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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镜流:还是多攒钱吧

应星不理解,他大受震撼。

只能说,如果自己碰上这种行事风格如此抽象的人,他高低得用锻造锤,让对方深切感受一下百冶锤子的重量!狠狠给对方来一下!

他的这双手,这可是锻造出三千磅支离的手啊!

应星发现羡鱼似乎并不抵触凌晨练剑,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

脾气真好,换作是自己肯定早拿锻造锤抡人了!

怪不得镜流会喜欢他,怪不得他会喜欢镜流,真是天生一对啊……

应星那颗八卦的心蠢蠢欲动,镜流向来不爱主动说自己的想法,只能靠着其他高情商的友人推测,才能得知镜流的想法。

他如今能借着簪子,与羡鱼聊天,吃到第一手的瓜,自然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他主动询问羡鱼。

【AAA工造司应星:你这是练了几天了?】

【羡鱼:……还没开始呢】

应星:“……”

合着一天还没练呢!

你这是什么精神啊!为了和镜流相处,这么拼吗?没记错的话,羡鱼是在太卜司工作,朝九晚五每周双休……

换作是应星,要是平日没有工作,是绝对不可能早起的,但羡鱼愿意为镜流早起……真牛啊!你们仙舟人谈恋爱都这么卷吗?

应星心里五味杂陈,羡鱼你别是个恋爱脑吧!

哪怕他是镜流的友人,两人关系更近,但此刻,也没办法继续偏袒镜流。

他心中陡然生出一股负罪感。

感觉镜流太不当人了,怎么能骗二十岁的孩子呢……

应星想着想着,表情瞬间凝固。

镜流对景元从未手下留情过,早起训练、平日加练就跟吃饭喝水似的,再平常不过了。

一般应星结束加班,准备动身回到工造司宿舍睡觉的时候,景元就得起来练剑了。

可是那套严苛的训练,羡鱼一个文员顶得住吗?到时候,两人不会因为练剑闹矛盾吧?

应星转念一想,表情麻木地转头看向簪子。

所以,到头来两人的恋情进度,全都取决于他应星吗?!

还是早点把簪子打出来吧……打出来之后,神仙甲方就不用四点练剑了……两人更不会因为练剑而闹矛盾……

他心里爆出好几句仙舟粗口。

羡鱼,镜流,你们两个欠我的用什么还啊?!哦?什么?羡鱼转了很多信用点还包了稀有材料啊,那没事了。

应星木着脸,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AAA工造司应星:我会尽快把簪子做出来的】

羡鱼没有在意,随口说让应星早点休息后,又开始继续刷玉兆。

他原本穿着睡袍躺在床上,但怕玩着玩着玉兆再睡着,只得床上转移到会客厅的沙发上。

沙发是他千挑万选才找到的,躺上去舒服极了,非常适合死宅躺尸。

他躺着躺着,怕自己再次睡过去,只好再次转移阵地,换到了地上。

羡鱼身后靠着沙发,盘腿坐在地毯上,再次定了四点四十五的闹钟。

这一次闹钟的作用,不是叫他起床,而是提醒他换衣服。

已经洗漱过了,只需要换上衣服就能练剑。

羡鱼本以为,这次一定不会睡着,但事实证明,只要想睡觉,哪里都是床。

哪怕是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玩着玉兆,照样能睡得不省人事。

他隐隐听见闹钟的响铃戛然而止,察觉到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

那只手轻柔地来回抚摸着,接着转移位置,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了他的脸颊肉。

羡鱼头脑昏沉,等他奋力睁开眼时,镜流已经用两指捏住了他的下巴,另一只空闲的手举着玉兆,似乎是在拍照。

羡鱼:“……”

所以,镜流在前两天,也在偷偷捏他的脸,拍照留影吗?

