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他之前在皇宫中只是给太医院的那些老东西打下手,从来都没有机会接触过真正的贵人,唯一一次走出那个怪圈儿还是因为二殿下生死不明,他抓住机会攀上了长公主才脱身。

后来一直和二殿下相处,也是在对方完全昏迷的情况下,但就在刚才,他眼睁睁看着榻上昏迷的人睁开了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什么时候了?”

只是这一句就让他下意识的双膝一弯,跪在当场,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些重要事情都讲了一遍,听说定国公府的世子爷过来,二殿下便撑着床榻起来了。

现在看着顾行简,高远心里有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哪怕这人慵懒的坐在一旁,甚至都没有抬眼看旁人,压迫感就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顾昭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牙齿紧咬,整个人微微颤抖。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家妹妹状态不对,顾行简咬了一口酸枣糕,扔在一旁,“倒杯水给我,躺了这么久,口干舌燥的。”

顾昭惜给他斟了茶,顾行简没有坐直,就着这个姿势连喝了三杯,这才捏着顾昭惜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自己。

“对不起,还是让你害怕了。”

“那天晚上,我在门外。”

兄妹二人同时开口,但说出来的话却看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顾行简说的是当时自己中箭,又这么长时间昏迷不醒,让妹妹害怕了。

顾昭惜说的是顾行简当初为了不让她随随便便被嫁给哪个人,夜闯御书房,和皇帝做了那个彻底与定国公府势不两立的交易。

顾行简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理解她为什么把这陈年旧事翻出来,开口的语气有些试探,还有些鼓励,“所以呢?”

“当天晚上我去找父皇,是想和父皇说,不管是谁,我都愿意嫁。但我去的时候你已经在御书房了,我知道你用你的前途来换了我的婚姻后,我又转身回去了,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你的牺牲,若是我当时拦住你,或许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现在的局面。”

顾昭惜一口气把自己心里最在乎的那些事儿全都交代了出来,她这些年来一直在享受兄长的牺牲,心安理得的接受所有的庇护。

但是顾行简在她的眼前死过一次,她没有办法再隐瞒。

顾行简也从最开始的鼓励到后来的错愕,突然把头埋在顾昭惜的肩颈处,笑出了泪花,“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顾昭惜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好笑。

等顾行简笑完,他直视顾昭惜,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虽然你后来是跟着赵老将军学武,但你是不是忘了,最初你的一招一式,包括轻功的基础都是我教的,你瞒得过我吗?”

“那天晚上,御书房里有我和父皇二人。房梁上有暗卫三人,御书房外除了那些值守的,还有一个福寿公公和一个你。”

顾昭惜瞪大眼睛,死盯着顾行简。

“这也是我的错,我怕你把这件事情当成负担,所以这么多年也一直如你所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让你这样难过,是我的不是。”

“不管那天晚上你拦不拦我,我总归是要走的。毕竟你是好是坏,是自私还是无私都无所谓,我都会护着你。”顾行简笑了笑,“别怕,也不要觉得对不起。”

顾昭惜狠狠的闭上了眼。

这边正上演着兄妹情深,那边的白怀瑾额角冷汗直冒,他这次过来就是趁着顾行简昏迷不醒,想要借此机会拉拢,甚至胁迫顾昭惜重新和定国公府绑在一条船上,甚至想要借此机会拉拢赵家。

谁知道这顾行简看着好像天生克自己的,好巧不巧,偏偏在今天醒了过来。

哄完了自家妹妹,顾行简心情突然变好,慢慢的把头转过去,看着坐在一旁的白怀瑾,“世子见到本殿下为何不跪,是仗着那一点微薄的血缘关系觉得不必跪,还是藐视天家血脉。”

白怀瑾咬了咬牙,先是开口告了罪,又缓缓的跪在一旁,“臣,拜见二殿下。”

赵凌霄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欣喜了,一时之间竟失了礼数,也跟着白怀瑾下跪。

顾行简没有着急让他们两个人起来,又吃了几块野枣糕,才重新看向白怀瑾,目光微垂,“活腻了吗?是定国公那个老东西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想法,用谢听白的命来欺负我妹妹面慈心软。”

“臣不敢,此事祖父并不知晓,是臣一人决定。臣只是出于表兄妹之间的情分才特地拜访的这一趟,一些事儿上欠考虑了。”

白怀瑾哪里敢承认他是想要借着这次机会救下谢听白的命,到时候让顾昭惜欠他一个人情。他日无论这兄妹二人谁登上皇位,只要谢听白还活着一天,他们就要念白家一天的好处。

而且在皇帝没有允许的情况下,他拉着赵老将军的幼子去往南疆,赵老将军若是还想要这个儿子,皇帝追究的时候,他再如何中立也要偏向于白家。

促成这件事情的最大原因就是顾昭惜在乎谢听白的性命。

所有的事情环环相扣,他考虑好了所有细节,甚至也摸清楚了顾昭惜的底线,唯独没想过顾行简在今天醒过来。

顾昭惜表面上看起来手段阴险,心思深沉,但若是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很多事情还是可以谈的,尤其是顾昭惜重情,在很多事上可以拿情义来胁迫。

但是顾行简却不同,旁的人不知道,白怀瑾却知道顾行简当年为了不把妹妹嫁出去,亲手杀了皇后和太子,这人所行之事没有任何规矩可循,是个讲不通道理的疯子。

“赵凌霄,你又是为何?”

赵凌霄突然被顾行简这么一问,没来由的有些腿软,他并不知道当年的陈年旧事,但是却敬畏顾行简在战场上的功绩。

现在有一种被父亲抽查作业的感觉。

“我想着这事儿和我们赵家脱不了关系,父亲和几位兄长没有办法出京,南疆那边的情况又很紧急,我好歹也是去过那边,先把人救回来,再去陛下面前负荆请罪……”

顾行简嗤笑了一声,“蠢货。”

“啊?”

“武将未奉诏令私下离京,视为叛国。”顾行简目光未变,开口每多说一个字让赵凌霄后背的冷汗多上一层,“你虽未曾正式受封,但赵老将军的功绩摆在这儿。武将最忌讳的又是功高震主,你离京的这件事情就算不被皇帝拿来说事儿,对赵家来说也是一个雷。”

顾行简担心赵凌霄听不懂自己的话,又笑了笑,“只要你敢跟着姓白的出去救长公主府的人,日后赵家在朝廷中就要一直受定国公府的拿捏。再加上我与妹妹都受过你父亲的指点,到时候就算你父亲拉着一张老脸,在大庭广众之下和每一名官员解释,也不会有人信赵家没有在储位之争中战队。”

“姓白的可以说自己身子不好,特地去南疆求药。你有什么理由?”

听到这里,赵凌霄才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也怪不得刚才为何顾昭惜一直没有答应让他去,他差一点儿就害了赵家。

“可是……可是,父亲让我来……”

“你父亲让你来问我妹妹的决定,要的也是我妹妹的态度,而不是让你过来打招呼,转头就和姓白的走了。”顾行简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蠢货。

赵凌霄从跪着的姿势跌坐在地,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冻上了,彻骨的寒冷。

白怀瑾感觉到自己后背的湿意,但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他安静的跪在原地,也不提醒顾行简一直没有唤自己起来。

“既然殿下如此聪慧,有些话臣也就明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