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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节到了,御花园的菊花开得泼泼洒洒。

启湛穿着件菊纹锦袍,正指挥小太监往假山上摆南瓜灯,凤冠上的桂花枝蹭到灯笼,火星子溅在袍角,烫出个小米粒大的洞。

“哎呀!”他慌忙去拍,反倒把火苗扇得更旺,被赶来的冷月翎一把按住,素手轻扫,火星瞬间熄灭。

“君后这是想把御花园点了?”冷月翎捏着他烫焦的袍角,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前几日放孔明灯烧了太液池的荷叶,今年又想烧假山?”

启湛往她身后躲,撞得她腰间龙佩叮当作响:“是小宫侍笨手笨脚!”

他突然指着不远处的冷月鎏,“你看鎏儿都在笑我!”

冷月鎏捧着重阳糕,见冷月翎看过来,慌忙低下头。

这几年,他身量抽高了不少,已经有了小少年的风姿,自己在皇子府住了几年,性子收敛了不少。

“别欺负他。”冷月翎接过重阳糕,递给启湛一块,“尝尝,鎏儿新学的,放了蜜枣。”

启湛咬了一大口,枣泥沾在嘴角:“好吃!比小厨房的甜!”

他突然凑近冷月鎏,声音压得极低,“我教你放辣椒粉,保证苏砚要是还在,能辣得她跳河。”

冷月鎏的脸瞬间红透,手里的糕点差点掉在地上。

镇国公恰好走来,闻言笑骂:“你这泼猴,别带坏小皇子!”

午后,启湛拉着冷月翎去登城楼。

重阳节登高的习俗,他在听小宫侍说过无数次,今日总算得偿所愿。

城楼上的风很大,吹得他的月白色锦袍猎猎作响,他扶着垛口往下看,见百姓们在街上游行,孩子们举着纸灯笼,像串起的星星。

“你看!”他指着街角的糖画摊,“那糖画师傅在画狐狸!”

冷月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个老匠人正用糖稀画只圆滚滚的狐狸,尾巴卷着串糖葫芦。

她忽然想起刚寻到他时,他缩在密室里,眼里却藏着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如今这渴望终于变成了眼前的热闹。

“明年,我们去民间过重阳吧。”她轻声道,指尖拂过他被风吹乱的发。

启湛猛地转头,眼睛亮得惊人:“真的?可以去吃路边摊?可以睡客栈的硬板床?”

“可以。”她笑着点头。

回到寝宫时,启湛已经累得打哈欠,却坚持要给冷月翎描眉。

他拿着眉笔,手一抖,在她眉尾画了道歪歪扭扭的线,像只小狐狸的尾巴。

“哎呀!”他慌忙去擦,却把墨蹭得更广,“成大花脸了!”

冷月翎捉住他的手,看着铜镜里两人的模样,忽然笑出声。

她的眉尾沾着墨,他的鼻尖还蹭着枣泥,倒像是话本里说的,不那么般配,却偏偏凑成了最好的一对。

夜里,启湛趴在榻上写重阳节的诗,写一句划一句,最后纸上只剩“小师叔”三个字。

冷月翎坐在他身边,听着窗外的风声,忽然想起父后曾说,最好的感情不是举案齐眉,而是能在对方面前做回孩子。

她低头,见启湛已经睡着,手里还攥着那支画坏了的眉笔。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恬静的睡颜上,像镀了层银。

冷月翎轻轻抽走眉笔,替他掖好被角。

御花园的菊花香顺着风飘进来,混着淡淡的桂花香,温柔得像个拥抱。

她知道,往后的每个重阳,每个寻常日子,都会有这样的时刻——他闹,她笑,他在她身边睡得安稳,她在他身边守得踏实。

风穿过窗缝,吹得烛火轻轻摇曳,映得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墙上晃成了一幅永不褪色的画。

腕上属于她们二人的因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消散,但无所谓了。

冷月翎垂眸看着他沉睡的恬静模样,指尖抚过他的脸颊,罢了、罢了,这一世,陪他们走到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