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金网距离琉璃屋越来越近,林婉儿也全神贯注地操控着琉璃屋,不敢有丝毫懈怠。
可完全逃出裘自白布下的金网却是已不可能,她只想尽力让两方碰面的时间继续拖延。
“咦?”
落下的金网已在一隅之地徘徊,裘自白通过金网传递过来的气息,隐约察觉到了琉璃屋的位置。
他嘴角微微上扬,轻咦一声,目光已随着金网的移动跟了过去。
身后的老者也发觉了裘自白的异样,但他也并未出声,只等着裘自白的命令再行动。
“不好!”
林婉儿此时也察觉到了一股锐利的眼神朝着自己这边而来,她轻叹惊呼一声,迅速操控着琉璃屋逃离方才的位置,只是头顶的金网已经将这微弱的气息锁定,见气息在遁逃,那金网却似长了眼睛般,立马跟了上来。
“小辉,待会免不了一场恶战,你可得做好准备!”
林婉儿对麒安生已有些微辞,这会儿也没有提醒他,只是提醒了韦明辉一人,但她也知道,麒安生必然也听得见她的话。
“是,师叔!”
韦明辉也是一直盯着琉璃屋外的金网,见此时的金网已经将他们的位置锁定,也已料到他们三人隐藏不了多久,这又有了林婉儿的提醒,他也做好临战之态,毅然回答了林婉儿的提醒。
嗞啦!!
“哈哈哈……大鱼终于落网了!”
虚空之上的裘自白突然放声大笑,右手猛地一拉,那密集的金网立时收紧,而此时的琉璃屋也终于没有再隐藏身形,出现在金网之中。
他身后的老者见状大喜,心想若是裘自白就这么把琉璃屋内的人全部抓获,也免得他再去拼杀,他可不是一个喜欢冲在前头的人。
“裘长老,我看你是未曾听闻‘鱼死网破’之说,这么逼迫我等,我们岂有坐以待毙之态?”
林婉儿的身形出现在琉璃屋的屋顶,她朝裘自白发出一句揶揄之声,手中掐出一个法诀,她下方的琉璃屋立时光华大盛,那耀眼的金光竟将那金网的光芒也遮掩过去。
裘自白见林婉儿摆出一副抵御之姿,心中已是不快,此时见她又出言挑衅,脸上已露温怒之色。
若说对面是邱阵毅这落霞宗的中流砥柱,对他这般言语,他还能忍气吞声,此时竟被林婉儿这个化境的不入流货色轻视,实在让他忍无可忍。
他只等着林婉儿此时的手段过后,将其擒住,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嘭!!
一声巨响过后,漫天炸开金线,随着清风缓缓向四周飘落。
琉璃屋不见了,而那张金色的巨网也已消失。
裘自白待那金芒过后,眼睛不由眯了眯,一股无名之火又涌上心头。
此时他的眼前哪还有林婉儿的影子,只有一个身着赤红长袍的青年男子,看上去还是一脸稚气,正毫无掩饰的打量着自己。
“放肆!无知小儿,我乃万虫谷的长老,哪容你这般看我?”
方才林婉儿对他的不敬,已让他心中攒着怒气,此时麒安生那亵渎的眼神,更是将他心中的怒火点燃,整个人直接炸了。
他往远处看了一眼,见两个身影护着一个石盅快速遁逃,转而朝身后的老者递过去一个眼神。
“是!”
老者迈了一步向前,对着裘自白作了一揖,便身形一晃,便朝林婉儿两人的方向追了上去。
嘭!
可他的身形还未走出多远,便迎面撞上一堵气墙,整个人向后跌去。
他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十分无辜地往裘自白的方向看去。
裘自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回过神来,煞有介事地打量起了眼前这个看似一脸稚气的红衣青年。
麒安生被他这么看着,反倒十分享受,双手环扣,扬起脑袋,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真是小看了你,看来真是英雄出少年呀,这洪武界在这短短几百年间,竟涌现了不少绝世天骄,老夫也算是福气不浅,接二连三与你们这些天骄有了交集!”
裘自白捋了捋自己的长须,随后右手轻摆,那挡住老者的气墙便自行崩解,老者见状抓紧时间追了上去,他则继续打量着眼前的麒安生。
“嘿,老头儿,你还真是有些眼力见,比那臭小子的老娘强多了,看在你如此识趣的份上,你现在退下,我也懒得与你交手了,咱们各回各家,可好?”
麒安生对裘自白的话很是受用,见那老者已又追了过去,也不再阻拦,可他完全没有听出裘自白话中的另一层意思,他还在沾沾自喜,自认为自己已经震慑住了裘自白,规劝着他就此离开。
“离开?呵呵呵呵,老夫难得有此机缘,遇上你这么一个体魄之力如此强横的小辈,我看你也不要急着走了,不如就此留下,助老夫在羽化境的修为上更进一步!”
裘自白说完就缓步朝麒安生走了过来,脸上满是欢喜之色,与之方才判若两人。
“助你更进一步?你这老头儿莫非是想夺舍我的肉身?”
麒安生即使脑子再迟钝,此时也已经听出了裘自白的话里的意思,他的脸色也立时冷了下来,反之被怒气填满。
“难怪我爹说,这山外的修士皆如豺豹,灭我族之心不死,自己不专心修行,只想着夺舍他人之体,与那些魔物并无二致!”
“原我初遇上小山哥时,我还将父亲的话视为谬论,没有想到,除了他与蛮荒界里那些人外,这世道的修士果真如他所说!”
麒安生见裘自白向自己走来,也并不惧他,只是又想起麒皇伯的话,心里很是不忿。
“山外的修士?你爹……”
裘自白听到麒安生后面的话后,脚步不由一顿,一向行事谨慎的他须得弄清楚其中缘由,不可误了自己一世的修行,这也是他行走洪武界的准则。
“莫非你爹是天池山的麒皇伯?”
裘自白的话语中透着狐疑,但又存了几分侥幸。
麒安生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父亲的名字会从裘自白的嘴里说出来,略显吃惊,不过涉世未深的他还是微微颔首,应承了他的疑问,同时也想着借着父亲名号震慑一下裘自白,毕竟此时是在万虫谷的地界,能不动手便全身而退才是上上之策。
可事与愿违,裘自白听说眼前的人真是天池山麒皇伯的儿子后,眼中的狐疑和侥幸全然消失不见,而是立时变为了一股狂热,整个人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