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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容九跟两人住在宁府后,从戚婉儿口中得知,住在最西边的庭院是府上的宁三公子,宁致波。

就是最近在方州闹得沸沸扬扬的,死而复生的宁三公子?

玄容九抬眸看了一眼屋子上方的红血丝,这东西在白天的时候,好像在沉睡。

她感受不到那晚邪气重的感觉了。

玄容九在院子里四处走动,不停地在红血丝密集的地方观看。

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如此庞大手笔,背后之人怕是所图巨大。

宁致波。

这个人得见一见。

玄容九站在庭院中想事,一旁的司徒文静静望着。

他看着玄容九不时地抬头望天,也跟着望去。

可他什么都看不见。

难道公主看见了什么?

玄容九脸上凝重的表情让他有些疑惑。

司徒文起身走到玄容九身边,温声细语:“公主,你在看什么?”

玄容九回神:“一些异常。”

这东西看来只有她能看得见。

司徒文闻言又抬头看了一会儿。

异常?什么异常?

他虽然看不见,但他的虫仙能感受到威胁。

司徒文袖口里的竹筒不停地抖动,好像要破筒而出。

是什么东西呢,只有玄容九能看得见。

是什么邪物吗。

“公主,你要如何处置那宁三。”

既然知道问题出在了宁致波身上,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这个宁三估计真的宁三了。

他们几人也从戚婉儿口中得知。

宁三未死前是一个谦谦有礼能说会道,好交友的公子。

可自从他死而复活后,他变得有些心狠手辣。

对待不如意办事不力的下人,更是毫不留情。

听说前几天,刚处死了一个下人。

宁致波以前可从未如此惩罚过一个下人。

可宁致波再怎么不对劲,他那张脸就是宁致波的脸,就连身体上的胎记也在。

没有人会怀疑宁致波会调包了。

只当他死而复生才会性情大变。

而且宁老爷,从始至终都偏爱宁致波,宁致波死时,他可是伤心了好久。

宁致波一回来,宁老爷查也不查直接接回了家。

玄容九顺着红血丝的走向望向西边。

这些红血丝的尽头果然是那宁三。

“先看看。”

她如今拥有一双灵眼。

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只要她看见了宁致波本人,定能看出什么端倪。

司徒文自然也能想到玄容九如今的不同。

“公主,你想如何见那宁三?”

他私心里其实不太想让玄容九出面。

前段时间宁府经常有人来偶遇他们,让他感觉宁府下人颇为跳脱了些。

他不想玄容九被这些人冒犯,也不想玄容九独自处理这些事。

他既然都跟着玄容九了,自然要跟着她到底。

玄容九抿唇思考了一会。

她倒是想单独去见一见,或者远处望一眼就可。

可夜间的宁致波房间里危险更多。

她自保倒是没有问题,但她生怕宁致波留有后手,会害了宁府所有人。

所以她迟迟没有下手。

毕竟头顶这笼罩整个宁府的红血丝,一看就像是被他埋伏在这的什么隐患。

若是激怒了那邪物,恐怕他会来个玉石俱焚。

但她也想赶紧完成此事,毕竟万州还有一个命案在跟着她去处理。

玄容九道:“昨夜听那宁二夫人曾说,明日是宁三公子的生辰,我们可以大张旗鼓去看。”

她就看看,应该不会让那邪物觉察出来。

但她又想起自己幻化的灵蝶消失。

那灵蝶虽然是以纸幻化,实际上跟真正的蝴蝶有所不同,但谁会注意到一只小小的蝴蝶呢?

宁致波不但注意到了,还把她的灵蝶毁了。

看来那宁致波身上的东西能察觉到她身上的灵气。

那她得隐藏住了。

司徒文问她:“公主到时要以真面目示人吗?”

不戴面纱见人,会引起多大的恐慌,来宁府时,他已经见过了。

明日宁致波生辰礼,肯定会有方州其他人来,恐怕方知府的那位夫人也会来。

人多,不确定因素就多。

玄容九往年来方州做事,都是男装着身。

那时就算玄容九过于出众,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来冒犯。

毕竟,喜欢男装玄容九的大多数是女子,女子一般恪守本分,根本做不出勾引玄容九的事来。

玄容九若是女装,就会引起一些男子的强取豪夺。

在这个世道,貌美的男子比貌美的女子更加安全。

貌美的男子再如何他也有那个力气,甚至地位。

貌美的女子就算有地位,若是没有小厮跟着,也会被色胆包天的人抢去。

玄容九自然知道自己这张脸有多招人,她轻轻摇头:“明日我会戴着面具。”

她拿出了一个白玉面具。

司徒文只觉得有些眼熟:“这面具…怎么。”

“是傀生。”

玄容九想起傀生死活要玄容九带着这个。

一旁的司徒文只觉得如鲠在喉,难受至极。

他的傀儡这么会逗姑娘开心?

把自己戴过的面具送给人?

现在玄容九还要自己戴?

哪儿能成呢。

司徒文刚要出手制止,玄容九好像知道了他的想法似的,她出声:“这是他重新定做的,我不能拂了他的意。司徒文,你知道的。我得结束他的执念,他才会好好离去。”

司徒文眼神微闪。

他当然知道。

想要傀生完完全全消散,就得消除他的执念。

可傀生本就是他所造。

傀生的执念自然也是他的执念。

玄容九只是顺着他这种小事,恐怕不会让傀生满意。

因为他也不满意。

人总是贪婪不知满足的。

他现在的执念,就是希望能和公主生同衾死同穴。

他要一辈子。

而不是一时。

这样想想,傀生还真挺棘手的。

傀生虽然只是个傀生,但他倾注了心血,早已经把傀生当做另一个自己。

难道他真要自己跟自己争宠?

而且,傀生那张脸,可是跟自己一模一样。

他有时候还真下不去手。

一想到日后自己跟自己争宠的画面,司徒文浑身都散发着寒意。

好烦,想把傀生变成傻子。

不如用虫仙把他变成真正的傀儡好了。

远在仙宫处理杂事的傀生打了个喷嚏。

他心里有些甜蜜,听说打喷嚏是有人在想他。

所以,容九姐姐在想他了吗?

想他的司徒文正在给他使绊子:“公主,你戴着这个不透气,会伤着皮肤的。不如戴个斗笠,旁人也瞧不清。”

玄容九正在看向手中精致的白玉面具:“无妨。这面具做的极好,旁人也轻易摘不下。如今又是冷天,戴着这个也算暖和。”

她虽然不知寒冷,但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

不然迟早会被人当做异类。

身边这几人她倒是放心,她只是不想给别人造成恐慌。

玄容九从小一心处理朝事,早已经学会了先为旁人着想的思维方式。

毕竟她需要那些人的感恩戴德来达成所愿。

这样一想,她对这些人好,其实都是有利用意味在里面的。

人本就是为了利益才会聚在一起。

没有利益的关系,维持不住多久。

哪怕只是提供情绪价值,那也是利益关系。

若是一个情绪价值都提供不了,那两人之间就会牛头不对马嘴,渐行渐远。

司徒文见玄容九铁了心要戴这个面具,暗地里给傀生又记了一笔。

等他知道如何消除执念的方法,不用玄容九达成所愿后,定要第一个时间把傀生消了。

有傀生在,公主眼里还会有他吗?

毕竟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何区别。

他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司徒文眼中不悦,嘴上确是说的冠冕堂皇:“公主想戴那便戴。明日宁三生辰,我也会护着公主,不让旁人接近公主。”

他会寸步不离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