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干付了医药费，出了医院。
没想到，到了医院外头，看到欧仡卡在等他。
“游龙叔，你们怎么跑县城来了？”李干问道。
“你们村子耳目多，我谁都不相信，就来这里和你谈了。”毛游龙解释了一声，看向李干：“你妹子是蛇妖吧？”
三人来到僻静小巷，李干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毛游龙轻笑道：“也别否认，我鼻子很灵，你身上不仅有蛇腥味，还有狐骚味。蛇腥流于表皮，狐骚发自血肉，没想到你一个大活人，能一个享受两个美女妖怪，你长了十个肾吧？”
毛游龙看着车后背的黑狗，吐槽道：“您的鼻子，是继承你家的狗子的吧？”
毛游龙哈哈笑着，也不在意。
欧仡卡看向他，无奈道：“老师，说正事啊！”
毛游龙点头，拿出了香烟，看李干不抽，就自己点了根。
李干问道：“您怎么看待这事？”
毛游龙道：“抽着烟看。”
“正经一点啊，大叔！”李干无奈扶额。
明明能仙风道骨，非要嘻嘻哈哈。
先生能否有点逼格？
毛游龙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挺羡慕的，我一直想要找野仙当媳妇，你问问她们两个还有没有亲戚？”
欧仡卡顿时咳嗽了起来。
他古怪地看着老师，心说原来你是这样的卯远酉戎！
李干也被噎得没话说，心道自己还真跟不上毛游龙的脑回路。
他之前接受初瑶是蛇妖的事实，不知道花了多少心理建设。
毛游龙道：“看病需要知道病灶，你身上有些情况我还不了解，你给我讲讲。”
李干还是有点担心，不知道毛游龙是不是套话骗人，目的是为了降妖除魔。
三个人沉默了良久。
毛游龙表面上性格跳脱，其实心思细腻：“野仙也有好坏，那些修行邪道、撰人精气的，当诛杀。一些夺天夺命，勘悟自然的，自然受人崇敬，当是前辈。若是初瑶那种，饱受欺负的，也是妖精中的弱势群体，和保护动物一样，当受呵护。”
他证明了自己的辩证态度，能说出这种话，绝对不是无脑捉妖的先生。
毛游龙又道：“你的病灶很是特别，我观你身上的气息，有狐妖的灵蕴，但这种灵蕴是自然缥缈与恶毒阴煞的纠缠。那种煞之法，只会引动三毒，怎么会让你出现化狐的假象？”
李干歪了歪头，观察了毛游龙一会，才决定把死人山的纠葛，初瑶的故事，一五一十一点也不拉都说了。
这个故事，毛游龙只知道大概，现在才听了个完整。
“原来如此。白狐算计尸王，她的灵蕴被尸王吸收，沾染了三毒恶煞，灵蕴与恶煞进入地脉，在你重塑身体时，又被你吸收了。”毛游龙分析出真相。
“所以，种煞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世间，并非阴气都是邪恶的，也并非阳气都是好的。你喝的药水，是蕴含了阳气煞毒的符水，为阳煞之毒。
这种毒，对普通生灵没什么效果，可对修行者来说，却是剧毒。
心思不正者，体内有三毒，贪、嗔、痴。贪为饿鬼之源，嗔为地狱之源，痴为畜生之源。愚痴是三毒中最根本的一个。
绝大多数野仙，都是三毒具染，也因此，种煞之法，是一种及有效的辨别妖魔的手段，比黑狗血可要凶悍的多。
毕竟黑狗血主伤怨灵，对妖精没多大吊用。
可有三毒的妖怪，不一定是为非作歹的妖怪。
你体内杂合了永华尸毒与灵蕴的毒素，是你体内的极大隐患，它是三毒的法力具象，会在潜移默化中损耗你的生机寿元。
正巧，这种煞之法，引爆了它们，让它们与阳煞纠缠，让你体内的毒性转化为表现，白毛、长尾等等。
这些狐毛脱落后，你的毒性也被清除干净，所以我再让曹业给你种煞，你体内的三毒已经耗光，所以就没出现第二次畸变了。”
李干恍然大悟：“所以，我不是被曹业下黑手了，而是他看到了我体内有混合毒素，就故意拿此做文章？”
毛游龙思考了一下，否定道：“不一定。或许是他真的把你当成狐妖，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而且你的三毒清了，体内还有自然纯洁的狐蕴，这是我都没办法根治的。”
他的话，让李干想到了黄袁说的。
黄袁说过，地脉里混合了白狐的灵蕴，在李干一次次压榨潜力的时候，灵蕴与李干混合，导致小狐狸们把李干当成了同类，与他亲近。
黄袁对这点很通透，可早些时候，毛游龙只发现李干与蛊虫有染。
也就是说，毛游龙原本不知道李干身上有尸毒和狐毒。
那么，毛游龙治不了剩下的狐蕴，也能理解。
毕竟专业不擅长。
李干担心道：“请问，这灵蕴会不会有副作用？”
毛游龙摇头道：“现在的灵蕴很自然，绝大多数法师都很难察觉了，副作用的话……大概是让你越来越漂亮。”
李干一头问号。
他是男生啊，不需要“漂亮”啊！
欧仡卡笑道：“高兴吧！狐狸本身就是自带魅惑，这种无副作用的美丽，我都想要。”
毛游龙嘀咕着他也想要，可以用来泡妞。
李干和欧仡卡有点嫌弃的看着他。
毛游龙完全不脸红，又担忧的看向李干：“说回曹业。这家伙，本来是想来害你的，结果帮了你大忙，这种煞的手法，我只听过，连我都不会。”
曹业这波，当了好人，提前解决了李干体内的隐藏炸弹。
外加上他的蛇灵救了李干一次。
算是救了李干两条命了。
“老师让他施展手段，做了第二碗符水，其实也偷偷偷了师吧？”欧仡卡问道。
毛游龙猥琐的笑了起来，也不否认：“不过，也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那臭道士三脚猫的修为，难勘大雅之堂，可他的古怪手段不少，或许还有很多连我都无法预料的巫术。”
“那……”李干想要求他坐镇村子。
毛游龙却好像知道了他的想法，提前道：“这事情还得你自己警惕，我很忙的，没空一直盯着你们村子，而且你们村不是还有狐仙吗，有她在，应该没太大问题。”
李干有些遗憾，但也知道，正如他不愿意被人道德绑架，他也没道理让毛游龙非要在李家村坐镇。
“还有一件事，你妹子体内的内丹，价值连城，她本身却又没什么修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泄露了消息，什么妖魔鬼怪都会往你们村子跑，你得做好保密。”
毛游龙走了，可李干心情却沉重了起来。
曹业法力不强，可邪恶手段一套接着一套，连毛游龙都觉得麻烦，这件事，有些难搞啊！
而且，初瑶身上，居然还藏着另一个不能丢的炸弹。
头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