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郡的晨雾裹挟着焦糊味漫过断壁残垣,冷月翎走过红色的宫墙,龙渊剑的剑穗扫过青苔斑驳的石阶,惊起两只仓皇逃窜的老鼠。
昨夜受降仪式的血迹尚未冲刷干净,青石板缝隙里凝结的暗红血痂,在雾霭中宛如镶嵌的碎珊瑚。
“陛下,温将军求见。” 墨鸦单膝跪地,独眼映着廊下摇曳的白灯笼 —— 那是为东陵国的贵族设的招魂幡。
冷月翎转身时,广袖扫落案上的《西陵舆图》。图纸卷着风沙滚到温将军脚边,露出标注着 “铁矿脉” 的猩红记号。
老将军银甲未卸,肩头还沾着昨夜死士袭击时的脑浆,她展开密报的手却稳如磐石:“陛下,东陵国的余孽勾结西陵本地豪强,意图煽动叛乱。”
冷月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龙渊剑在鞘中发出不甘的嗡鸣:“传令下去,将西陵豪强全部缉拿,家产充公。凡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另外,给朕彻查东陵余孽的下落,一个都不许放过。凡涉及窝藏东陵余孽者,杀无赦。”
话音未落,宫外突然传来凄厉的钟鸣。
一名浑身是血的侍卫撞开殿门:“陛下!城南粮仓... 粮仓炸了!”
冷月翎赶到时,冲天火光已染红半边天。燃烧的粮袋如流星坠落,将跪地求饶的守粮兵卒砸成焦炭。
她踩着滚烫的灰烬前行,靴底与融化的粮食黏连,发出令人牙酸的撕扯声。
“给朕把附近十里的可疑人等全部抓起来!” 冷月翎的怒吼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龙渊剑出鞘的刹那,剑锋挑起一名神色慌张的女子衣领,“说!谁是主谋?”
女子吓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道:“我... 我不知道,有人给了我银子,让我... 让我在粮仓附近点火...”
话未说完,一支袖箭突然从暗处射来,正中女子咽喉。
冷月翎眼神一凛,迅速挥剑挡下后续袭来的几支袖箭。
她环顾四周,冷声道:“既然你们想玩,那朕就陪你们玩到底。”
老将军蹲下身,仔细检查着现场残留的痕迹:“陛下,这火药配方... 与东陵军器坊的极为相似。而且刚刚那袖箭的样式,也是东陵独有的。”
夜色降临时,冷月翎独坐东陵国废旧的议政殿里。
三百盏长明灯将她的影子投在蟠龙柱上,扭曲如鬼魅。
案头摆着新送来的密报:东陵余孽逃往了邻国南临,并且与南临王室达成联盟,意图联手共同对抗冷月。
“南临?” 冷月翎摩挲着螭纹玉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笑声惊得夜间飞鸟发出凄厉啼鸣。
卿离那个家伙,朕扶持他登上王位,他竟反咬朕一口,好一个白眼狼。
看来他的好日子过得太久,忘记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她起身走向沙盘,将代表南临的玉石狠狠按进地图,“通知三军,三日后拔营,征伐南临。此次,朕要将东陵余孽彻底铲除,让南临知道,与朕为敌的下场!”
三日后,冷月大军浩浩荡荡开向南临。
南临地势多山,易守难攻,其国君卿离在险要关隘 “愁墟崖” 布下重兵,企图凭借天险阻挡冷月军队。
愁墟崖下,冷月翎望着高耸入云的悬崖,眼中毫无惧色。
她观察地形后,下令让士兵砍伐树木,制作大量木筏。
待到月黑风高之夜,冷月军兵分两路,一路正面佯攻,吸引南临军队注意力;另一路则乘着木筏,顺着崖边的隐秘河流,悄悄绕到南临军队后方。
当南临军队正全力抵御正面进攻时,冷月翎亲率的奇兵突然从后方杀出。
喊杀声四起,南临军队顿时陷入混乱。
冷月翎手持龙渊剑,如死神般冲入敌阵,所到之处,敌军纷纷倒下。
卿离得知后方遇袭,大惊失色,连忙调兵回防。
但此时冷月军的正面部队也发起了猛烈进攻,南临军队腹背受敌,溃不成军。
经过数日激战,冷月军成功拿下愁墟崖。
卿离见大势已去,带着残余部队退守都城。
冷月翎没有给对方喘息的机会,乘胜追击,将南临都城团团围住。
在围城期间,冷月翎派人散播消息,只要南临百姓愿意归顺冷月,不仅可以免受战乱之苦,还能得到粮食救济。
此举使得南临民心浮动,不少百姓开始期盼冷月军入城。
最终,在冷月军的强大攻势和民心所向之下,南临都城被攻破。
卿离被俘,东陵余孽也被尽数诛杀。
冷月翎站在南临王宫的城墙上,俯瞰着这座被征服的城市,眼神淡漠。
她轻扯手中铁链,“待朕一统天下之后,当一个闲散的男王不行吗?为何非要挑衅于朕。”
卿离唇角的鲜血已经干涸,轻轻扯动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那你好好地当你冷月皇帝不行,吗?为什么非要一统天下。”
冷月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确实是好姿色,妖艳中更添了几分破碎美。
不同于温君然和温润如玉、慕容子言的坚韧不拔、水千世的干净澄澈、顾珩的雌雄莫辨······他的美,倒是独一份的。
是个新鲜物件。
罢了,顾珩犯下滔天大罪都能饶他一命,这卿离也就先放着吧。
当晨曦染红临渊城时,“冷月” 字的大旗终于取代了残破的 “临” 字旗。
冷月翎站在王宫的最高处,俯瞰着这座被征服的城市,龙渊剑在朝阳下泛着森冷的光。
她离一统九州,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