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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古夏以太阳为向导,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他相当轻松,此处只有些寻常野兽,对他无甚危险。

古夏边走,边把玩一物。

是一枚满是裂纹的印玺。

作为狐妖洞天的核心,并没有跟随洞天一起毁灭。

不过上面的裂纹更多更深了,给人的感觉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古夏知道为何,因为洞天核心里面的造化之力几乎都被他用来战斗了。

看着手中的印玺,他不由叹气。

“唉,可惜了…”

古夏惋惜的并非造化之力,而是玄冥机甲。

狐妖洞天崩塌后,他陷入虚空之中,驾驶舱屏幕上立刻显示有不明能量侵蚀。

好在有玄冥机甲护着古夏,他才安然落回大千世界。

回到主位面后,玄冥机甲已经残破不堪。

古夏本想先把他藏起来,未来再看能不能修,却不想玄冥的机体突然开始崩解,不出十息,整台机甲就化作星芒消散与天地之间。

制造玄冥的造化之力也就全部浪费了。

似乎大千世界里有什么天道规则,在限制着造化之力的使用。

怪不得,那凌云真人说古夏如此使用造化之力是暴殄天物。

虽然遗憾,但此行他已经很满足了。

被鱼离烟种下御兽符,不得不跟随来此。

没想到,最后鱼离烟和独孤白狐一同身死,千里捉妖的夏侯凌几人铩羽而归,古夏倒成为此行收获最多之人。

得到了飞虹剑,以及疑冢中价值数万银两的财宝。

最重要的是,他得到了体内和印玺中残存的几十缕起源之力。

这种神奇的力量可以无任何副作用的增加功力。

足够古夏将玄武和魂修功力都推进一大截。

……

半晌。

走出山林后,古夏面前出现一座熟悉的城市。

他默默走进大江城,略做整补后,很快又选择离开。

……

阳春三月。

恰逢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即将开始。

林间小道上,不时有乘坐马车的公子哥或是步行带着书童的读书人前去赶考。

那种经常在狐仙鬼魅故事中出场的穷书生却压根见不到。

无他,大乾其实不存在穷文富武之说,文武都需要不少资源。

在需要雕版、活字印刷书籍的大乾,各种经子史集不便宜,更别说还要拜师。

能养的起一个读书人的家庭绝对不能说穷。

当然事无绝对,还是有些漏网之鱼的。

比如曾经的古夏,靠着未曾谋面的父母留下的书籍也勉强踏上书生之路。

可惜他未曾获取到任何功名,也就无法加入赶考大潮。

所以,此刻古夏骑着马在林间行进,看到这些考生有种莫名感慨。

“呵,如果高宁县的学道不那么黑,说不定我就走上另一条道路了。”

走着,走着。

古夏打开地图,看到距离下一个小镇差不多还有10里地。

他准备去歇一夜,然后再赶往仙抚城。

既然没能从夏侯凌几人身上获得想要的资源,古夏也就不打算做个清静散修了。

他还是准备回到天玄门。

虽然和雨家、叶家不太对付,但乱世将临,背靠大树好过独面风雨,再说他有袁毅管事做靠山,想保全自己也不难。

而且古夏最近功力飞涨,可能年内就要突破入脏境,到时候便是天玄门的中坚,能动他的人就会少很多。

他也不着急,闲庭信步的赶了大半个月路,现在距离到仙抚城可能还需半个月的时间。

“嘿!路过的客官!渴了有茶水、酒水,饿了有吃食!”

这时,古夏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叫卖声。

纵马向前,走了百步,他看到这荒野路边摆了两个摊子,一个卖水,一个卖吃食,旁边还有几张桌子。

古夏并不惊奇。

如今圣人年代过去千年,大部分读书人早就不练六艺了。

很多书生四体不勤,长途赶考很快就累了,他们又有钱。

所以就有商贩在考生多的路段卖些吃食、茶水,那些书生路过不少都会买点消渴、消饿。

走了一上午的古夏肉体不饥不渴,但还是想坐下来喝口水,反正他又不急着赶路,权当旅游休假。

“老板来碗茶水?有甚吃食?”

不一会。

商贩端来茶杯和盘子:“客官您的茶水和茶点。”

古夏抿了一口,随意打量着周围。

旁边是数个书生以及他们的仆从,路边还停着两辆马车。

书生们聚在一起慷慨激昂的谈论着什么,大体是在针砭时弊、以及说考中后如何解决塞外匈人入侵寒州之事。

“朝野之上庸人当道、腐败横行,若我高中必要整顿吏治…”

“当今最重要的是寒州外敌入侵,匈人残暴,凌虐我大乾百姓,我要是能入朝堂…”

果然,键政是男人不分时代、世界的爱好。

古夏听了几句就懒得听了,默默品茶。

这时,又一辆马车驶来,车夫是一个身体消瘦,但双眼坚毅、明亮的年轻人,皮肤也有些白皙,不像经常驾车的样子。

车夫:“姜少爷,下来歇息吧。”

“无输,咱们是朋友,叫我姜尹就行。”

车门打开,三人走出,一个公子哥带着仆从和丫鬟。

那仆从也道:“褚公子你是姜少爷的朋友,按理由小人我驾车,您该坐车的。”

车夫:“姜少爷愿让我搭车一同赶考,我很感激,但无钱回报,以工还债合情合理。”

“这…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帮帮你…算了,随你吧。”

那公子哥姜尹闻言,有些无奈,但他知道朋友秉性,没有多说。

“店家!四杯好茶,再随便上点吃食。”

“好嘞!”

姜尹打量几眼,见没有空位,不过有一桌只有一人,他上前。

“这位朋友,大家都是赶考的,不介意我们拼个桌吧。”

古夏:“请便,另外我并非赶考。”

姜尹笑着:“抱歉,看错了。”

不过古夏衣着的确和这些书生差不多,一袭朴素的青衣长衫,不似商贾,也不像匠或农。

四人坐下。

“客官,您几位的茶水和糕点。”

小贩把东西端上来,那车夫又问:“请问这茶和糕饼价值几何?”

小贩一愣:“客官,这位公子已经付过钱了。”

车夫:“我只是问价,你告诉我就行。”

“一杯茶二文钱,一块糕饼三文钱。”小贩挠挠头。

车夫眉头一皱:“嗯?这茶平时最多也就两文钱一壶,糕饼三文钱四块吧。”

“客官您说的没错。”

小贩:“可那不是镇里嘛。您瞧瞧我一大早就要拉着摊子,带上各种家伙事,出镇十里来卖茶水,可不得卖贵点。”

“是我欠考虑了。”

车夫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本小册子和毛笔,就要写什么。

姜尹赶紧拦住他:“你又要记账了是吧!”

车夫:“是的,今日我又欠钱五文,考中后,我会从俸禄拿出钱还你。”

姜尹:“停!无输,我姜家雇工向来是包吃包住!这就是你待遇的一部分,不算欠钱。”

车夫:“这样?”

“是的,褚公子!”一旁仆从和丫鬟也应和道。

车夫褚无输才放下纸笔。

古夏见之有些惊奇,世人多贪,都喜欢占便宜,甚至不少锱铢必较。

连古夏自己都很贪,不过他只喜欢贪大的,对小便宜没甚兴趣。

突然见到一个绝不占别人便宜,坐朋友马车要打工代车费,喝口茶都要记账还钱的人,他不由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