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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被马蹄踏得震颤,十万玄甲军如墨色洪流漫过城门。

冷月翎端坐在雪龙驹上,玄色龙纹战袍猎猎作响,腰间螭纹玉佩垂落的金丝绦缠绕着缰绳,在晨风里划出凌厉的弧线。

她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 —— 这场战争,不过是她一统天下棋局中的第一步。

“咚 —— 咚 ——” 三十六面青铜战鼓自城墙排开,每一击都震得城楼飞檐上的铜铃嗡嗡作响。

鼓点由缓至急,三万骑兵同时抽出腰间陌刀,刀锋与刀鞘摩擦出刺耳的铮鸣,恍若万条银蛇在晨光中游弋。

冷月翎指尖摩挲过马鞍上的鎏金凤凰,转头看向身旁身披银鳞软甲的温将军,“温将军,你且看凯旋之日,这天下都将被纂刻上朕的名字。”

温将军抱拳行礼,玄铁护腕碰撞发出清越声响,眼角的细纹里藏着经年的风霜,“陛下既有此宏图,老身定当为先锋,扫平一切阻碍。”

她话音未落,突然号角声撕裂长空,八千玄甲弩手如雁阵展开,三千张强弩同时抬起,箭矢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幽光。

城门之外,十里长亭早已化作临时点兵台。

冷月翎策马上前,战袍下摆扫过亭柱上的朱漆,留下一道淡淡的尘痕。

她望着漫山遍野的旌旗,眼中满是贪婪与野心:左翼的 “冷月” 字大旗由百名将士高举,旗杆顶端的凤首吞口在风中发出呜咽;中军的朱雀旗足有三丈高,猩红绸缎上金线绣就的神鸟展翅欲飞。

“将士们!” 冷月翎突然拔剑出鞘,龙吟般的剑鸣穿透鼓角,“这天下九州,本就该归于一统!顾倾、寒邺以及四周小国,都皆成为我冷月王朝的囊中之物!”

她顿了顿,环视着麾下群情激昂的将士,余光瞥见温将军紧握长刀的手青筋暴起,“今日挥师北上,不过是开端!踏破贺兰山阙,清缴寒邺余孽,只是第一步!待平了寒邺,我们还要南下顾倾,东进东陵,直至这天下,再无他国!” 声浪直冲云霄,震得城墙砖石簌簌而落。

两万长枪兵同时将长枪杵地,“轰” 的声响过后,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冷月翎看着前排将士眼中燃烧的狂热,心中却在默默计算着各诸侯国的兵力、粮草,盘算着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将天下纳入掌中。

她轻轻扯动缰绳,雪龙驹昂首嘶鸣,马蹄下扬起的尘土里,隐约可见被碾碎的野花残瓣,就如同那些即将被她碾碎的反抗势力。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大军终于开拔。

冷月翎回望了一眼巍峨的皇宫,琉璃瓦上的霜花正在融化,顺着鸱吻滴落。她握紧手中长剑,眼底尽是势在必得的狠厉 —— 这天下,她冷月翎要定了!

······

冷月翎的雪龙驹踏过界碑,马蹄铁与石碑相击迸出几点火星。

她忽然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时,玄色龙纹战袍的下摆扫过路边一株将死的野棠,残红零落如血。

\"报——!\"斥候飞马而来,额前铜护额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寒邺大军已在贺兰山口设伏!\"

冷月翎指尖抚过胸前护心镜,青铜镜面上\"天授神权\"四个古篆在朝阳下泛着幽光。

她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金属般的冷意:\"温将军,你看这贺兰山的晨雾,像不像当年困死北燕王残军的葬魂谷?\"

温将军银甲下的手指微微颤抖。北燕王是先帝的皇妹,二十年前那场战役,她亲眼看着北燕王带着三万降卒被诱入山谷,随后滚石烈火封住了所有生路。

此刻冷月翎眼中的神色,与当年先帝下令屠城时如出一辙。

\"咚——\"第一声战鼓突然炸响。

城墙上的鼓手赤裸臂膀,古铜色的皮肤上刺着玄冷月腾,鼓槌落处,苍狼皮蒙制的鼓面震起细碎血珠。

这是用去年冬猎时先帝冷月卓傲亲自射杀的狼王皮特制的战鼓,每面鼓边都镶着七颗狼牙。

三万骑兵的陌刀同时出鞘时,刀光连成一片银色浪潮。

最前排的年轻校尉忍不住偷眼望向女帝,却见陛下正用剑尖挑起地上一朵残花。

那柄传说中饮过无数鲜血的龙渊剑,此刻竟温柔地托着脆弱的花瓣。

\"寒邺王送来战书。\"随军文书跪呈上一卷竹简。

冷月翎轻嗤一声,寒邺王。不过是皇室被她屠戮殆尽后,世家推上来的一个傀儡废物罢了。

她看也不看,剑锋轻颤,竹简瞬间裂作两半。

断裂处露出里面暗藏的羊皮——赫然是幅标注着冷月各城布防的密图。

温将军倒吸一口冷气,却见冷月翎唇角笑意更深:\"果然和顾倾国有勾结。\"她突然扬鞭指向东北方向,\"昨夜子时,朕的影卫已截获寒邺送往顾倾的鸽信。\"

八千弩手在号令声中展开雁形阵。

每张弩机上都刻着\"破甲\"二字,箭簇浸泡过七日的蛇毒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

\"那是什么?\"有士兵惊呼。

只见寒邺军阵后方升起数十盏孔明灯,每盏灯下都悬着个铁笼,笼中隐约可见人形。

温将军的老眼突然瞪大:\"是...是出使被扣的使团!\"

冷月翎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看见最前排那盏灯下,白发苍苍的老尚书正用最后的力气撕扯衣摆——那是冷月特有的血书方式。破碎的布料飘落时,上面用血画着的顾倾地形图清晰可见。

这群废物,提前给她们安排路线逃跑,还能被抓,也是奇才。

\"传令。\"冷月翎的声音轻得可怕,\"朱雀旗前移三百步。\"

“陛下!寒邺残部手中还有咱们的人质!”

