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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式雪不知道为什么卖年画的老板娘会认识自己,但她也没太惊讶。

她太出名了,因为学习成绩过于优异,她不仅在海市出名,曾经在春城也是轰动一时,在街上被认出来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她就是家长圈子里的小天才,人人都羡慕并且想拥有的学神女儿。

在春城上学的时候,每次开家长会,白母都会被家长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起来,讨教培养孩子的秘诀。

每当这种情况出现时,白母既自豪又头痛。

因为她真的没有什么秘诀,自家女儿的学习她从没亲自辅导过。

她从不强迫让白式雪学这学那,白式雪上的补习班都是她自己挑选的,白母从不插手。

白式雪想学什么,只要不违法乱纪,她大手一挥直接交钱。

如果非要说她对白式雪有什么推导作用,那就是她和白父会不留余力地给她提供最好的资源。

十几年前春城发展是有些落后的,那个时候大多数人都没有坐过飞机的情况下,白父白母两夫妻就带着两个孩子飞到祖国各地游山玩水。

白式雪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学到一篇课文,是老舍的《趵突泉》。

当天她回家问了白母很多问题,“趵突泉的泉水真的是甜的吗?在冬天水温也恒定在18c吗?三股泉水真的可以一直冒吗?”

为了解答白式雪的疑问,当年的寒假,白父白母就带着她,亲临现场去看老舍先生笔下的泉城。

白母始终坚持一个观念,孩子的未来拼的不仅是个人的奋斗,还有家庭的资源、父母的能力和格局。

所以她和白父拼命赚钱,为的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攒下更多的资源,让白式枫和白式雪去见更广阔的天地。

夫妻俩在孩子面前也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他们从不在孩子面前吵架,就连拌嘴都是带着开玩笑的甜蜜语气。

那些心底有力量,自信从容的孩子,身后往往都站着有大格局的父母。

孩子就像一棵小树苗,父母赋予她什么样的养分,最后她就会长成什么样。

如果父母从小就给小树苗灌百草枯,最后孩子想自己长成参天大树,就要经受抽筋剔骨之痛。

经历种种苦难和暗无天日的长期内耗,把血抽干换上新鲜血液,蜕掉原皮自己拿着针线给自己缝上新的皮囊,才能摆脱父母给自己灌输的错误人生观,走向自己该走的路。

人人都讲公平,可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了。

最后白式雪在摊位上挑了两张年画,老板娘非要给她打折,她看着对方冻到发红皮肤皲裂的脸庞,举着手机扫向二维码付了原价的钱。

一家人走了好远,老板娘落在白式雪身上的目光久久未离开。

金都商贸这个曾经火爆全城熙熙攘攘的商业中心,此刻仿佛沦为了时代的弃儿。

十几年前过年的时候,商场里人挤人买东西被踩掉鞋都是常有的事。

而此时的金都商贸就静静地躺在都市的一隅,见证着往昔的光辉与现今的沉寂。

一家人兴致勃勃地踏入商场内部,一股潮湿和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曾经光鲜亮丽的地面瓷砖,如今裂痕遍布,一楼的屏幕早就坏了,再也没有一群路人驻足在此地,目不转睛观看超级女声的热闹景象。

金都商贸里卖的都是杂牌货,甚至有的商品连商标也没有。

说是没人是和以前比,毕竟要过年了,而且金都里面卖的商品老百姓都消费得起,商场内部还是有三五成群的人在闲逛的。

白式雪好奇地左顾右盼,现在商场里的档口几乎都换了,装修风格也有很大的改变,她已经找不到记忆中的那种味道了。

不知怎的,她的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网上都说人无法拥有青春和对于青春的感受了,小时候她最讨厌的商场,长大之后竟然成了她很怀念的场所。

她拉着一家人从一楼一直逛到了三楼,什么都没买觉得白来一趟很亏,最后在二楼的视频区买了两顶毛线帽才满意地走出商场。

白父从红色塑料袋里掏出白式雪新买的毛线帽,“这也不是纯羊毛的啊,大冬天的又戴又摘的,静电噼里啪啦地别人还以为电母来了。”

白式雪被爸爸气得哭笑不得,“爸,你真是忘本啊!你总说你小时候饿得啃树皮,上学要走10几里山路,现在连个不是纯羊毛的帽子都接受不了了。”

“别听你爸胡说。”白母对着白父翻了个白眼,“你奶奶家是我们那个县最有钱的人家,我们连白糖拌饭都吃不起的时候,你爸三天两头手里攥着根绿豆冰棍儿在我们面前转悠。”

被揭穿的白父故意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回忆道:“你竟扯淡,我哪里三天两头吃绿豆冰棍了?”

