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是要收拾的,但是不急于一时,今天这风大雪大的,实在没必要出门。
万一风寒了,又得喝张大蛤蟆的药。
苦死了。
第二天,是个阴天。
气温升高了些,院子里的雪昨天半夜就化了大半,堂屋到院门的地方洒了炉灰,还好,其他地方一片泥泞。
宋圆圆还好,可以在堂屋里扎马步,练拳。
早樱和晚橘的枪确是耍不了了。
看来,他们家还得建一个室内练武场。
早饭后,老拐按时到了。
宋圆圆拿好昨天连夜写的契书,带上早樱。
今天要出门搞事+送温暖。
到了县城,宋圆圆直奔县衙。
县衙击鼓告状的案子其实不多,能走到击鼓告状其实都是别无他法。
县令的差事也不是有人就升堂,无人就摆烂的闲差。
整个青阳县的行政、司法、税收、教化、徭役等等,都是权利下放到各职官员,但还是要由县令统筹管理的。
宋圆圆到的时候,郑远安正在书房与人议事,知道她来了还特意抽空出来见了一面。
“你这丫头,笑得这样狡诈肯定没好事。”郑远安见面就开口打趣。
“大人可不兴这样说,我哪回来找大人不是好事。”
郑远安一想还真是,“说吧,你今天来是又有什么好事?”
宋圆圆故作神秘地靠近,“听说南城有一户流民,不要工,不要房,就想落户分田,是也不是?”
这也不是秘密,宋圆圆能知道不奇怪。
土地是根本,作坊虽然招了很多人,但是好些人还是想要种地,种地心里才踏实。
县衙的荒地是有的,那户人家也愿意去开荒,关键是下面的村子都不接受。
这户人家一共十七口,一半的青壮男丁,下面的村子大多都是一个姓,若分来的是孤儿寡母,一家五口,那都还行。
这一家十七口,下面的村子都怕到时候降不住,给村子里招来祸事。
郑远安抱手一笑,“看你这样子,是有办法解决掉?”
“有,不过要借大人虎皮一用。”
宋圆圆把自己的计划跟郑远安说了一下。
郑远安听完一笑,“这张家人跟你是什么关系,这么点事你还专门跑衙门一趟。”
“他媳妇做的咸鸭蛋好吃,贿赂我已经送到后衙去了,大人您下衙了尝尝,这个忙您帮得不亏,以后您家咸鸭蛋就让老张家包了。”
“行了,你丫头再说下去,这县里的人该传我如何贪嘴了。你直接让郑集带人跟你去,那小子机灵些。”
“是,谢谢大人。”
看着宋圆圆蹦蹦跳跳去了班房,郑远安这才回书房。
书房里不是别人,正是怀化大将军赵鸣。
他正端着茶,一口一杯。
郑远安忍不住蹙眉,“牛嚼牡丹!”
“是是是,比不得郑大官人风雅。”
这茶一小杯一小杯倒得实在烦躁,赵鸣直接拿起茶壶,壶嘴对着喝了个饱。
“啊,还是这样喝得爽!”
郑远安一拂袖,真是有辱斯文!
“我说,这宋解元家的小娘子挺厉害啊!只可惜,是个小娘子。”
“小娘子怎么了?前朝还有女巡抚呢,未必我朝不能有。没想到你赵大将军喝茶不拘小节,想法倒是挺因循守旧的。”
赵鸣难得被噎住,他尴尬地摸摸鼻子。“说不过你,还是商量看看明天往哪里去找找另外一匹马吧。”
张大牛住在长乐乡洪家集。
他们昨日就回去了,当然,龚氏是聪明人,怎么稳住张大牛的事情,就不用宋圆圆操心了。
宋圆圆到了衙役班房,受到热烈欢迎。
她跟郑集说明来意,郑集把胸脯拍得直响,又专门喊了个长乐乡的衙役,带了一班人马就浩浩荡荡地下乡去了。
“姑娘,咱们不跟去吗?”早樱大大的杏眼跃跃欲试。
“不去,这明显的赢局没看头。”
“哈啊,我还以为今天可以跟姑娘去看热闹呢,赵启明说他那个二舅爷爷可极品了。”
“启明叔倒是什么都跟你聊,走吧,带你吃肉丝面去。”
宋圆圆一行出了衙门,直奔南城一家老字号面馆而去。
面馆有些年头了,里头很大,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慢慢的做出了格调。
餐前有开胃小菜,搭配有甜汤小酒,用的都是白碗青瓷。
来吃面的各色人都有,正是吃早饭的时候,铺子里坐得满满的。
三人找了个靠墙边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就听后面一桌人聊开了。
“顺子,你之前跟陈大西玩得好的,你听说了没有,那怂鸡居然说他哥俩把太平乡的女人都睡了。”
“放他的娘希匹,就他哥俩那样,吹牛还差不多。”
“啪!”隔着一桌人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你们听哪个瞎几把传的?”
“那是刀郎吧?”
“是吧,刀郎怎么会来这?”
“他好像刚从牢里出来吧。”
“说,哪个瞎几把传的?”那拍筷子的男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宋圆圆后面那一桌人赶紧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刀,刀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我城北刀峻今天把话放这,下次再听哪个瞎传,别怪老子下手无情。
你们没姊妹难道没娘?
你们就是随便一说,传开了,那些女的还活不活了?
老子刚从里面出来不比你们清楚?
陈大东、陈大西那两怂逼犯事了,出不来了。
天天在老子耳边念叨,早知道就把太平乡的女人都睡一遍。
到你们嘴里就是已经睡了,你们还挺会帮他们长能耐的。
太平乡那帮男人也是怂货,自己女人被乱传,居然没个出头的。
不吃了,真踏马晦气!”
叫刀峻的男人和他的小弟一走,安静的面馆突然就热闹了起来。
“这男的谁啊?”
“城北刀郎你都不知道?!”
“我跟你说,那可是个狠人!
他有个和离归家的妹子,前年吧,有个无赖翻进他妹子房里。
正赶上他回来,刀郎用菜刀直接把那无赖的老二给剁了。”
好些支着耳朵听的人顿觉下身一紧。
“我天!我天!那无赖还活着吗?”
“你是真不知道啊?那无赖就是花桥巷子的草头啊。”
“我艹,草头居然没了老二?不是吧!”
“嘿嘿,你不知道吧,听说刀郎这回又是废了人的老二进去的,他最是见不得女人被欺辱。”
“这样说,那陈大东他们就是在吹牛咯?”
“肯定是。”
宋圆圆一行默默吃面听八卦,我天,他们太会取名了,刀郎?
哈哈哈……
早樱这个吃货听得面都忘了吃。
要是晚橘在这,早就拍桌子让这些人闭嘴或者带着宋圆圆换位置了。
不论哪个时代,女子总是不易的。
据她知道的,太平乡最近很是不太平,特别是陈家屯。
大晋朝虽然还算开明,支持寡妇另嫁。但是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头顶绿光,给别人养孩子的。
看来这个刀郎应该就是县令安排的后手了。
这样倒是比官方的澄清更有效些。
似真似假,才能给更多的人留些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