冷月翎看着温将军,眼中不带丝毫温情,“诸位大人为国捐躯,待朕一统九州,自会追赏诸位,保她们位列三公,荫蔽后世。”

当绣着金凤的猩红旗帜突然前突时,寒邺军阵明显骚动起来。

她们不知道,这正是冷月翎独创的\"诱饵战术\"。藏在朱雀旗影子里的,是三百名背着火油罐的死士。

贺兰山口的风裹挟着沙砾,抽打在玄月军团的铁甲上铮铮作响。

冷月翎的雪龙驹前蹄深深陷入血泥,她俯身时,一缕黑发从金冠中滑落,立刻被溅起的血珠染成暗红。

\"左翼压上!\"她的声音穿透战场轰鸣。

三千重甲步兵立刻组成龟甲阵,包铁方盾\"咔嗒\"连成铜墙。

寒邺骑兵的弯刀砍在盾面,迸出连串火花。

第二排的长矛突然从盾隙刺出,马匹哀鸣着栽倒,将背上的骑士甩进盾阵——那里早有钩镰手等着收割性命。

右翼突然传来号角急响。

冷月翎转头时,看见寒邺的连环马阵正撕开冷月防线。

三十匹战马以铁链相连,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她猛地扯下颈间螭纹玉佩砸向令旗官:\"传朱雀阵!\"

地面突然震颤。

八百名玄甲死士从侧翼杀出,每人背负的铜筒喷出粘稠火油。

带着焦臭味的黑雨笼罩马阵时,三支火箭划过天际。

火焰\"轰\"地窜起三丈高,锁链烧得通红的战马发狂般互相冲撞,铁蹄将自家步兵踏成肉泥。

\"陛下小心!\"温将军的嘶吼混着破空声袭来。

冷月翎旋身挥剑,龙渊剑劈开一支偷袭的弩箭,箭簇离她咽喉仅三寸。她顺着来势望去,百步外的山崖上,寒邺神射手正在重装弩机。

\"给朕拿射日弓来!\"

三石强弓入手,她蹬着马鞍跃起,战靴踩在两名亲卫交叠的掌心上。身体腾空的刹那,三支透甲箭已搭上弓弦。第一箭射穿弩手眼眶,第二箭贯穿其后指挥官的咽喉,第三箭竟在空中分裂,将两名正在点燃火油罐的敌兵钉在一处。

落地时雪龙驹恰好接住她。坐骑突然人立而起——地面不知何时漫起诡异黑雾。雾中传来机括声响,冷月翎瞳孔骤缩:\"地听兵何在?\"

十名耳戴铜环的士兵立刻伏地。片刻后为首者抬头,面如土色:\"地下有空洞!\"

话音未落,三十步外的地面轰然塌陷。浑身涂满黑油的死士从地道涌出,火把瞬间点燃他们背上的火药包。最近的爆炸点离帅旗仅二十步,气浪掀翻了三名掌旗官。

冷月翎抹去脸上热辣的血,突然发现这些死士手腕都系着顾倾国的青丝绳。

她怒极反笑,随手砍下一个敌军的头颅,鲜血浸透剑身龙纹:\"全军听令!不留俘虏!\"

冷月军团彻底疯狂了。陌刀手放弃防御,以伤换命地劈砍;弩手抵近射击,箭矢用尽就抡起铁弩砸人;连炊兵都举着菜刀冲入战团。血雾笼罩战场,贺兰山的岩石被染成赭红色。

当寒邺王旗终于倒下时,冷月翎踩着堆积如山的尸体走上高台。她战袍上的金龙已被血污遮盖,唯有龙渊剑依旧寒光凛凛。

脚下传来呻吟,一名垂死的寒邺将领正试图抓住她的战靴。\"顾倾...援军...就快...\"将领咳着血沫。

剑光闪过,头颅飞起。冷月翎甩去剑上血珠,望向东南方顾倾国的位置。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巨龙覆盖了整个战场。

\"明日埋锅造饭。\"她轻声说,\"后天日出时,朕要看到顾倾的城墙。\"

午时三刻,当贺兰山口升起第一道炊烟时,冷月翎正用剑尖挑起寒邺王的金冠。

冠上镶嵌的东海明珠滚落在地,被她战靴碾成齑粉。溃散的敌军像潮水般退向峡谷,却不知那里早已埋下与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杀局。

雪龙驹踏过燃烧的军旗时,冷月翎忽然回头望向来路。

朱雀大街上,那株野棠早已被铁骑踏成泥泞,唯有宫墙上的琉璃瓦依然反射着冰冷的光。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却在掌心化成了血水——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虎口震裂渗出的。

\"顾倾的花,该开了吧?\"她轻声自语,龙渊剑在地上划出一道深痕,笔直指向东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