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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人多力量大?”

顾安有些尴尬,但还是如实开口,“我皇姐说要早些回去,而且我看着他们干了许多天,多少也学会了一些,就跟着帮把手。”

卢敬之想了想,最终还是伸手拍了拍顾安,“你是个好孩子。”

心性纯粹,并不在意身份地位,生于皇家还能如此纯良,当真难得。

“皇姐说什么便去做什么?”卢敬之看着顾安。

“恩,皇姐待我很好,我跟着皇姐能够学到很多东西,所以我信她。”

顾安倒不是没有心眼儿,就是不知道这位卢老先生和皇姐之间的关系毕竟是好是坏,但是当着老先生的面儿多夸几句是没错的。

一路上他们见到了很多灾民,还有很多普通百姓,顾安经过卢敬之的点拨再加上这一次重建宜州,彻底理解了百姓的不易,就连原来身上的那种皇家纨绔气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沈慎行那边新政进展程度虽然缓慢,但是每一步都有成效。那些世家大族在他刻意谨慎之下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除了皇帝下命令让他留在皇宫中用膳,想要询问他新政的问题以外,沈慎行下朝了一溜烟儿就往家里跑,任谁都留不住他。

这招想不通之后,那些世家大族便想着用其他的方式来迫沈慎行就范,甚至兜兜转转找到了定国公府。

定国公依旧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世子白怀瑾也是三天两头生病一次表现出了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定国公是管不到顾昭惜的身上,也不敢和当朝的皇帝陛下撕破脸皮。

白怀瑾则是依旧保持观望态度,虽然当时他和顾昭惜私底下达成了约定,但后来顾行简被行刺,他也选择了按兵不动,观望当下的局面。

顾昭惜依旧没有上朝,每天在府里泡茶弹琴,偶尔带着顾浅施粥,做善事。

谢听白受赏之后并不着急回边塞,尤其是在顾昭惜把那个碍眼的青年送走之后,他整个人过得春风得意,只是有些不太能理解为什么阿姐要把何浩然那个罪魁祸首好吃好喝的养在府里。

但因为有了洄天的经验,所以他并没有多问。

何浩然在长公主府生活的这段时间倒是修身养性了不少,一举一动都非常像顾行简,还有了更多的时间去读书明理。

整个府里只有顾昭惜和顾浅愿意和他说话,剩下的人都像看见空气一样,好在何浩然也并不在意,毕竟二殿下醒过来之前,他每活一天都能代表南伯侯府多延续一天。

“阿姐,今天陛下又问了你的身体,我说你坠崖之后身子骨一直在恢复,暂时还没有办法进宫给陛下问安。”

谢听白下朝以后提着一碗酒酿圆子回来,洗过手以后盯着阿姐吃了一些,说了很多宫里的事。

“沈二接下推新政的任务之后,整个人都忙的不成模样,树敌也越来越多。听说沈家都有很多人对他不满了,就是不知道沈二还能再坚持多久。”

“顾恒那边彻底息声了,这段时间你一直告病,无论朝廷中我们这一派的大臣说什么,他都老老实实的应下,认错态度良好,摆明了是要彻底放弃他母族了。”

谢听白把茶水倒在了面前的白瓷盏里,双手捧起来递给顾昭惜。

“阿姐,我刚看过二哥。高大夫说二哥恢复的很好,现在需要注意的是你,每天要多吃一些,开心一些,少思虑一些,让我这段时间好好的看着你。”

顾浅平日里也没少往高远那里跑,平时的乖巧妹妹现在是比苏太傅还要严格,为了保证顾昭惜每天能够按时休息,还特地搬了一张小榻去了顾昭惜的屋子里。

现在长公主殿下的屋子里里外外已经摆了三张榻了。

“别总一口一句沈二,要好好的叫沈大人。顾恒怎么也是三殿下,你现在也入朝了,平日里出去莫要落了口舌,到时候放心挨罚。”

顾昭惜接过谢听白的茶,但是并没有回答他关于养身体的问题。

谢听白凑到了顾昭惜的面前,“阿姐,不乖。”

