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只能骑到半程。
正如李干所料，这黄泥路很糟糕，如果不是李干车技好，三轮车都要滑到了山沟里。
骑到半程，就下车步行，扛着上百斤的铁杆子前进。
李干包里还带了吃的，别提多悠闲。
泽水村山高水远的。
李干没想到，走到一半，雨停了。
快到泽水村的时候，这边阴沉沉的，基本上没下雨。
李干到来，看到了不少泽水村的村民。
这些人，想起李干斗杀水怪的事情，都带着敬畏之心看着他。
尤其是，看到李干带着又长又粗的武器走来，总感觉李干来的不怀好意。
李干就看到，村民们看到了他后，一个个脸色惊变，就和见了鬼似的，倒头就跑。
“至于吗？”
李干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是人啊，又不是什么面目狰狞的年兽，至于吓成这样吗？
李干想了想，自己来了的动静怕是不小。
来都来了，最好去外公家一趟。
上次，外公像是墙头草一样的行为，让李干颇为不耻。
但对方终究是自己的外公，而且那水怪死了，祭奠龙王的恶习，将会变成和过年春节一样的，纯粹庆贺的节日。
那么一些旧事，也没必要一直捏着不放。
亲人之间，不应该有隔夜的仇。
到了外公家。
小姨正在院子里刺绣。
“哟，小姨，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自己绣衣服呢？”
“没事干啊！”小姨笑着回了句，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泽水村办点事，来都来了，总要来看看你和外公。他人呢？”
“大清早，出去下象棋了！”小姨说道。
声音刚落下，就有个身影回来了。
“哟哟哟，这是谁来了！”
外公背着手，高高兴兴的回来了，手里还提着小酒和一小袋花生米。
“老头，你不是去下棋了吗？”小姨问道。
“这不是听到我外孙来了吗，就赶紧回来了！”
外公笑着说着，上下打量着李干。
李干可是展现了屠龙术的，在他看来，这个外孙就是勇士。
不知道给他涨了多少脸。
他现在走在哪里都是昂首挺胸的。
也因此，李干一段时间没来看他，但他却越来越看重李干这个外孙。
“小米虫，过来，陪外公整点花生米！”
“李干还小，不能喝酒！”小姨说道。
“怎么不能喝了，他都成年了！”外公不满的说道。
和外公他们聊了几句。
外公注意到了方天画戟：“话说，你带着是什么东西，包的鼓鼓囊囊的，竹子？”
外公拍了拍方天戟。
沉重的手感，让他意识到不简单。
“铁的？”
“武器！”
“这玩意儿可不兴带，会被抓起来的，而且你还和巡捕房走那么近，这是知法犯法了！”外公连忙道。
“爹，他已经是巡捕房的人了，是李家村办事处的，在特别时期，拥有使用武器的资格。”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外公吹胡子瞪眼。
说着，他就要提起方天戟。
“诶呦！”
腰闪到了。
“这什么玩意儿武器啊，这么沉，老头子的腰，诶哟哟！”
外公疼得坐到了一边。
缓了好一会，老腰才停止了抗议。
这一下，外公意识到，李干不是来找自己的。
不然没必要带上这么沉的玩意儿。
“小子，你怎么办到的，一只手就抬起来了！”
“年轻呗！”
“你来李家村，找谁的？”
“那个……住在21号的，一个叫李昌富的老人，你知道吧？”
“知道。那个老东西，坏得很！”外公露出不满的表情。
“啥意思？”李干连忙打听。
外公家这一趟，没有白来。
除了探望他，不让他太过冷清了，还能顺便打听消息。
“字面意思，那家伙，没啥朋友，我们都不乐意和他来往。”
这个“坏”，是指脾气坏。
“所以，他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咯？”
“不知道！”外公摇头。
没有情报，也是一种情报。
这说明，那个李昌富老人，比较孤僻。
天生的？
还是别有原因？
李干道：“你们谁给我带个路吗，泽水村的房屋胡乱排列，这个门牌太难找了。”
村子里之所以有门牌，还是几十年前，人口普查补上的。
“你找他干什么？”外公不解的问道。
“我们村出了点事，和他弟弟有关，我想要打听一下，看看他弟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看看有什么奇怪的消息。”李干直言不讳道。
反正不提神神鬼鬼的就好。
“他弟弟出了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还带着那么重的武器跑来。你小子是不是太爱管闲事了？”外公不满的教训道。
“死人，晦气得很，别老是掺和进去！”外公道。
小姨无语的翻白眼：“爹，你就别掺和了，李干现在是当官的，管的就是这种事！”
“当官啦，你个死丫头，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气死我了！”外公对着小姨发泄不满。
“告诉你，然后去找一群糟老头子嘚瑟，至于吗？”小姨怼了回去。
“话说，你小子到底是什么官？”
李干摸着后脑勺，模糊的解释了一下。
神神鬼鬼的事情，只能说懂得都懂。
不懂的，那就随便听听好了，不能直接告诉对方有啥玩意儿。
无知也挺好的。
聊了一会后，外公也知道李干为啥来了。
旁边小姨不解道：“人死了，你去调查死因就好了，为什么跑来询问他的往事！”
“他的死因，已经很明白了，但缺少很多线索。而且，我分析案件，感觉这里还隐藏了什么秘密。”
外公拍手道：“对对，死谁不好，偏偏死了他，这里肯定有猫腻。小子你快点去调查吧！哦，对了，你要人给你带路。”
外公激动的站起来。
结果背部一阵撕裂感。
“诶哟，老人家我还要再休息一会，闺女，你带你外甥去！对了，中午记得带回家吃饭，我要亲自做个全鱼宴。”外公疼得坐回了台阶上。
“您老别倒在灶台上就好了。”
小姨怼了句，把布料针线收好，笑着跳了起来。
自从上次的事情，她原本对亲爹毕恭毕敬，现在的态度，变成了时不时怼外公几句。
这种转变，李干也不好说是不是外公咎由自取。
……
走在路上，李干看着小姨。
“你还天天窝家里，不去找个男朋友？”
“算了吧，男人都一个样！不是，你怎么催起你小姨的婚事了，你自己的事情先处理好吧，乱七八糟的。”
李干尴尬的咳嗽了几下。
只要有心打听，不难知道他的复杂处境。
“你现在几岁了，27、28？”
“22岁，你打听年龄，很没有礼貌！”小姨气鼓鼓的拧了李干腰间肉一下。
22岁！
居然和方轶筠同龄。
农村就是这样。
控制不住生育。
李干和亲小姨的年龄差，这还算好的了。
几个村子，还有些小伙子，有亲叔叔、亲姑姑之类的亲戚，年纪比自己还小。
换句话说，
就是孩子长大了，都生小孩了，父母自己还能再生一个。
这也导致了，各个家庭越来越穷，没钱读书，甚至要孩子辍学帮忙赚钱、帮忙带孩子。
这种情况下，越生越穷，越生越没文化。
这经济条件、生活条件，什么时候才能好转起来？
小姨22岁，超过村花级的美貌，确实还不用着急。
一路聊着，两人来到了21号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