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也明白儿媳的用意,马上叫人把东西拿上来,“这些本来前几日就该送过来了,这不是雨未停就耽搁了。”
他们也没拿多就拿了六套床品过来,将将够徐家人用,不过棉布和棉花是备的足足的,他们每人做两套衣裳都绰绰有余了。
也不是薄家小气,而是徐二舅一家与徐大舅一家是不一样的,送多了他们会有心理负担。
徐家父子并没有加入薄家军,徐朝远带着小儿子管理着家里的一个小庄子和小铺子,徐文愈加入了一个狩猎队。
一家人比上不如比下有余,之所以没有准备厚实的被褥,一个是这些稀缺物质不好买,第二个也是因为价格太高了。
之前极寒他们都这么过来了,他们觉得在有避风保暖的屋子的前提下,小小冬天不在话下。
当然,这是他们理想化的想法。
但这个奇葩的世界根本不会按常规走,饶是徐家人在南方生活多年经历过南方的魔法攻击,又接受过极寒的洗礼,这两天降温他们还是感觉到了透心的湿冷。
不过他们还没怎么当一回事,只当是前些日子温度太高,温度又降的太快,他们的身体还没有适应过来。
见妹妹殷切的看着他,徐朝远也没忍心拒绝她的好意,只看了眼盛云悠这个外甥媳妇,客气道:“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拿的也快多了,下回可不许再拿东西过来了。”
盛云悠也懂他的意思,这是担心她介意婆婆帮扶娘家给脸色婆婆了,她只笑道:“也没多少东西,舅舅不必在意。”
她也就客气了几句,然后又问表弟铺子的生意等等。
虽然徐家也做海鲜生意,但他们的货定然没有盛云悠手里的好,加上徐文愈因为受伤已经歇息了一个多月没有出去狩猎了,家里自然是什么都缺的。
盛云悠和徐氏还有别的事,没留下用饭,给他们又留了些兽肉和海鲜,这天气这些东西抹些盐能存放不少时间呢。
往外走了一半,盛云悠才想起徐二舅房中的湿冷,想必徐家也是没有燃料用了,不然怎么着也会在他屋里放个火盆的。
她问了一下徐文愈,得到肯定的回答,她直接在院子靠墙的地方放了几百斤煤块,“你表哥他们每次出去狩猎都会特意去寻找煤矿的下落,但在这璃国至今也没有找着煤矿的下落,我们也没法支援你们太多,希望表弟和舅舅不要在意。”
等他们走了,徐文愈还在看着角落里的煤块发愣,这东西和如今的被褥棉布一样的珍贵,薄家说给就给!
这段时间他也没少听说几家大户物资紧缺,士兵们都已经和普通百姓靠海鲜填肚子了......
回过神他叹了一口气,叫弟弟和家里的粗使婆子和小厮一起把煤快处理好,便大步走回去和父亲说了这事。
徐朝远点点头,“债多不愁还,往后你们兄弟再外头多注意一下风向,虽然可能咱们帮不上薄家什么,但到底也是一个态度。”
“儿子知晓的。”徐文愈见换了厚被子父亲气色也不好好,伸手抓了一下他的手,觉得有些凉便道:“这边的冬日定然也不是暖和的,儿子找人来给父亲砌个热炕吧,大夫和表嫂都说您的腿可受不得冻的!”
徐朝远这次也是因为腿部骨折发炎才引起的高烧,他也担心自己养不好以后给孩子们添麻烦,只能点头道:“砌吧,厨房旁边的屋子也清出来隔开,连通厨房那边砌个炕,冬日叫孩子们睡那边去。”
徐文愈应了一声,伺候父亲喝了药,又交代妻子请两个手巧的婆子回来尽快把冬衣赶制出来便出去找人去了。
几百斤煤块其实并不多,徐文理正好和人把煤块都搬完,盯着婆子仔细把剩余废渣清扫出来呢,见大哥出去便问了句。
听到说要去找买砖头回来砌炕,他弱弱道:“邹氏身子不好,我那屋能不能也砌一个?”
说完想到家里燃料不足,不等哥哥拒绝他又马上否定,“罢了,到时候让邹氏去和孩子们一起住好了。”
家里暂时没有这个条件,徐文愈便自动忽略弟弟的话,只道:“我叫你大嫂找人回来一起赶制冬衣了,若弟妹得空也让她一起去帮忙,还有那些皮料,那都是好东西,先可着父亲和女眷用!”
