道:“好。”

声音虽低,确是裴晋今日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