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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茹意缓缓站起来,将母亲护在身后。

她顺着姜姌的视线,看向某个方向,再次开口,“我妈怀的是葡萄胎,归根结底,是由异常受精卵发育而成,是你的问题,跟我妈没有关系!”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哪里,但根据大师和母亲的话,推断出那个男人又在拿儿子说事。

她早就查清楚了,这跟她母亲半点关系都没有!

“小兔崽子,敢跟你老子顶嘴!”

男人脸色大变,张牙舞爪着要扑过去了双腿却被黄符牢牢禁锢着,不免怨气大增,“放开我,再不放开,老子杀了你!”

周茹意不知道他会说什么,壮着胆子继续道,“你缠着我们也没有用,是你自己抽烟酗酒,吃槟榔,最后喝醉了冻死在家门口,跟我们没关系!”

唔,还有这个原因?

姜姌挑了挑眉,看向男人,“听明白了吗,是你自己命短,怨不得别人。”

“放屁!”

男人气急败坏,“老子只是喝了点酒,这婆娘就把老子关在门外,她故意的,她在屋里跟别的男人乱搞,老子都听见了!”

说着说着,他脸上浮现一道道黑色纹路,姜姌皱了皱眉,业障种,怨气深,难怪难入轮回。

“既然还执迷不悟,那就来一场坦白局吧。”

她大可以直接灭掉男人,但此行的目的并非灭鬼,而是解开周茹意母亲的心结。

否则,就算男人死透了,她依旧陷在痛苦中,那跟从前有什么区别呢。

话音落下,姜姌泡了一杯符水,递给周茹意,“喝了它。”

虽然不明所以,但周茹意已经看到了姜姌的实际,便闷头喝了符水。

忽然眼睛一阵刺痛,等恢复正常,眼前赫然多了个熟悉的身影。

“爸……”

去世十年的父亲站在眼前,周茹意并没有惊喜,反而是恐惧的同时,死死护住身后的周母。

听她一声爸,洛卡的心肝抖了三抖。

与此同时,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周母小心翼翼抬起头,在瞥到那一抹身影十,又飞快蜷缩起来。

“你能看见我了?”

周父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一抹狞笑,“正好,记住你老子我现在的样子,老子死了十年没法投胎,都是因为你们这两个畜生!”

所以他要折磨她们,等折磨痛快了,再杀了她们!

“我妈没有对不起你!”

见他只能无能怒吼,不能行动,周茹意也不怕了,咬牙切齿道,“你喝醉那晚,我发了高烧,我妈身体不舒服,我顶着大雪去叫的医生,当时我妈大出血,屋子里乱成一团,谁知道你去哪里鬼混了!”

“老子不出去,你们哪来的钱?”

”钱?”

周茹意冷笑,“那都是我妈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从小到大,你根本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

“放屁!”

周父怒目而视,“要不是老子出钱,你妈能好端端把你生下来吗,你再不愿意承认,老子都是你爹,你现在飞黄腾达,都是老子死后在保佑你!”

“你……”

周茹意气急,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跟他说的。

“事到如今,你还要沉默吗?”

一直沉默的姜姌缓缓开口。

她的目光落在角落的周母身上,刚才周茹意和周父对峙时,周母多次抬头,但都在周父一声声呵斥中缩了回去。

听到姜姌的声音,周母动了动,小心翼翼抬起头,浑浊的双目泪眼婆娑。

周茹意期待地看着她,希望母亲可以强硬起来,走出痛苦。

可下一秒,周母又低下了头。

“哈哈哈哈哈哈——”

周父毫不顾及地哈哈大笑起来,“看到了吧,这个臭娘们大半辈子都不敢跟我作对,就算老子死了,她也得怕老子一辈子!”

“闭嘴!”

周茹意顿时红了眼眶,“妈,他已经死了,以前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玄灵大师可以帮我们解决他,你说话啊!”

周母的身体颤抖着,发出啜泣声。

“她在克服她的本能。”

姜姌突然开口,“恐惧已经刻进了她的骨髓,所以哪怕只是听到声音,她也会立刻应激。”

更别说看到死去的人缠着自己,一缠就是十年。

“那怎么办?”周茹意快哭了。

本以为找到了解决办法,结果还是走进了死胡同。

周父得意洋洋,“死心吧,她这辈子已经毁在老子手里了,看到她脸上的疤了么?那都是老子一刀一刀划上去的!”

周母是十里八村有名的美人,他便想尽办法把她娶进门,可就算她结婚了,出门还是会有狗男人偷看,或者搭讪。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于是每发生一次,他就在这臭娘们脸上划一刀,后来这娘们不出门了,他也就放心了。

说着,周父的目光看向周茹意,“还有你这个兔崽子,竟然一年比一年长得好看,还当起了明星,我看你跟你妈一样,水性杨花!”

周茹意气得说不出话来,姜姌却没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男人脸色难看。

“笑你看起来狂妄自大,实际自卑如蚁,笑你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笑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笑你执迷不悟,难成大器。”

一番话落下,周父脸色铁青,不等他开口,姜姌看向周母,“你可以活在痛苦里一辈子,毕竟以你现在这个状态,能不能再活三年都是问题。”

周茹意脸色一变。

周母一动不动,仿佛并不打算反驳她的话,姜姌扯了扯嘴角,“但你有没有想过,他在你身上,脸上留下了疤,你这么自甘堕落,也在你女儿心里留下了疤。”

“你可以不在乎,难道你想让你的女儿,也带着这些疤生活一辈子,跟你一样吗?”

话音落下,周茹意已经红了眼睛,她从来不敢对母亲说这些话,母亲整日活在恐惧和惊慌中,她不想给她增加负担。

“可能你也在想,如果你死了,那这一切会不会就结束?”

说到这里,姜姌解除了周父腿上的黄符,“光这么想有什么用,实践出真知,不如我们来试试!”

“大师你……”

周茹意猛地睁大眼,话没说完,回过神来的周父径直朝她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