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太子经费真的提点,亲书一纸休书,让两位心腹卫士,千里跋涉送到于氏的家乡,于氏接过休书,三两下撕掉,还让卫士给太子带信:“让他莫要再厚颜无耻了,他就是两只脚的畜生,如让我再次遇到,定把他砍了,丢到粪坑里。”
太子听到卫士的传话,抑郁的心愈发凄苦,令他时常有窒息和无助的感觉,又无法排解。
费真见状,让他多出去走走,不要窝在太子府里,自怨自艾。
从比,他不去府衙,就和一帮附庸风雅的清流人士,在酒楼里,吟诗作赋,饮酒作乐,有时候,叫上几位伶人来唱一段,整日里花天酒地,荒废正事。
“太子,已经多久了?娘亲见你心情苦闷,让你出去散散心,你是太子,放松一下,无可厚非,但是你不能日日纸醉金迷,醉生梦死吧,你府衙里的事就不管啦?你还要沉沦多久?”费真过太子府,常见太子宿醉未起,责骂道。
“这个太子位,是你们强加给我的,不要也罢。”太子半醉半醒,屡次顶撞费真。
刚开始,皇上听到禀报,说太子日日在外歌舞升平,也很宽宥,他想给太子缓冲的时间,毕竟经历感情的重大挫折,他很了解自己的儿子,让他与蜀国的诗词大家多接触,游山玩水,陶冶性情,未必不是好事。
只是一年过去了,太子已经养成了灯红酒绿的生活,府衙的事全交给副手管理,自己逍遥在外,还把二皇子孟福带去,整日里作词唱曲,联合蜀国的词人,编辑了一本书,名《花香集》,大有靡靡之音。
(二)
“九州大地,战乱频发,清流文士都集中到蜀国和江南,那是因为皇上重视文明传承,蜀国方才文化昌盛,太子若能在这方面做出贡献,也是好事。”费真劝皇上,给太子多些时间。
“一个大男人,一段感情就把他打趴下,日后怎么继承大统?”皇上说:“你莫要再为他说情,你不知道,据探子来报,中原的开国皇帝已经去世,继任的新皇帝野心勃勃,把北面的契丹人和北汉,打得龟宿回去,如今正在攻打江南。”
“嗳,我在这宫里,当真听不到窗外之事,如今,天下的秩序变幻无常,那江南的李皇帝,听说国库充盈,地广人多,中原的皇帝该不是自己送上门挨打吧?”费真调侃道。
“这次,你可猜错了,南唐姓李的,就是一个庸才,他的朝廷全是奸臣当道,有一两个能打的将士,被那些奸臣挡在朝堂外,李皇帝是一个睁眼瞎,以为能吟诗作赋的就是治世之才,朕说在这里,李皇帝若继续执迷不悟,不出一年,必亡。”
“南唐灭了,于我们大蜀,有弊无利,哎呀,兔死狐悲,萧墙之祸呀。”费真叹息道。
“历史的车轮就是如此,九州四分五裂近70年,该统了,就是看谁来完成统一大业。”皇上说:“赳赳雄夫,总要搏一搏,方才对得起来人世间一趟。”
“对,再说,我们也有两手准备。”费真应道。
“对,大不了回先祖的西域,我们的突厥族人在那里繁衍生息上千年,也创造了灿烂的文明。”没想到,几年后,皇上的这句话一语成谶。
(三)
“真儿,如今你能理解朕的担忧了吧?”皇上问。
“真儿明白,被强国环伺的蜀国,储君昏庸,祸害无穷。”费真回答:“皇上莫要过于担心,太子是三位皇子中,品识最好的,经受打击,颓废一段时间,情有可原。”
“古言说得好,未经历风雨的树木,只能作薪材,不能做栋梁,真儿去劝劝他,他定会痛改前非,勤政理事。”费真向皇上保证。
次日,费真让小安子把太子传到芙蓉殿。
“太子,你休太子妃,已经一年有余,要说心结,怎么也解开了吧,昨日,皇上让我告诉你,该收心了,否则,你娘亲我也保不了你。”
“儿臣无能,不想当这个太子,请父皇和母妃拿回去吧。”太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母妃若真怜惜儿臣,就让我当一个逍遥王爷。”
“放肆!作为皇长子,承担家国重任,是你的本分,怎么,你不想当,就不当了,你不做太子,想做逍遥王爷,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费真骂道。
“一开始,我就不愿当储君,是你和父皇硬加给我的,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过普通人的日子。”太子说道。
“普通老百姓的日子,那是日日为生计奔波,有时,吃了上一顿,下一顿就没了着落,你真想过这种日子,娘亲我还不愿呢,回府闭门思过,从此在府里禁足,诫酒诫乐。”
“娘亲,你关得了我的人,关不住我的心。”太子发狠道。
哎,费真心中哀叹想,“若太子与他生母一个德性,认定的事情,至死也不回头,该怎么办?”
“难不成,还将他关一辈子?他也是可怜,心里明镜似的,蜀国就是一条小鱼,迟早会被大鱼吞噬,早一点脱身,可能还寻得一线生机。”费真斜靠在椅子上,皱着眉头,认真地思考:“之前给皇上找替身,清修暗道,不也是留后路吗?”
(四)
“自己养大的儿子,定当事事为他考虑,活着方是终极目标,我为何不成全他?”想到此处,她带上月儿,起身去太子府。
月儿的孩子已经五岁,有奶妈和丫头带着,在宫里住一段日子,又回奶奶那里住一些日子。
月儿还像往常一样,日日到费真宫里来,侍候费真,费真是一位念旧的人,她从老家带进宫的月儿和吴娘,一直都在她身边,如今吴娘已近六旬,衣食无忧,生活自律,虽说身体很是硬朗,但费真顾及她年老,不常常使唤她。
还让她随时可以回儿子家,每月领月银20两外,自己还给她补贴30两,就当在自己身边养老。
费真和月儿来到太子府,还未进厅,就听见屋里“噼噼啪啪”砸什物的声音,她让月儿守在门外,自己推门进去。
“你在干什么?”费真呵斥一声,把太子吓得一哆嗦。
“砸东西就能解决问题,那你就砸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