“知道了,我会好好休息。”顾昭惜看着谢听白,不知为何心里一软,拍了拍他的头,开口安慰,“别怕,没事儿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谢听白会怕,但下意识就是这样觉得的。

谢听白感受着顾昭惜手心的温度,缓缓的把头靠在顾昭惜的膝盖上,他真的很怕。

他知道顾行简在阿姐心里的位置,高远也从来都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瞒过他,所以他哪怕知道阿姐做了一些会伤害身体的事情,也不敢开口劝一句。

“别怕。”

高远自然是每天都会被各种各样的人问二殿下什么会醒过来,长公主殿下的身体如何?

他向来是有问必答,但是却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顾昭惜放血救人的事,那些普通人就算猜,也只能猜到顾昭惜的血做了药引子,不会想到肉灵芝。

旁人怎么想并不重要,只要他做好本职工作,不透露任何重要消息就好,剩下的就看他们能猜出来多少,或者是顾昭惜愿意说多少就是了。

这位谢小侯爷倒是勤奋,不仅过来跟着他学了很多给二殿下护理的手法,还要走了很多食补的方子,但是关于顾昭惜怎么救人的事情一句也没问过。

高远对他一直高看一眼,也偷偷的生出来了一些收徒的想法,但是也知道顾昭惜不点头,他连问都不能多问一句。

“一起睡一会儿吧。”顾昭惜转身燃了香,也不回头看谢听白,晃晃悠悠的就去了榻上。

谢听白脱了外袍,叠好放在一旁,躺在了顾昭惜身旁,屋子里的熏香好像檀香,又好像混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让人不知不觉的眼皮发沉。

呼吸声绵长。

过了一会儿,顾昭惜轻轻的从床上坐起来,将谢听白身上了薄毯向上拉了拉,随后下了床。

吞海看到顾昭惜出门,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房内,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寸步不离的守在房门口。

顾昭惜披着一件外裳,去了高远所在的药房。

“小高大夫。”

高远一回头就看见了顾昭惜靠在门边,或许是近日都不需要上朝,顾昭惜只是用了一根木枝绾了头发,垂下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相比往日端庄的长公主殿下,凭添了几分妩媚。

“我能进去坐坐么?”

高远放下手里的药材,点头,“殿下请。”

顾昭惜坐在了顾行简的榻旁,随手就搭在了顾行简的脉上,“这段时间多谢小高大夫对兄长的悉心照料了,否则兄长也不能恢复成如此模样。”

高远看着顾昭惜的东西,心里一震,随后就反应过来这位可是师从神医孙问尘,不过还是有些忐忑。

“殿下,二殿下没有按照草民估算的时间醒过来,是草民的医术有限……”

顾昭惜打断了他的话,“同为医者,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二哥当初被伤的心脉修复已经和最初所差无几了,现在依旧昏迷定然还有其他的原因,小高大夫只需要继续治疗便好,我不会催。”

她见过一些患者家眷迁怒医师的事情,就连小时候父皇也经常和太医说“若治不好便陪葬”一类的话,可是顾昭惜却觉得没必要去得罪大夫。

以礼相待总是没错的。

高远听完这句话,不由自主的觉得有些赧然,长公主的态度实在超出了他的想象,甚至让他有些羞愧。

“小高大夫这些日子在府里住得可习惯?”

“回殿下,草民很喜欢长公主府,近些日也借阅了一些殿下的医书,收益颇多。”高远毫不吝惜的把他记录的笔记给顾昭惜看。

顾昭惜倒是没有敷衍,认真的看过每一篇,“小高大夫确有真才实学,相比于宫里的部分御医来说不遑多让。”

“殿下谬赞了,宫中御医给贵人们看诊,所用方子只能求无功无过,是殿下给了草民的机会,才让草民能够有拓宽眼界的机会。”