“你敢说你没有?”

白父嘿嘿笑道:“有时候也吃红豆的。”

一家人有说有笑地走下金都商贸的台阶,沿街有一排推着三轮车卖冰糖葫芦和花生瓜子的摊位。

瓜子是现炒的,每一次翻炒,瓜子在锅中欢快地跳跃,伴随“沙沙”的声响,释放出让人欲罢不能的浓郁焦香。

白母拉着白父迫不及待地跑到炒瓜子的小摊上每个品种挨个试吃,白式雪则被琳琅满目的冰糖葫芦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她昏迷了三年,仅仅三年,春城的冰糖葫芦就发展到涵盖生物圈所有生物的地步。

除了传统的山楂糖葫芦,扁糖葫芦,还有一些水果之外,还有冰糖螃蟹、冰糖大虾、冰糖甲鱼、冰糖五花肉,还有冰糖西兰花、冰糖辣椒、冰糖洋葱、冰糖黄瓜、冰糖辣条。

白式雪当场炸裂,“这冰糖甲鱼是死的活的?”

小摊老板也被她问的有点懵,“应该……死的吧。”

白式雪和白式枫两个人在摊位前选了很久,最后白式雪在接受范围内选了一个自己勉强能接受的冰糖辣条。

白式枫死活不吃但又好奇,“这玩意不得一股狐臭味啊?”

“你闭嘴。”白式雪鼓足勇气咬了一口没咬下来,“这玩意比鞋底子还硬。”

“哥帮你。”说完,白式枫就帮她死死地握紧竹签,白式雪配合着向后发力。

用了吃奶的劲咬下一口后,白式雪龇牙咧嘴的在嘴里嚼来嚼去。

白式枫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咧起来,“好吃吗?”

白式雪摇摇头,“不好吃,外面齁甜,里面齁咸,有种在好莱坞拍乡村爱情大电影的感觉。”

“白白?好巧。”

熟悉的甜腻声音响起,白式雪闻声回过头,就看到烫着大波浪的秦若雨眼神惊讶地望着自己。

出门之前白世雪还在心里想,她和秦若雨如此“有缘”,备不住今天出门就会碰到,没想到两个人还真就碰到了。

看到昔日的天之骄女站在街头不顾形象地啃着冰糖葫芦,再看向白父白母一人手里提着两大袋廉价的花生瓜子从不远处走过来,秦若雨眼底闪过一丝窃喜。

白父走回来的时候没注意到白式雪身边的秦若雨,眼里只有耳朵冻得通红的女儿。

“小宝,这大寒冬腊月的,你还忘记戴帽子。”

话音落下,就把刚才买的帽子递过去,“幸好刚才在金都里面买了帽子,快戴上!别把小耳朵冻掉了。”

白式雪顺手接过劣质的红色塑料袋,从里面掏出帽子随意戴在头上。

她的一举一动被秦若雨尽收眼底,对方眉头挑起,又不敢将这种窃喜表现出来。

“白白,你这帽子在金都买的呀,可不能戴啊,这都是化纤纤维,可伤头发了。”

白式雪斜着眼睛瞥了她一眼,从客观角度上来看,秦若雨这三年确实变化很大。

被打理得柔软光滑的棕色长卷发流淌在肩头,高档狐狸毛大衣把她整个人衬托得娇俏又矜贵。

白母看着她眼熟,转头问白式雪:“白白,这是……”

没等白式雪回答,白式枫伸出胳膊把她挡在了身后,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妈,你不认识了吗?”

白母又盯着笑意盈盈的秦若雨端详了一番,“看着眼熟。”

白式枫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笑容里藏着无尽的嘲讽与轻蔑。

“妈,这个贱人,你怎么记不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