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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宁霜大了8岁,她下乡的时候,他已经工作了好几年。

他们兄妹感情其实很好,当初有指标下来,宁霜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并没有什么不满。

他不信乖巧孝顺的妹妹,会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狠心不见。

同时他的心里又隐隐的不安,担心妹妹出了什么事,不然她怎么可能不回家看母亲的最后一面?

所以,他要来看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要亲自问问她什么情况?

从国营饭店出来,乔筠汐和裴渊根据信里提供的地址找到岳春寒家。

岳春寒今天刚好没有上班,看到站在自家门口的两人,他皱眉问:“你们找谁?”

乔筠汐笑着说:“你好,我是收到你的信才过来的。”

岳春寒满脸茫然,什么信?他什么时候写过信给年轻女孩?而且这女孩他也不认识。

乔筠汐提醒:“秦一峰。”

岳春寒表情一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表情复杂,说:“进来吧。”

岳春寒的房子不大,里面家具摆设也很简陋,看起来生活过的比较拮据。

岳春寒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在两人对面坐下。

沉默了一会,他看了看裴渊,才开口问:“秦一峰应该没有那么年轻吧。”

乔筠汐把信拿出,递给他,解释:“我姓乔,这位是我对象,姓裴,秦一峰是我养父。”

“我养父在2年多前就过世了,这封信几番周转才到我的手上,我也是最近才收到信,立刻就赶来了。”

岳春寒一愣,他想过秦一峰收到信的几种反应,却没想到,他竟然离世了。

他看向乔筠汐,迟疑着问:“那你是因为温羽书来的,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据他所知,秦一峰和温羽书也只是不经常联系的朋友关系。

作为秦一峰的养女,按理说不可能为了养父这样不算亲密的朋友而特地过来。

除非,这个女孩本身就和温羽书认识,是为了他才来的。

乔筠汐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温羽书是我外公。”

岳春寒吃了一惊,老师从来没有说过温教授还有亲人,而温教授自己也从来没提过。

再一想,又理解,就这几年这样的局势,如果知道温教授身边还有亲属,那被下乡批斗的很可能就不止他们夫妻两人了。

乔筠汐直入主题,问:“我想知道温羽书现在是什么情况,希望你能如实相告。”

岳春寒表情有些复杂,良久才叹口气说:“目前还活着,不过情况不是太好。”

乔筠汐皱眉:“那他现在哪里?在县城医院疗伤吗?”

她其实完全不知道温羽书的情况,也不知道他被下放的地方,甚至在收到这封信之前都不知他被批斗下放了。

而岳春寒在信里也只说了他自己的地址。

所以她猜测温羽书下放的地方应该就在乌云县。

岳春寒摇头:“他还在他下放的地方。”

乔筠汐眉毛皱的更紧:“就算他是下放的,伤情严重到危及性命,应该也会被送到医院治疗吧?”

岳春寒欲言又止,好一会才说:“温教授的情况,有些复杂。”

乔筠汐面上表情不变,心里却已经了然,温羽书,应该被特殊对待了。

只是,不知道针对他的人是谁?

是他下放到这里后得罪了这里的人?

还是他下放之前在京市得罪的人?

如果是后者,那这人就有些厉害了,竟然能把手伸那么长。

更或者,温羽书被下放也可能是这人的手笔?

她继续询问:“你和温羽书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写这样一封信给我养父?”

岳春寒抿唇,好一会才说:“温教授是我老师的老师,我老师在前几年被批斗,被……人就没了。”

“不过,他可能预感了什么,在被批斗之前,把他是温教授学生的事偷偷告知了我。”

“希望我能多看顾些,同时给了我秦一峰的地址,说是,如果温教授遇到生命危险时可以给他传信。”

说着,他低下头,脸上有愧疚之色:“温教授其实是3个多月前就,就断了腿,我,我……”

乔筠汐在信中已经了解到这个情况,此时听他说起,倒也没有太多的意外。

而他犹豫了那么久才决定写信,应该是在忌惮什么?

难道针对温羽书的人是这里的人,还是高层?

不然这岳春寒也不会那么畏手畏脚,连写封信都怕被监测,写的那么语焉不详。

乔筠汐苦笑:“岳同志,你不用有心理负担,你能帮忙写这一封信已经帮了大忙了,我真心的感谢你。”

这是她真实的心里话,因为老师的一句交代,就冒险帮忙传递信息,确实做的够可以了,称得上一声有情有义。

乔筠汐态度更温和:“我想知道温羽书被下放的地方在哪里?”

岳春寒抿唇,好一会才说:“温先生被下放到石沟镇的麻布村。”

乔筠汐看他神情就知道情况有些不对,不解的问:“这个地方有问题?”

岳春寒叹口气,解释:“麻布村曾经是一个土匪村,解放后不多久麻布村也跟着被政府接管了。”

“只是,这个村子的人,明面上是归顺了,实际上依然保留了不少的土匪习性。”

“不过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没有闹出太大的事,加上地处偏僻,进一次山都不容易,政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了,是进山不容易才睁只眼闭只眼,还是因为其他的,他就不方便透露了。

乔筠汐对乌山县完全不了解,不过裴渊这个人做事谨慎,在出发之前打了几个电话,查了一下乌山县。

这是一个民风有些彪悍的地方,解放之前这里土匪林立,解放后,这些土匪要么被缴,要么归顺。

麻布村曾经是一个土匪村,这在乌山县来说不算是特例。

而现在,岳春寒特地强调麻布村保留土匪习性这件事,就有些刻意了。

而政府对于麻布村的不管不顾,到底是因为‘没闹出大事’,还是因为有意包庇,就不好说了。

看岳春寒的表情,并没有要告知她的意思,当然了,可能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乔筠汐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麻布村距离乌山县多远?我如果以亲戚的身份去能把我外公外婆带出来治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