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李干问道：“吴叔叔，那个黑衣老大，自首的理由是什么？”
吴探员面无表情：“你不需要了解这个，你只需要把你经历的事情叙述出来，我们自然会给你答复。你犯罪了，叔叔照样给你关起来，你要是无辜的，叔叔也会秉公处理。”
吴探员只解答了李干的部分疑惑，李干依然不清楚，黑衣老大的“自首”理由是什么。
李干还想问那些混混都是怎么说的？
吴探员一段话，就把李干给憋了回去。
事情真的闹大了！
这让他不知道应该泄露哪些消息，应该隐藏哪些秘密。
坐在局里，李干开始做笔录。
这一次，没有直接签保密协议，他们需要更精细的审讯过程。
李干发现，那些参与事件的混混，也蹲在局里。
吴探员再次强调：“我们不会告诉你其他人的回答，现在我需要你个人角度出发，把事件还原。”
看着他一丝不苟的模样，李干心头发沉。
这一次，他也间接害死了不少人，尤其是最后的挑拨离间，他用的是自己的面貌，估计还有幸存者记得他。
难道真的要被关一辈子？
他的头冒出虚汗。
李干复盘了一下，寻思着这里有那些事应当撒谎。
由于思索太久，吴探员再次强调：“所有人的笔录都对你很不利，我希望你能主动配合，坦白从宽。”
“先从哪里开始讲？”李干问道。
“从沈江进村，拜访你家，允诺三百万索要初瑶开始。”吴探员道。
就在李干在斟酌的时候，他感觉冰冰凉凉的东西在脚下。
像是……一条蛇？
他身体微微一僵，毛游龙的声音却出现在脑海。
“小子，我找到曹业那条蛇灵了，那老道简直是暴殄天物！”
李干全身汗毛炸起。
毛游龙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他脑海里？
“我也在局子里做了笔录，顺便看了很多资料。”
“这条蛇有连接意识能力，用现代的说法，就是连接脑波，我听不到你的思维，但能听到你说话的声音。你接下来按照我的指示坦白，可以帮你更好地隐瞒消息。”
听到毛游龙的话，李干松了口气。
初瑶不喜欢这条蛇灵，蛇灵落到毛游龙手里，算是物尽其用了。
接下来，李干把从他和初瑶被追杀的事情，开始慢慢说起。
他的语调很慢，随时等毛游龙提醒他，改变说辞。
比如……
他和初瑶被包围，被麻醉枪击中死战这部分。
李干死不承认，并说他和初瑶中了麻醉枪，双双昏迷，后面的事情已经全忘了。
等他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天。
比如，狐仙娘娘用黄风吹人，害三四十人肺部积沙，这件事李干就假装不知道。
比如，他被陷害，变成狐妖，那是曹业的邪法陷害。
尤其是在昨天最后的战斗中。
坚决否认进入过迷阵。
但是，却承认在外头埋伏，发现了落单的曹业，并发生了战斗。
战斗过程详细描述，承认杀死了曹业。
而后就是轻伤在山上，喝退两百人。
花了很长时间，把漫长故事说完后，吴探员要求李干抽了管血。
没等几个小时，天彻底黑了的时候，李干被放出来了。
“我居然这就出来了！”李干看着双手。
他知道自己双手鲜血累累，初逃命时，让三十多人严重重伤，昨日的爆发，上百人因他毙命。
“李干！”欧仡卡在远处喊了声。
毛游龙居然开着轿车来接李干了。
上了车，那条蛇灵从毛游龙衣领爬了出来。
李干感谢道：“谢谢游龙叔，我还以为我要做一辈子牢了。”
“小意思，我早就预料到官府会参与进来，早早地就在收集情报了。”毛游龙表示很轻松。
李干不解道：“为什么我要否认打残三十多人，否认后续很多的战斗，偏偏与曹业的战斗得承认下来？”
毛游龙道：“因为目击者和证据。
第一场战斗，相关的证据都没有保留下来，已经是死无对证了。之所以否认，是因为不能让他们确定你有远超凡人的体魄。
迷阵里的东西不可信，也没有你留下的血液，里面的事，尽管否认就行。可与曹业的战场上，能找到你的血液，这是必须承认的。”
李干恍然：“他们取用我的血液，是为了做DNA鉴定？”
毛游龙摇头：“不完全是，他们要检测你的血液，到底是狐妖还是人。”
李干顿时有些紧张。
他体内可是有大量狐蕴的。
毛游龙微笑道：“放心吧，玄术相关的东西，科学设备是检测不出来的，他们只能得到你是细胞活力较好的纯种人类的结论。”
这下李干舒了口气。
“多谢游龙叔解围，晚上请你喝酒。”
“哈哈，好，我听说有家酒店，可以招小姐姐陪酒。”
欧仡卡一头黑线。
李干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当夜。
毛游龙搂着小姑娘去逛街游玩了，还好欧仡卡正经点，开车带李干回家。
半路上，李干又去医院，把避难的父母也接了出来。
李干问道：“你们真的不知道沈江为什么退走吗？”
欧仡卡摇头道：“还在查，你在家里等消息就好。”
李干点头。
毛游龙性格不太正经，但做事还是叫人放心的。
这半个多月来，事情就和做梦一样。
尤其是弄死了那么多人，居然还能得到自由，李干不知道如何形容。
他一直在努力调整心态，希望自己不能漠视生命。
不过，沈江走了，李臻也走了。
李干不由有些怅然若失。
时间一晃，过了小半个月。
天气越来越暖了。
欧仡卡特地打来了电话，告诉了李干情况。
调查清楚了。
李臻怀孕了，沈江有了继承人，这才离开的。
根据毛游龙推算，李臻发现怀孕那天，往前倒推十天，刚好是李干和李臻发生错误的那个夜晚。
换句话说，李臻的孩子，有大概率是李干的。
他是一发入魂了？
这消息，直接把李干吓软了。
可他没有电话求证，毛游龙去调查过，可沈江却对外宣布，那个孩子就是沈江的种。
李干更加迷茫。
只是有大概率是他的孩子……可李臻也没通知过他，而且为何沈江要宣布是他的种？
是自己想多了吗？
沈江这么恶毒的人，怎么可能让他李干的孩子继承上亿遗产？
李臻没有半点消息，他也得不到问题的答案，接完电话，人就浑浑噩噩的。
等他照例来双白峰当厨子的时候，初瑶发现他的异常。
初瑶抱着李干胳膊，问道：“哥，山下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干有些心虚，脸色苍白的道：“最近很好，风平浪静。”
初瑶咬着牙，轻声道：“哥，我想下山了了。”
李干这才收了些思绪，看向初瑶：“这里不是挺好的吗？小仙姐默认你住这里了，以后你就……”
李干及时闭上了嘴。
如果说少遇到麻烦，岂不是说初瑶是个麻烦精？
初瑶没反应过来，低声道：“在这里混吃等死，感觉像是个废物，我想去农场帮忙……”
她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把亡父的修炼功法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