徐文理应了一声好,望着大哥离去才转身回去。
盛云悠把徐氏送回家里才去了庄子那边,之后又开始庄子和药园还有家里三处连轴转。
忙碌了半个月,地里的棉花终于可以采收了,第二季土豆地瓜也成熟了。
她盯着这些东西采收收仓库才松了一口气,之后土地也没空着,又种上了耐寒的小麦,小部分土地种上大白菜和萝卜。
不是他们不让土地歇着,而是这些地太爱长草了,就算他们深耕翻地施肥,要不了多久,地上就能长出更浓密的野草!
所以还是种着吧!
这个时候,温度已经跌至零下,不过依旧没有下雪,不仅干冷干冷的,风还大的很。
忙完庄子的事儿,她便又去盯着药园那边,又观察了半个月,见没有问题她才带着薄容萱回城里猫冬。
之后整个璃国开启了变态模式,今儿可能还是二十多度的晴空万里,明天就有可能骤降到零下十度无雪的干冷阴天,亦或者是变成湿冷的冻雨模式.....
这样的日子他们过了三个月才在大家的期盼下进入了生机勃勃的春天。
春天也是种地人最忙碌的时候,薄容萱也是冬日里被变态的天气给折腾怕了,也差点被关疯了。
进入春天她居然主动要求回药园上班去了。
徐氏也没空管女儿,因为墨颜怀孕了孕反有些严重,她只能把照顾小孙女的重担给接了过来,另外家里家外需要她打理的事儿也不少呢。
好在杜氏如今也锻炼出来了,能给她帮不少忙,不然她还真分身乏术。
若要说生活还有什么不如意,那大抵就是那糟心的丈夫和那无良前妯娌吧。
盛云悠还在家里,马上她也要搬去庄子那边镇守了,出门之前她去婆婆那边坐了坐,麻烦她帮忙看着点孩子们。
徐氏嘴上应好让她不要担心家里,但还是忍不住叹气,“你说那两人是怎么想的?
曜儿他父亲,我还当他晚年真遇到真爱了,当初还要死要活的,如今居然这般冷血说要把孩子打了搬回来...
那位肚子里的孩子都快七个月了吧?再过两个月就能生产了,真冷血呢!
还有那位,我还真当她手段了得呢,也不过如此罢了!”
说完薄珞鸿,她又吐槽薄景筠的亲娘冯氏,“那女人我还以为已经没了呢,之前我就打听过她后面找的那家,那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家呢!
没想到还真是祸害遗千年呢!
真不知道那女人怎么想的,当初你小叔走的时候,留下四个孩子呢,若她不那么狠心...
但凡她晚两三年改嫁,薄家也会备一副嫁妆送她出嫁,成为她的后盾!
几个孩子生而不养,如今景筠还不到十八呢,她居然有脸找上门还孩子们奉养?
还想坏景筠兄妹几个的名声.....”
徐氏说这些的时候很是平和,因为这些人对于她来说都微不足道,不过是因为这些人出来恶心人,忍不住念叨几句罢了。
这些人翻不出花样来的,她在帝都那几十年的贵妇人可不是白当的!
盛云悠想起那两位也是一言难尽。
公公薄珞惊那边还真不能怪那小寡妇哈,那几位妾室会在婆婆跟前做低伏小那是因为婆婆捏着她们的命脉,这几位妾室都不是良妾,婆婆对她们可是有杀生权的。
而那位小寡妇也不过是同样是位妾室罢了,且还没有得到薄家的承认,按分位那位的地位可比她们还差呢,几个妾室自然不惧。
加上资源就这么多,他们还想着为自己的儿孙要挣些东西呢。
小寡妇才二十出头,几位妾室都四十左右了,自然不及人家鲜嫩,但坏在薄珞鸿这人迷信啊,他也不知道打哪听来和孕妇行房会被夺去气运...
不能行那亲密的事儿,感情自然就不如从前了。
几位妾室虽然这几年遭了些罪,但人底子好,加上她们有意勾引,薄珞鸿自然把持不住。
这边是未知男女还没有出生的孩子,那边是孝顺讨巧的成年儿子,还有机灵活泼又讨人欢喜的大孙子,怎么选大家都能猜到。
虽然一大家子围着他让他重拾起自信来了,但压力也是真的大,毕竟二十多口人等着他养活呢!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减负有一百种方式,但他居然相信了其他妾似是而非的话,怀疑小寡妇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想把孩子打了把可能给自己戴过绿帽子的小寡妇赶走。
再一个就是,薄珞鸿的自以为是和自私,他觉得当初就是因为小寡妇才和妻子闹掰的,若他把小寡妇赶走了,把那孽障打掉,他就能重新回到薄家。
到时候他就可以两边跑,那边继续供养着他,然后长子给他办的书院也继续开着,到时候他有事业还能挣些钱补贴庶子。
想的是很完美,但不论是徐氏还是薄景曜都不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