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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文熙和赵小花走出了安宁坊,才与卢煜恒会合。

他们一开始从北边进了洪城,而后沿西走进了安宁坊,现在又往南走,来到一个人烟相对稀少的区域。

周围没有太多建设的痕迹,不像安宁坊那么繁华,也没有北市那么多商铺,这里还保留着山的原貌,看起来像是洪城的后花园。

赵小花虽然不能直接透露洪城的情况,但在路线规划上,除了还没往东走过,基本上带着他们在洪城走了一圈。

能直接看到的信息也是信息,魏文熙对她心存感激。

三人在一棵巨大的老槐树下集合,魏文熙已经再三确认过这里没有旁人。

卢煜恒引着活尸走出来,这魁梧的活尸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看起来有些憨厚。

卢煜恒连忙躲在魏文熙身后,指着那活尸告状:“宫主,它老盯着我。”

魏文熙也发现这活尸看卢煜恒的眼神不太一样,说是有神吧,也没有活人那般有神采,但比寻常活尸好多了。

而且,三个人当中他只牢牢地盯着卢煜恒。

魏文熙狐疑道:“你是不是认识他?”

卢煜恒猛摇头:“我哪能认识他啊?”

赵小花绕着活尸走了一圈,仔细打量他的装束:“看起来确实不像滇西本地人。”

这活尸穿着一身黑色长衫,手脚束口处还绑着皮甲袖套,像是练武之人的装束。

卢煜恒:“宫主,你买它到底要做什么啊?”

魏文熙看向赵小花:“赵姑娘,不知以你的能力能不能将他变回……正常?”

虽然她也不知道怎么叫正常,但在街上看到这活尸一直扇主人巴掌的时候,她就有个想法,这活尸没准还留有一些反抗的意识。

赵小花摸了摸下巴,难题交到她这里了。

她伸手探了探活尸的鼻息,确定这人绝对是死了,已经没了呼吸。

但是关于活尸怎么保有意识的,她也没法说清楚。

要说它是廖三炼成的尸魁吧,它又没有自主行动的能力,就是不够“活”。

要说它是寻常活尸吧,它又挺能反抗的,不够“死”。

现在属于身体死了,意识没完全死绝的一种中间状态。

赵小花直接说:“想让它活过来是不可能了,我没法起死回生。本来活尸是用死人的最后一丝残魂炼出来,这样就不会意识过剩,纯粹是个傀儡。

“但是廖家这几年追求用活人炼尸,魂多了,自然就有些不太正常的东西出来。”

“就像这样啊?”卢煜恒戳着活尸的胳膊,活尸扭头看他。“廖家真是变态,人家好好一个活人,被他们搞成活死人。”

赵小花接着说:“赵家的还尸术可以释放生魂,以往活尸只有一缕残魂的时候,释放生魂就是把这缕魂送走,活尸就会变回寻常的尸体。

现在这个活人炼出来的,我也说不好用了还尸术之后,他会怎么样。也许会魂没了,肉体彻底死了,也许魂会固着下来,意识能更清楚一些。”

“那就试试吧。”魏文熙点点头,她本来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不想看着一个练武之人,在滇西人手中被折辱。

卢煜恒见活尸一直没有攻击他,也来了兴致,像逗小狗一样逗他:

“听到没?小爷找人救你呢,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个还尸术?”

活尸呆呆地看他,一直没有动作。

卢煜恒见他没有反应:“没劲。”

就在这时,活尸像是捣蒜一样上下点头。

卢煜恒眼睛都亮了:“我去,他点头了。”

刚开始活尸点头的动作还比较小,慢慢地动作越来越大,整个脑袋大幅度上下摆动,就像不受控制一般。

卢煜恒赶紧拍他:“差不多得了,你别把头往地上磕,磕坏了小爷亏本。”

看着活尸眼圈红红,他又忍不住补了一句:“你也别抱那么大的希望,也许就直接超度了。”

赵小花看着卢煜恒跟活尸进行交流,心中感慨万千,还是像他这样赤诚善良的人才会把活尸还当人看啊。

魏文熙对赵小花做了个手势:“请。”

赵小花掏出黄色的符纸,咬破了大拇指,用自己的血在符纸上龙飞凤舞,利落地画出了一张符咒。

上面的图案繁复中又带着一种别样的美丽,像是寺庙中的图腾,能让人看了之后静下心来。

可能这就是灵魂安定的感觉吧。

符咒贴在活尸的脑门上,赵小花掐着手诀,嘴里念着滇西古语。

最后她的大拇指按在符咒之上,符纸上的咒文居然流转起来,全都没入了活尸的脑中。

活尸没有睁眼,他们三个静静地站在旁边等。

卢煜恒没忍住先说话:“他是不是死了?”

魏文熙看了他一眼:“他本来就是死的。”

卢煜恒觉着有些可惜,叹了口气:“那不如挖个坑让他入土为安算了。”

活尸猛地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卢煜恒看。

“我去,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这么吓人?”卢煜恒拍着自己的胸脯。

赵小花取下活尸脑门上已经变成空白的符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活尸张了张嘴,良久才发出一个音节:“我……”

“他能说话了。”卢煜恒非常激动。

没想到这活尸下一秒居然对着卢煜恒单膝跪下:

“属下谢大安见过卢少。”

魏文熙和赵小花都看向卢煜恒。

你还说不认识?

“啊?”卢煜恒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见过我?还属下?你哪位啊?”

谢大安双手抱拳,看着卢煜恒的眼中饱含热泪:

“属下乃军机大臣卢弼麾下的卫察军,一月之前卢大人派卑职率小队来到滇西秘密彻查,卑职有负卢大人厚望,全队……全队无人生还。”

听到这消息,他们一时间没有说话。

不光是卢煜恒,就连魏文熙心中都沉痛不已。

卢煜恒回过神来,才问:“我爹让你们来调查什么?”

谢大安:“查的是一个人的身世。”

卢煜恒:“谁?”

谢大安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这个秘密消息说出来:“闻西陵。”

魏文熙和卢煜恒同时说道:“闻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