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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深水区,船速越来越快。

于二娘回望,面上的表情越来越淡。

外面消停后,白泾之才从船舱里出来,抬眼就瞧见于二娘孤身一人落寞地站着。

“于姑娘,你没事吧?”白泾之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原来的十几条小船化成黑点,越来越远。

“我没事。”于二娘深吸一口气,“那人是我亲二叔,为了一个归家不足十日的外室子,跟我翻脸。人啊,为了金银什么都做得。”

白泾之没有主动问询,于二娘愿意说她便静静听着。

于家在南镇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在桷城也很有名。

他们于家靠水上发家,并不想搬离南镇,一扎根就是数百年。

中途也有家道中落的时期,也是有了一番机遇,才有了翻身的机会。

白泾之听到这里,面露赞许,“你们于家先祖也很厉害,到了那种境地还能翻身,有大智慧。”

她没有直接问什么机遇,张口就夸。

于二娘与有荣焉,继续说着,“还是遇到一位明君,我们于家才有机会东山再起的。”

“大庄朝的开国君王?”白泾之试探问道。

于二娘点头,“确实是惠元帝,否则我们也不会有翻身之日。”

惠元帝?白泾之知道,这是大庄朝的开国皇帝,同魏家先祖有过命交情。

她也听说过一些惠元帝的事情,她怀疑这个开国之君是穿越前辈。

许多法令都很超前,大庄朝建国之初欣欣向荣。各行各业百花齐放,出现了许多能人异士。

惠元帝手中有一张造船图纸,贴皇榜招人建造无一人成功。

后来还是魏靖公在南镇发现了于家,才有了后面于家的崛起。

“魏靖公?”白泾之讶异,于家和魏家还有这样的渊源。

“对,就是魏靖公,他与惠元帝是过命交情,亲如兄弟。不过几代之后,魏家人就迁回泠州祖地。”

于二娘面露恭敬,“当初我们能入惠元帝的眼,多亏魏靖公为我们引荐。我家先祖费时三年才建造成功,也因此扬名天下。”

提起这些,于二娘难掩激动,“我知晓去哪了,送完你们,我便去泠州寻求魏家庇护。有这番渊源,魏靖公的后人定会收留我。”

“早该想到这里,魏家人中正和善,一定会庇佑我。这个莫名其妙的出现的外室子,早晚有一天我会揭穿他。”

白泾之在一旁面露古怪欲言又止,最终吸引了于二娘的注意力。

“白姑娘,你想说什么?”

于二娘有了退路,整个人放松下来,白泾之稍有异样就被她察觉到。

“你说的魏靖公我知晓,他是泠州刺史。不过在两个月前魏家几乎全族覆灭。皇上判了他们剩余的族人流放无迹塬。”

“怎么可能!”

白泾之说完,一直在留意着于二娘。

于二娘不敢置信,“魏家祖上同大庄朝的开国皇帝可是称兄道弟的关系,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下场。”

她没法接受,刚想到的靠山,又如泡沫般幻灭了。

“怎么会这样!”

白泾之想确定于二娘是无心之言,还是在试探。

于二娘提起魏家的时间节点太巧合,白泾之不得不怀疑。

还有,她这边也不清楚魏家祖上同于家的事情。

“月娥姐,你去将六爷爷请过来。”

周月娥就在不远处,一直守护着白泾之的安全。

刚才将那些人击落水,她也从中出了力。

白泾之从船舱出来找于二娘说话,周月娥一直守在一旁没有回船舱。

周月娥瞧了一眼于二娘,转身进了船舱,“我很快回来。”

她们二人的谈话,周月娥听得一清二楚。

船舱地方大,不过还是有些嘈杂。

周月娥进来的时候,那些人都拿着各自铺盖离开。

魏六这边给这些人分配好地方,瞧见周月娥进来,“泾之呢?外面冷,还不进来!现在速度很快,那些人不会追上来的。”

“六爷爷,泾之这边让您出去一趟,有话要问您。”周月娥并没有多言,她找到魏宏绵,“舅母,给泾之拿件厚衣服,外面江风很大,有些冷。”

魏宏绵会意,转身去翻包袱,“这件就不错,让她先披着。”

这件衣服取出来,周老太就移不开眼,“给自家人买这么好的,我们就用这些劣质皮子打发了。”

“娘,你少说两句。”周文使劲抓抓脑袋,有些不耐烦,“有的穿就不错了,咱们没花用一文钱,别这样碎嘴子,太讨人嫌!”

周老太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被亲儿子顶撞有些没脸面。

“呸!我家小儿媳妇儿娘家可是刺史,什么好东西没有,不过是一件皮子衣服,犯得上如此眼红?眼皮子浅的玩意儿!”

白老太没有憋着,当即就拉下脸甩了几句话给周老太听。

有众人拦着,两个老太太最后也没吵起来。

魏宏绵无奈,不过是没拿柳县买的棉衣服,就惹了这些话。

她这件皮草是在原来的世界购置的,正好能将泾之全身遮盖住。

这丫头的身体比原来世界的身体差远了,出层薄汗微风一吹就会鼻塞感冒。

她可瞧见了,这丫头在别墅里偷偷吃了好几次感冒药和消炎药。

“算了,我跟你一起过去瞧瞧。”魏宏绵又将衣服搂回怀里,同样披了一件样式简单的皮草,跟着出了船舱。

“阿嚏~”

白泾之打了一个喷嚏。

“你这死丫头,明明怕冷还不穿厚衣服!”

魏宏绵快走几步,将雪白的皮草披到闺女身上,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娘,没事儿,进去后就好些。”

白泾之脖子一缩,避开自家老娘想要吃人的眼光。

“六爷爷,这位于姑娘祖上和魏家祖上有些渊源呢。”

白泾之赶紧转移话题,把魏六喊了过来。

有些事情不适宜别人听到,白泾之才不想回船舱说话。

“于家,莫非你爹是于沌?”

“正是家父名讳!”于二娘不解,“您如何知晓?”

她可以确定,她没有提过父亲的名讳。

“我是魏家大总管魏德,半年前接过你爹写来的信件。”

于二娘一愣,“魏家大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