羡鱼朝着镜头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专注地看向镜头。

他没有动,仍保持着被镜流捏住下巴的动作,但他明显察觉到,对方的手僵了一瞬。

羡鱼专注地看着镜流,对方维持着惯用的冷淡表情,十分自然地收回手。

嗯,如果镜流的脸,没有变红的话,这副表情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他突然想到了镜流之前在丹鼎司曾对他说过的话,于是,他紧盯着镜流的双眼,拖着语调说:

“你的脸好红哦。”

镜流顾左右而言他,顶着那张红透的脸,冷声道:“还不去换衣服。”

如果换作是个知情识趣的人,或许就会给足镜流面子,顺势揭过这一茬,但可惜,对方遇到的是他。

是致力于搞人心态,创死所有人的羡鱼。

羡鱼将视线移向镜流手中尚未收起的玉兆上,抬手拢了拢睡袍松散的衣领,随后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缓步与镜流拉近距离。

他拉近距离,近到似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羡鱼专注地看着镜流的眼睛,直到对方那双红瞳开始躲闪,甚至想要后撤一步的时候,这才上手,拿过对方手里的玉兆。

他拿起镜流的玉兆,问道:“是在拍我吗?”

镜流:“……”

在两人拉近距离时,她的大脑空白一瞬,目光飘忽一瞬扫了眼对方的嘴唇。

鬼使神差地,她突然想到了攻略里的那句话。

要等到对方询问两人关系时,再告白。

可等到羡鱼拿走玉兆后,她思绪翻涌,说不清自己是在失落还是在生气。

果然,还是在生气吧。

羡鱼真是明知故问。

她深吸一口气,后撤一步与羡鱼拉开距离。

真是宠似主人……

尺玉都和羡鱼学坏了,总是爱捣乱、反复试探人的底线。

对着宠物,她倒是能大大方方地吐露心声,可面对心上人……就说不出口了。

唯有在羡鱼熟睡时,才能说出自己的所思所想,触碰、揉捏对方的脸。

至于玉兆里的照片……

她不觉得羡鱼会翻看自己的玉兆。

对方向来是很有边界感的人,哪怕是无意间瞥见旁人的玉兆界面,也会下意识移开视线。

两人的关系,没有再进一步的话,羡鱼是不会主动窥探旁人的隐私,哪怕是成了情侣,对方也会给恋人留够独处的空间。

如镜流所想,羡鱼并没有打开玉兆,只是笑了笑,又塞回镜流的手中。

“我先去换衣服。”羡鱼随口问道,“对了,除了脸,没拍别的吧?”

镜流:“……”

她表情不变,仍是那张毫无破绽的冷脸,但心里却有些不知所措。

那时,对方睡袍松散,她无意间拍到了锁骨和部分胸膛,拍完这一张,她就替羡鱼拢好了衣领。

这……算是拍到了别的吗?

羡鱼:“……”

羡鱼说完这句话后,也跟着沉默了。

他心里茫然极了。

镜流,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等等,他怎么总感觉自己的话怪怪的?

羡鱼大脑宕机一瞬,接着尝试着找补:“没事,你别乱发就行。”

镜流:“…………”

她怎么可能会乱发羡鱼的照片啊。

羡鱼边朝卧室走,边头脑风暴。

怎么感觉自己的话更奇怪了啊?!

曾对岚说出“汝母吾养之”的羡鱼,左思右想没想到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迅速换了身方便练剑的衣服,戴上镜流送给他的那双手套后,原路返回到了会客厅。

会客厅内,并没有镜流的身影,他接着朝庭院走去,见到了镜流。

对方正站在那个被打了蝴蝶结的快递箱旁,打量着箱子。

见羡鱼换好衣服后,镜流的视线不可抑制地落在羡鱼那双手上,盯了一会儿,随后移开眼,问羡鱼:

“不如我把尺玉带回来吧。”

看来,羡鱼很喜欢尺玉啊,就连宠物喜欢的快递箱,也特意打上了蝴蝶结。

羡鱼无可无不可。

在家也好,不在家也罢,没什么区别。

那只猪咪在家里时,不是干饭就是四处捣乱,让人反复生出揍猫的念头。

但尺玉不一样,是一只盘靓条正、油光水滑的小猫咪,虽然身形远比其他品种的猫要大,看起来很威风,但其实就是只夹子猫,最爱撒娇了。

猪咪总是把桌子上的东西推倒在地,惹羡鱼生气后,就开始翻肚皮,叫声嗲里嗲气。

摸着猫咪柔软的肚子,羡鱼忍不住怀疑人生。

抛开事实不谈,他随手乱放易碎品就没有错吗?

