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山一角,黑白色的裂缝就好像世界的漏洞,周围蓝色的坚冰在尽力地阻止裂缝的蔓延。但还是看出来,裂缝依旧在以无法阻挡的缓慢速度持续蔓延着……
楚北兮站在裂缝之前,感受到一阵阵心悸。就算是在北荒之北,凝望着那片破碎的正在毁灭的天地,楚北兮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种心悸就像是裂缝对面藏着楚北兮的天敌一样,那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气息让楚北兮感到战栗。
亦或者,战栗的并非楚北兮,而是这一片天地!
注意到楚北兮的异样,梅侍尊伸手拉住了她。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跳入了这条裂缝!
越是强大的存在,越能感受到墟地的危险!寂静无声的黑白色的墟地,仿佛一片时间的荒漠。在这里,每一步留下的脚印都在遗失过去。向前向后都不能,停留在原地也不能……
梅侍尊和楚北兮的境界虽然不高,但是她们天赋才情极高。几乎一踏足这片黑白世界,就意识到了问题严重性。对于她们这样的生灵来说,过去是重要的。可在墟地的每一分每一秒,她们都在遗失自己的过去。如果有所活动的话,这种遗失会更加剧烈!
墟地是墟鱼的领域,这无疑是一个极端强大的领域。
楚北兮看向梅侍尊,她从来没有这样依靠过别人。但是她跟着梅侍尊进入墟地,相关事情也不清楚,只能听从梅侍尊的了。
梅侍尊环顾周围,“比预想的更加强大!这样就很好,不用担心窥探了。”
“总是麻烦猫哥也不好,墟地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好了,楚北兮,我们两个再交换一下信息吧,然后再想办法看能不能探索这片地方。”
“我先说,我遭遇到过极端强大的存在,被抹除了一段记忆。我现在正尝试着知道,那段记忆里面有什么。还有,当时被抹除记忆,不对,可能是有某一段时间被抹除了……”
梅侍尊越说越凝重。“这应该不是北谋的对象吧,可能是极强的意外因素出现了!必要时候,我们寻求帮助的。”
楚北兮看着梅侍尊,她听得不太明白。但是梅侍尊说,她可能有一段记忆被抹除了,又或者是一段时间。
不过交换信息嘛,楚北兮说出自己得到的信息就是了。
“小梅,我在净土找到了一桩十分古老的秘辛!人族,好像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
梅侍尊听了,心中一震,她直直地看着楚北兮:“你刚刚说什么?”
楚北兮道:“我也觉得这个信息可能很重要,我急着赶回来就是想告知你。人族,好像也是异界来客!他们出现得,比异雾还要早。”
梅侍尊的思绪开始汹涌地翻腾。本来类似《剑经》的招式出现在这个世界,梅侍尊就觉得不合理。哪怕只是偶然,可那剑招有成套的趋势,也太不合理了。
而且,这个世界的人族,和黄青梅她们那个世界的人族也太像了。梅侍尊也怀疑过……
现在,楚北兮告诉梅侍尊,人族都是来自异界!
梅侍尊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是黄青梅难以抑制自身突然蔓延的激动。难道剑主成功了?他真的把林夜送了出来……
“那,那初代人皇……”,梅侍尊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在期待着也在害怕着。也许,她并不孤独。
楚北兮紧紧握住梅侍尊的手:“初代人皇,我查不到祂的名讳。只在净土的古籍中找到只言片语。”
“人族,好像是初代人皇所创造出来的。阴阳相合,昼夜而交,人族始立。”
“昼夜,昼夜……”,梅侍尊呢喃着。她豁地转过头来,盯着楚北兮:“楚北兮,有办法找到初代人皇吗?”
楚北兮摇了摇头:“初代人皇消失后,无论是神朝还是人族,都再也没有过祂的任何消息了。如果不是人族始终坚称初代人皇没有死,恐怕祂的所有记载也不会留存下来。”
梅侍尊并没有放弃,她思考了一会儿,“楚北兮,人皇阁是初代人皇所炼的是吧?”
楚北兮点头:“人皇阁、福德祠、传承地,这三件人族传承至宝都是初代人皇炼制的。但是人族至今遭逢太多大战了,他们也残缺了,关于初代人皇几乎什么也不记得了。”
梅侍尊语气坚决:“我要见他们!”
说着,梅侍尊又补充了一句:“这对我很重要。”
楚北兮想了想:“小梅,这就是你说的北谋吗?你来是为了找初代人皇的吗?”
梅侍尊愣住了,这是北谋吗?神君和剑主到底有过什么约定?她来这里是为了来找林夜的吗?神君知道林夜在这个世界?初代人皇是林夜吗?
一下子,梅侍尊犹豫了。她竟然有些害怕。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林夜,还有人能找到林夜的话。或许就只有梅侍尊了。
可是,神君对林夜真的是友善的吗?就算神君和剑主有过约定,可他们的立场阵营终究是敌对的啊。
楚北兮看着梅侍尊,觉得她的状态不太对劲。也许是这个消息对她很重要,甚至对初代人皇也很重要。
人族为初代人皇所创的话,只要初代人皇还活着,人族就没有绝灭!莫名的,楚北兮内心中也生出了丝希望。她伸手抚住自己的胸口,如果人族真的是异界来客,为什么她降世为人族呢?或许就是因为这丝希望吧。
人族,叶剑也是人族!现在,楚北兮也是人族!
楚北兮觉得,自己好像触及到了某个庞大真相的一角。
楚北兮大胆地问:“小梅,你的那位神君也是人族吗?”
梅侍尊摇了摇头:“神君不是人族……”
“人族的绝灭,或许和神君有着莫大的干系。祂甚至可能是幕后最有力的推手之一。”
梅侍尊有些痛苦。她信仰着神君,可是神君却和她周边众多美好的毁灭有关。
楚北兮也沉默地不说话了,她大约明白这是怎样的痛苦。
梅侍尊狠狠地甩了甩头,像是要把烦恼都甩出去一样。末了,她看向这片黑白色的天空:“墟鱼或许还不够强,看来还是得麻烦猫哥了。”
“猫哥……”
熟悉的重量压在了头顶,梅侍尊惊讶地看着楚北兮头顶也出现了一条青色小蛇。
楚北兮又惊又喜:“师尊,你也来了!”
青蛇和黑猫对视着,楚北兮和梅侍尊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