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街道两侧的房屋窗口,突然探出无数支闪着寒光的长矛,整座黄沙镇,早已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杀戮陷阱!
龟兹王脸色煞白:“不可能......明明......”
“明明万无一失?”顾宁从箭楼另一侧缓步走出,手中把玩着一个熟悉的青铜蛊鼎。
“可惜你忘了,我们大夏人才济济,又如何解不了你们区区小毒?”他轻轻一抛,蛊鼎在空中划出弧线,摔碎在龟兹王马前,几只赤蝎仓皇逃窜。
牧一他们几个:“......”
夫人还真是张口就来,要不是他们几个知道内情,恐怕就要信了。
龟兹王猛地转头看向匡多,却发现那个阴险的谋士早已不见踪影。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牧野一声令下:“放箭!”
箭雨如蝗,铺天盖地射向龟兹军阵。
与此同时,埋伏在屋顶的边军将士纷纷掷下火油罐,整条街道瞬间化作火海。
龟兹铁骑乱作一团,战马惊嘶,互相践踏。
“撤!快撤!”龟兹王疯狂抽打马鞭,却发现城门早已被封死。
“保护王上!”龟兹亲卫拼死护主,却被一支突如其来的长箭贯穿咽喉,箭楼上,牧野缓缓放下长弓,眼中寒光如刀。
龟兹王绝望地拔出弯刀,既如此,不如一战!
他哈哈大笑:“牧野,我敬你是个英雄,今日便让我们来做个了断!”
牧三和牧四着急地拦住牧野:“将军,不可!”
牧一背着双刀:“将军,让属下去吧!”
牧野抬手止住众人,目光如炬地盯着城下的龟兹王。
他缓缓摘下头盔,黑发在风中飞扬,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
“好。”牧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战场,“我与你一战。”
顾宁猛地抓住他的手臂,他的眼中满是担忧:“牧野!要小心!”
牧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低声道:“放心。”
随即纵身一跃,竟直接从三丈高的城墙上跳下,稳稳落在龟兹王马前。
龟兹王狂笑一声,也翻身下马。
两人在满目疮痍的战场上相对而立,四周的厮杀声仿佛都远去了。
牧野缓缓抽出腰间长刀,刀身在夕阳下泛着血色:“三年前,你龟兹屠我三千牧家军。今日,该做个了结了。”
龟兹王狞笑着挥舞弯刀:“三年前没能杀得了你,是我的失策,今日,我必取你首级!”
弯刀对长刀,新仇加旧恨,两人一对上,便两相杀红了眼。
两把利刃在空中相撞,火花四溅开来。
牧野的刀法凌厉如风,每一击都带着往日仇恨,龟兹王则阴狠毒辣,刀刀直取要害。
两人身手不凡,一时难舍难分。
终于百十个回合过后,龟兹王渐渐力竭。
他忽然从袖中甩出三枚毒镖,牧野侧身闪避,还是被其中一枚擦破手臂。
“将军!”城墙上众人惊呼。
牧野却面不改色,反手一刀劈飞龟兹王的弯刀。
就在龟兹王惊恐后退时,牧野突然收刀入鞘。
牧野冷冷道:“这一拳,替三千牧家军!”一记重拳击中龟兹王面门。
“这一脚,替我自己三年前被害!”又是一脚,直接踹断龟兹王三根肋骨。
龟兹王跪倒在地,口吐鲜血。
牧野最后抽出一把匕首,将匕首抵在龟兹王咽喉:“这一刀,替黄沙镇所有枉死的冤魂。”
匕首划过,血溅黄沙。
牧野转身走向城门,身后是龟兹王轰然倒地的身影。
城墙上,顾宁早已飞奔而下,一把抱住牧野。
牧野紧绷的身体这才微微颤抖起来,与龟兹的血仇,今日终于得报。
混乱中,匡多悄悄撤退,他身骑一匹快马,竟然已经跑出城去。
柳长风靠在城墙上,笑的邪性:“匡谋士,这是要去往何处啊?”
匡多慌张地勒住缰绳,抬头看见柳长风懒洋洋地倚在城墙垛口,手中把玩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月光下,这位平日里看似玩世不恭的将军,眼中却闪烁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匡多强作镇定,手指悄悄摸向腰间的毒囊:“在下只是......”
柳长风轻笑一声,突然从三丈高的城墙一跃而下,轻巧地落在匡多马前:“\"只是想去给西域十六国报信?巧了,本将军正好通晓西域各国语言,不如,我替你去啊?”
匡多脸色大变,猛地扬鞭抽马。
柳长风身形一闪,匕首划过一道银光,马缰应声而断。
受惊的马匹人立而起,将匡多狠狠甩落在地。
“你......”匡多狼狈爬起,袖中却突然射出三枚毒针。
柳长风手中玉箫一转,“叮叮叮”三声脆响,毒针尽数被挡下。
他缓步逼近,靴底碾碎地上的毒囊:“还用你那蛊毒啊?看来你自己还没享受过吧~”
话音未落,玉箫中突然射出一点寒星,正中匡多咽喉。
匡多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捂着脖子。
柳长风蹲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自己研究的蛊毒,自己怎么能不好好享受一下呢?”
说完,他轻轻一推。
看着匡多捂着脖子,在地上绝望地挣扎,柳长风甚至还饶有兴趣地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
“啧啧啧,这发病的模样可真是不好看~”
他嘴上这样说着,眼睛里却发出凌厉的寒光。
这老东西真的是蛇蝎心肠,竟然用这样的蛊毒来残害百姓。
奈何药量没有经过井水稀释,匡多没过一会儿就眼球突出,黑纹遍布全身。
再过一会儿,他身体一阵痉挛后,便慢慢停下不动了。
柳长风也看够了,他转身望向城楼,左子舟不知何时来的,静静地站在那儿,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
柳长风举起玉箫晃了晃,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仿佛刚才恶魔一般行径的人不是他。
左子舟摇摇头,转身隐入黑暗。
但柳长风分明看见,他转身时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柳长风伸了个懒腰,哼着小调往城里走去。
玉箫在他指尖转了个圈,箫孔中残余的一丝毒蛊,悄无声息地渗入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