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韦将军见自己的徒弟,不务正业,很是揪心,他常去锦城尹,规劝太子,莫要失了太子风范。
“休要胡说”,太子叱道,酒后的太子,像变了一个人,认不得教自己武术的恩师,对韦将军破口大骂,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韦将军又气又恼,转身就走。
“太子爷,恕奴婢直言,韦将军太聒噪,不就是喝了一顿酒吗?他们日日设宴饮酒,只许他们寻乐子,不让我们也快活快活。”董氏挑唆道。
“罢了,罢了,不管他。”太子一挥手,说:“你们继续,给我唱《霸王别姬》这一出戏。”
其实,太子是一个护短的人,自己的师父,自己可以随意指责,若是旁人,他定会气恼,好在他饮了酒,脑子转不回来,若是寻常,他一定能看出董氏的阴暗一面。
这个董氏就是董庆元的女儿董桃,她是太子的表姐,她的姑姑是太子的生母,多年前,她的族人被西川兵所杀,她与奶娘到京城寻姑母,未如愿,后来,她与父亲偶遇,父亲两次刺杀费真未果,回家后郁郁而终,她把父亲的死,也归咎于皇上。
从那时起,她便挑起复仇的担子,她打听到,皇上和贵妃娘娘都喜填词作赋,为了接近他们,她来到京城,去梨园拜师学唱戏,原本她学戏的时候,年龄太大,但是,为了复仇,她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硬生生学了一套真本事,在梨园里站住了脚,成为台柱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没钓上皇上和费真,却钓到了自己的表弟太子,太子继承了父皇的天赋,对词曲很是钟爱,第一次听董氏唱戏,就被她如丝绸般柔美的嗓音,抑扬顿挫的唱腔,真挚的感情,惟妙惟肖的表演所吸引,引之为知己。
(二)
后来,太子做了锦城尹,日日在府衙听戏,不回太子府,她敏感地察觉到,太子在逃避,于是主动接近他,在太子饮酒后套他的话,还告诉他,他不是费真亲生的,想挑起他们母子对立,这些办法一一使用无效后,她又想进宫,亲自手刃仇人,便挑逗太子,委身于小自己十岁的表弟。
太子不是混天魔王,清醒的时候,很有主见,在他看来,一个长期卖笑的伶人,当不得真,所以,对董桃的暗示,装聋作哑,就是不带她回宫。
董桃可是久经沙场的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那日,太子邀她唱戏,她让丫头告诉太子,自己身体不适。
“董姑娘,哪里不舒服?让我瞧瞧。”太子赶到她的住处,进内屋,见她满脸菜色地躺在床上,关切地问。
“奴婢谢过太子,太子莫要揪心,我已让下人去请郎中了。”董桃娇柔地说。
郎中是董桃事先安排好的,他来到董府里,装模作样地给她诊脉,然后问:“夫人,是否是不思饮食?”
“对”,董桃回答:“不仅不思饮食,看见饭食还想吐……”
“我说嘛,夫人,恭喜你。”郎中笑道:“你有喜了。”
郎中转过脸,笑着对站在床边的太子说:“恭喜老爷。”
太子惊得目瞪口呆,自己有孩子了,本该高兴起来,可是,自己心里不见得有多喜悦。
“我们知道了”,董桃挣扎着爬起来,赏了郎中一锭银子,让小厮把他送走。
“太子,怎么啦?不高兴?”董桃楚楚可怜地问:“没关系,我知道我配不上太子,你就当没有这个孩子,今后,我自己养他……”
“你何出此言?他若是我的孩子,就是皇家的血脉,怎能让他流落到人间。”太子说。
“可是,太子你说……这本就是你的孩子,奴婢虽贱,也是自爱之人,从未与别的男人有苟且……”董桃梨花带雨。
(三)
“我知道,我会负责的,你安心养着,待我奏明父皇和母妃,把你接进宫去。”太子赶紧安慰道。
当晚,太子陪在董桃身边,后者使出浑身解数,勾引太子给之交合,太子不知,孕期前三月,不能行房事,但是,董桃不放过他,她有诡计,想趁今夜,怀上龙子,进宫后好便宜行事,勿需再装怀孕后滑胎,从而引起他们怀疑。
次日一早,太子进宫早朝,随后去费真宫里,见太子妃、福王妃、瑞王妃也在场,陪着她们说话,饮过一盏茶,福王妃和瑞王妃互瞧了一眼,更起身告辞,知趣地离开。
太子妃减肥半年,身形基本恢复原样,今日,见太子高兴,看见自己没有转身就走,留在费真宫里,想与太子好好闲语。
“殿下,我经常去雁栖湖钓鱼,你最喜欢吃我做的红烧鱼,我回去给你做,行不?”太子妃讨好地笑着。
“我哪有时间吃鱼,你先回去,等有时间,我再回府吃。”太子强装笑靥,咧嘴说。
太子妃有些气馁,想着自己辛苦减肥,现在变美变瘦了,太子也不正眼瞧她,心里很是失落,便慢吞吞地站起来,踱出厅门,刚下两级台阶,身后的门“哐啷”一声便关上。
“哼,有何了不起的。”太子妃心里骂道,右脚抬起,欲落在第三级台梯,却缓缓地收了回来。
“为何要关门?有何见不得人的事?”太子妃突然开窍,便折了回去,耳朵附在门缝里偷听。
(四)
“都怀孕了,只能把她接进宫。”费真的声音清晰传来。
“谢母妃”,太子愉悦地说。
“慢”,费真说:“那位女子是干啥的?姓甚名谁?”
听费真的语气,有一些生太子的气。
“她,她是唱戏的”。
“伶人?”费真反问道:“你何时认识伶人了?你去烟花柳巷了?”
“不是,母妃,”见费真的脸色严肃起来,太子心里发怵,他跪在地上,说:“我是在酒楼认识她的,后来,后来,我一人在府衙无聊,就邀请她和她的伙伴到府里唱唱戏,打发时光。”
“她出自哪里?”费真问。
“儿臣,儿臣,真不知。”太子方才想到,自己还从未了解过董桃的家世。
“孩子,你是太子,多少人的眼睛在盯着你?有人景仰你,有人为达目的接近你,有宵小之徒窥视你,你都不了解情况,就和她上床,若她有别的企图,你怎么办?令人宰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