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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芙回到府中时,已接近傍晚。换过衣服后,她独自一人待在了房中。

与白若薇和白柯文分别的时候,她很是不舍。与家人在一起,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心安。

分别前,白柯文的画基本完成了。此时她坐在桌前,回想着那幅画。

画中,她正扶着白若薇头上的金桂花环,微风让她的发丝拂过脸庞,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

白若薇则是微微低头,眼中有略微的惊讶。稍稍前倾的身体表明她也很信赖对方。

不远处的桂树下,程楚良正挥舞着一段桂树枝,使出一招“白虹贯日”。金桂飘洒而下,显得程楚良的身姿分外肆意潇洒。

裴瑗认真观看着程楚良表演,正拍手叫好,脸上满是兴奋之情。

裴晋则坐在裴瑗旁边,却不是在看程楚良,而是望向白若芙和白若薇的方向,眼神欣慰又温柔。

很美的一幅画。这是弟弟亲手画的,画里有她和她的家人。

她很想带走那幅画,却知道这是一个过分的要求。

她想道:罢了,也许以后还有机会的。

此时,春辰敲响了房门,对白若芙道:“小姐,裴姑娘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白若芙让春辰进来,心中疑惑:裴瑗与她相交寥寥,怎会刚见完面就送东西过来?

春辰捧着一个狭长的盒子放在桌上。白若芙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卷轴。

她将卷轴拿起,缓缓展开。

随着卷轴的展开,她的眼神由疑惑变得惊讶,最后又变得莫名。

这是一幅画,画的内容与白柯文所画一般无二。

画中,她正扶着白若薇头上的金桂花环,不远处程楚良在桂树下舞动树枝,裴瑗和裴晋坐在树下观看。

这幅画几乎复原了白柯文画作的八成,人物的细节几乎一模一样。可他们才刚刚分别两个时辰而已。

除了裴晋,无人有如此惊人的记忆力,同时又有此画技。

除了裴晋,更无人有这么做的动机。

白若芙轻轻抚着画中白若薇的脸,这是她现在手中唯一与家人有关系的东西。唯一的遗憾是,柯文并不在画中。

她的眼神微移,移到了程楚良肆意挥舞的身姿,又经过了裴瑗拍手叫好的兴奋模样,最后落到了裴晋身上。

这幅画里的裴晋,表情有些模糊,似是看向程楚良,又像是看着白若芙。这是两幅画中,人物细节唯一有差别的地方。

白若芙定定看着画中裴晋的脸。一开始她有过怀疑,裴晋邀请白柯文与白若薇是否是为了试探她的身份。这一整日下来,裴晋确实会经常望向她,但眼中不是审视,不是试探,不是怀疑。

他的眼神正如白柯文所画,欣慰又温柔。

他在自己的画中,模糊了自己的表情,又是处于什么样的心理呢?

白若芙慢慢卷起画轴,珍而重之的放入盒中。口中呢喃了一句“谢谢”。

春辰没有听清楚白若芙说的什么,问道:“小姐刚才说什么了?”

白若芙摇摇头。

她站起身将盒子放在了床头。也许有画中亲人的陪伴,夜晚她可以不再被上一世的噩梦困扰。

她刚将盒子放下时,忽然余光瞟见床脚下露出了一小片白纸。

白若芙不动声色地对春辰道:“我有些累了,春辰你先下去吧。”

春辰称“是”便退出了房间。屋内只剩白若芙一人。

白若芙蹲下身子,将压在床脚下的纸张捡起。这张纸皱皱巴巴,只有手掌大小,仿佛曾被人当作废纸一般囫囵揉成一团。

白若芙将纸张展平,上面却是一片空白。

白若芙了然地笑了笑,将纸张放在烛火的上方烘烤。不一会儿,纸张上面逐渐显出了几个字:

蛇明晚出洞。

在纸张的右下角,有一个鸡头模样的图案。

白若芙看着那个鸡头,无奈地笑了笑。黑鹰的画工还是如此之差,一个威风凛凛的雄鹰,竟能被他画成鸡头。

蛇明晚出洞。是黑鹰在给她传递消息:孙哲康一伙的人明晚即将出发前往岭南。

此次她和黑鹰必要带队截杀,将信件留在京城!

她把春辰喊来,说道:“走,我们去厅里用晚膳。”

今日程齐外出有应酬,程老夫人在静心堂有小厨房,只有傅氏和几个儿女在一起用膳。几日不见的章月柔今日竟也现身了,正低头坐在饭桌旁。

白若芙发现章月柔的一侧脸颊有一道抓痕,大概是拜程颜玉所赐。抓痕并不深,也正在愈合,若养护得宜,想必也不会留下疤痕。

大家吃得很沉默,只有程颜玉时不时地挤兑章月柔。章月柔也只是默默承受,并不与其争执。

所有人都吃得差不多时,章月柔示意婢女倒酒。

章月柔举起了酒杯对众人道:“这几日发生的事,月柔很是自责。月柔不敢求各位原谅,谨以这杯酒向大家赔罪。”

说罢,章月柔小口小口将酒饮尽。

傅氏没有任何表示。程颜玉则哼了一声道:“自作自受!”

章月柔难过地放下酒杯,示意婢女斟满酒。她将酒杯提起,对傅氏道:“姨母,是我辜负你对我的信任了,让姨母失望了。”

章月柔又喝了一杯酒。傅氏见此,神色略有松动,也只是说道:“你好自为之。”

章月柔又斟满一杯酒,对程颜玉道:“玉表姐,由于我的无心之失,给玉表姐带来了麻烦,月柔在此道歉。”说完,抬手将杯中的酒饮尽。

程颜玉重重放下筷子,对傅氏道:“娘,我吃好了。”说完便自顾自地走了,留下章月柔尴尬地站在原地。

章月柔似乎哭了,她用手帕抹了抹眼角,强撑起笑意,让婢女又替她斟了一杯酒。

章月柔走到白若芙面前,认真地看着她道:“姝表姐,这几日的事,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无论姝表姐信不信,月柔从未故意害过姝表姐。希望姝表姐能大人有大量,原谅月柔。”说完,她又饮尽了杯中酒。

从未故意害过她?

白若芙心中冷笑一声,看着章月柔道:“如果我不原谅章表妹,就说明我气量小吗?”

章月柔惶恐道:“不不,无论如何,姝表姐都是气量大的。月柔只是希望姝表姐能与我饮了这一杯,我们以后可以和平相处。”

白若芙盯着面前的那杯酒。

章月柔想让她喝掉这杯酒。

她到底想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