这话倒是没错,那些宫里的大夫心心念念的就是不犯错,一个风寒都要治上半月,身家性命还要受威胁,哪里敢将真才实学用出来。

顾昭惜笑了笑,没有否认,宫里的御医的确有这个毛病,毕竟是性命攸关的事,就算是知道真话,也不敢说出来。

“这里,有误。”顾昭惜一边和他闲聊,一边儿指出了其中的一处错误,高远连忙凑过来看,有着不好意思的开口,“这味药材太过于珍贵,不便于用来实验,所以这个结果是草民揣测得出的。”

“不必如此,过会儿便让管家送来,尽管用就是了。府里所有药材都没有‘过于’珍贵这一说,缺什么吩咐下去就好。”

顾昭惜并不心疼,唯一能够配得上珍贵二字的,不过是她这一身血。

高远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忐忑,不过还是应下了。

一时间,屋子里无人开口,只有顾昭惜的翻书声和轻浅的呼吸声。

“小高大夫对医术和毒术都有研究,不知可否研制出无色无味且溶于酒,又不易被发觉,发作有时效性的毒呢?”

高远看着顾昭惜,这话问出来就像是讨论晚上吃什么一样简单,但是他没有问顾昭惜这毒想要用在哪,“可以,不知殿下需要解药么?”

“有什么毒是我这一身血解不了的?”顾昭惜来了兴趣。

高远忘了这茬,眼前的这位可是世间仅有的肉灵芝,“殿下何时要?想要什么时候发作?”

“尽快。发作……就一年之内,症状便让服用者看起来像中风吧,不良于行却又不至于死亡。做好了给吞海送去,解药便不必备着了,也不必报我。”

顾昭惜轻笑,“我向来不喜欢钝刀子磨人性命,但是偶尔为之却也并无不妥,记着背着点儿家里的弟弟妹妹,别让旁的人知道了。”

“是。”

高远没有深想,不管顾昭惜要用在哪,他负责给做就是了。

“还有,上次我去宜州之前留下的那些药丸还要劳烦小高大夫再做一批,试着改良一下药性,等镇河回来了让他来你这里取,下次听白再去战场上好带着。”

顾昭惜抽出一旁的匕首,翻转之间划开了手腕,鲜血顺着伤痕流到了碗里,“照例,一份留着试验,另一份制药。”

高远有些不赞同,“殿下,谢侯身强体壮,哪怕服用了药丸也只能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您这样下去,身体怕是会撑不住。”

“无碍,下次他再走,去的可能就是南疆那边了,毒虫毒草很多,不能受伤。”

顾昭惜轻车熟路的给自己缠上了绑带,临走之前整理了一下顾行简鬓边的碎发。

高远叹气,他定然是要瞒着六殿下和谢侯的,幸亏二位也不是什么好问之人,否则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顾昭惜办好事情以后,回房并没有躺回去,微微的开窗散了散熏香的味道,便去了桌案前练字,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顾”。

谢听白睡醒时,顾昭惜已经不在府里了,再回来就是晚饭时间。

饭桌上没有那么多规矩,顾浅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姐姐,五皇兄他们一行人回来恰巧能赶上朝堂论道,那日姐姐要上朝么?”

“不去,有人会帮我们把麻烦事都做了。”顾昭惜刚想放下碗筷,谢听白便不着痕迹的给她夹了一些菜,让她只能再吃几口。

“我让镇河去请了卢敬之跟着老五一道回来,那日你可以去看看,这位当世大儒是如何舌战群臣的。”顾昭惜笑了笑,“顾容这次轻则被贬为庶民,重了可能要丢了性命。”

“陛下会杀自己的女儿?”谢听白皱眉。

“父皇自然不会,哪怕是为了名声也不能做这种事。就看顾容被贬以后,顾恒会不会怕她泄露秘密,能做到哪一步吧。”顾昭惜笑着看向谢听白,“为了皇位,血缘相同的手足都可杀,何况是同父异母的妹妹?”

顾浅一点儿也不怀疑顾昭惜的话,这顾家皇朝是彻底烂透了,“就是不知道顾容被她全身心信任的皇兄当做棋子灭口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