这是猫的天性,既然养了她,就得负起责任。

等羡鱼回味过来的时候,猫咪已经无情地翻身而起,真不知道那十几斤的猪咪,为何动作能如此地矫健又灵活……

不在家的话,消停多了,至少睡眠质量很好,就让尺玉继续折腾景元吧。

再说了,羡鱼现在不需要睡觉,家中有没有猫,都没有区别,他摇头回绝:

“就让景元先养着吧,等他缺猫粮猫砂了再和我说。”

镜流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将放置在庭院石桌上的剑,递给了羡鱼。

“你和景元不同,你很有天赋,不必从基础开始练……”

那时的镜流,让景元反复练习剑招,除了想要教授剑术外,还是为了磨炼徒弟的心性。

羡鱼的心性,就不必磨炼了,情绪非常稳定,只会偶尔在她面前展露出不为外人所知的一面。

比起重复的练习,倒不如直接和她对练。

“直接同我对练吧。”

镜流拿起随手从家中带来的剑,如此说道。

羡鱼接过那把剑,与镜流一同走向庭院中最为宽敞的位置上。

坦白来说,他不知道自己剑术是什么水平。

前世最开始打金人的时候,用起剑来毫无章法。

用游戏来比喻的话,那完全就是仗着自己开了不会被封号的锁血挂,毫无走位、毫无逻辑地冲向敌方防御塔,直接给四散打野、守塔的队友和敌人全整蒙了。

他无视攻击自己的敌人和防御塔,一门心思地偷塔……已经不能算是偷了,就是当着一众人的面砍啊。

羡鱼甚至不会考虑队友的状态,眼里只有塔和水晶,等到一众残血队友哭天抢地的喊他收手时,他也完全不在乎,管你们在哪里,哪怕全部待在泉水里也无所谓。

反正,我能带着你们赢下这场对局。

最终,羡鱼靠着锲而不舍的执着精神,一人打爆了敌方的水晶,其余队友只有喊爹的份儿。

无论是作为曜青将军,还是仙舟元帅,羡鱼的战斗风格从未变过,至于剑招……完全是靠着与敌人对砍时,逐渐形成了条件反射。

羡鱼经历过无数次血条蹦迪的险境,死在他剑下的,几乎都是仙舟的仇敌或是试图刺杀他的杀手。

他只会用剑杀人,他从未和旁人对练过。

当然,无论是身为将军还是元帅,都无人评价、更无人敢评价他的剑术。

因此,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何等水平,但考虑到之前与醉酒后的镜流对练,或许还凑合?

只是,羡鱼不确定现在恢复部分记忆的自己,能否再与镜流对练?

会伤到她吗?

羡鱼深吸一口气,随后扯出毫无破绽的笑容。

“那就拜托剑首大人手下留情了。”

镜流微微颔首,随后眼神瞬间变了,她目光专注,执剑挽了个剑花,紧接着身形一动,瞬间拉近了与羡鱼的距离。

羡鱼下意识用剑格挡住对方的攻势,两柄剑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没等他反应过来,镜流再次后撤,发尾甩动在虚空中勾勒出弧度。

对练时,镜流鲜少会说什么,她不会讲解什么剑招,更习惯用剑来解答其他人有关剑招的困惑。

镜流十分冷静地审视着羡鱼的一招一式,接连不断地喂招。

不知为何,羡鱼总是在下意识地防御,哪怕是镜流故意露出破绽,对方也不会反击。

镜流开始尝试着引导着羡鱼反击,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反击了,还没过上几招,又开始被动地防御。

好在,剑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直至镜流提前定好的闹钟响起,她这才收了手。

羡鱼见状,也收了手,他深呼吸几次。

没等羡鱼缓过劲儿,就听见镜流问道:“你习过剑?”

羡鱼将剑收回剑鞘,他没有隐瞒镜流:“没有,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

镜流深深地望着羡鱼,在对方回望她之前,迅速收回视线。

醉酒时的那场对练,镜流并无印象,但这一次,她察觉到了端倪。

一招一式,皆为致死的剑招。

她思绪翻涌,欣慰于对方就算是没有她保护,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同时,她又隐隐感到失落。

那么,羡鱼又是从何学来的?自己摸索?

镜流不信。

对方身处罗浮,是太卜司的卜者,能在何处遭遇险境?

镜流知晓对方有着很多秘密,但她可以等。

看来,剑术是教不得了。

自己引以为傲、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剑术,也没办法教给对方了。

还是想办法多为他攒些巡镝吧。

她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