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神兽还真是手段了得。”
“我可守了诺尽量不闹大,你少给我阴阳怪气。”伶跟在他身后,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不悦都快溢出来了。
“不过你这么一闹夜未安怕是会追着你跑了。”
“怕什么,打探消息还用得到他,消息到手后直接打昏,看到我就恶心,你们魔界盛产这种玩意儿?”
“是,也不都是,不过你想想,六界之中又真正有几人能不为美色所动?”
“也对,尽是些污浊之物。”她便没再说什么了,夜南清提前说过,塑身最有可能在临渊阁,那里怨气极重且离九参崖不远,可作为塑身时的养分,不过她还是挺想看看早年夭折的魔界殿下到底长什么样。
“谁把你放出来的?”男子厉声责问,逾鸷缩缩身子,“我自己出来的。”
“天牢之锁坚不可摧,奠昭都逃不出来,你连他的脚趾头都比不上,凭你?”
“浮箍,别多费口舌,直接斩吧。”红衣女子声音毫无感情,那柄弯刃都泛起了红光,私逃天牢,轻则加刑,重则立诛,先斩后奏也未不可。
“别杀我,是天司,是天司大人,他放我出来让我下界扰乱临安的,我也是太饿了才吃了几个人,羽神大人饶命啊,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逾鸷全部招了,冷千千从怀中取出药瓶递给祝渝澈,“吃了。”
他抬眸伸出手,却看到冷千千毫无征兆地往前倒去,药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接住昏迷的冷千千,脸上尽是疼惜。
那边的二人听到声响亦是将目光投过来,鸾羽脸色顿时阴沉,“沐羽,看着它,它若是敢逃格杀勿论!”弯刃晃晃表示答应,飞到了逾鸷头顶上。
红影眨眼间到祝渝澈跟前,“把她给我。”
祝渝澈只迟疑片刻鸾羽就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加森冷,“我让你把她给我!”
“太子殿下,我们回避一下可好?”浮箍看不下去了,阿鸾姐姐从来都是镇定自若,唯独在遇到扶玥的事情上才会像现在这般失去理智。
祝渝澈将怀里的人抱给鸾羽后转身出去,浮箍给了逾鸷一个威胁的眼神,它立刻害怕地连滚带爬跟着出去。
“太子殿下,你的状况不太好啊。”
祝渝澈不说话,靠在一棵树上疗起了伤。
“殿下,比起当年您现在有些过于弱了,神根尚在神力却没有修得,你若不快些觉醒恐怕会有危险,九重天已经有神盯上你了。”
天司放逾鸷出来只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逾鸷是五害中最低阶的,已有四害伏罪后入了天牢,还有一位尚杳无音讯,不同于那四个,他早在几万年前就能化为人身,且行踪不定,兽身被一层鳞片包裹,就连巫偲仪都无法窥破他的位置。
他叫奠昭。
生于远古时候的北荒,算算时间比浮箍大了好几万岁,他以神的魂魄为食,遇到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毫不客气地诛神。
行事小心谨慎,手段残忍狠绝,诸神颇为忌惮,为神本就风光无限,到头来死时还要成为一只凶兽的食物,任谁都不能接受,九重天的神唯恐避之不及,无敢提及。
据说三界之中曾流传过这样一段传言,奠昭曾经倾心过一个天神,至于是哪位神,是男是女就不知道了,奠昭甚至还陪着那位神一起下凡渡劫,这一渡,就是两百年。
二人再进去之时冷千千已经换了一袭行衣,身上的血也被清理干净,但人依旧还在昏迷中。
鸾羽现在脸色都没有缓和些,一旁的逾鸷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太子殿下,你太弱了。”鸾羽打破寂静,话中虽未透露嘲讽,但祝渝澈听着不是滋味。
浮箍将逾挚收到袖中,回去的时候也算有个交代,沐羽完成任务回到了主人身边,察觉到主人心情不好,它乖乖地贴在鸾羽的手边。
“连自己的爱人都护不住,她身上大大小的伤疤数不胜数,我能疗伤,但是有什么用?逾鸷那浑蛋的磷刺划伤的疼我能治吗?太子殿下,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心口生疼,逾鸷的鳞刺上有一种特殊的物质,沾上伤口疼如削骨。
“浮箍,给我把它的鳞拔光!”
“姐姐。”浮箍轻轻唤了一声,那凶兽虽然罪大恶极,但拔鳞一事等同于在抽筋扒皮了,他虽不同情它,但私自动刑是犯了天帝的忌讳,天帝怕是会怪罪,此次下界本就偷偷摸摸,若是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想再让阿鸾姐姐和羽族再有任何的闪失了。
“你不拔是吧,沐羽!”弯刃受了召命飞到浮箍身边,锋利的刃口切掉了他的衣袖,巨兽瞬间现形,只见刃口一旋转,鲜血飞洒,巨兽颈上的鳞片直接被剥掉一块,它立刻发出惨叫。
“姐姐,别拔了!”浮箍顾不得断袖抬手便捏了沐羽,那弯刃认得他,收了锋芒没弄伤他,鸾羽看着旁边的祝渝澈将昏着的冷千千抱在怀里,满眼只有她。
鸾羽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不管是六万年前的九重天太子长浔,还是现如今的人界帝王祝渝澈,他爱阿玥的心都从未变过。
她念了一个咒,旁边又出现了一个鸾羽,那是她的分身,“浮箍,走吧,回九重天。”
浮箍将奄奄一息的凶兽收回另一只袖中,目光带有深意地望着祝渝澈,“太子殿下还是换个地方吧。”
他抱着冷千千一步一步缓慢地朝来时的方向回去,千千,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好了。
天刚破晓大街上就有了人影,当他们看到狼狈的祝渝澈时未有半分轻蔑鄙夷,纷纷停下来默声跪下。
等他到了州府时,州官得到消息已经带人出来迎接,“皇,臣已派人去请大夫,这位姑娘的伤……”
州官只看了一眼帝王怀里的人就收回视线,虽未看出她伤在何处,但人的的确确是昏迷的。
“收拾一间房出来。”
“臣早已安排妥当,来人,快带皇过去。”立刻有人领着祝渝澈走了,州官对着跟在皇身后的红衣女子道:“姑娘,您是……”
“皇的暗卫,不必管我。”话音刚落人影就消失了,州官大惊,速度好快!
“皇,大夫请来了,可否需要给姑娘瞧瞧。”门外响起州官恭敬的声音,祝渝澈替冷千千掖好被角,直截了当地拒绝。
“皇,臣看您也受了伤,您要不先出来处理一下伤口,否则会恶化的。”
“不必。”
“皇,那些姑娘若是醒了见您这般糟蹋自己也会心疼的,请皇三思啊。”
这句话似乎很有用,他打开房门命令:“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鸾羽和浮箍走得极快,长廊不远处忽然出现一个人影,二人止步,脸色都变了变。
“风神神君为何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