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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钟玄怔了一下。

“我不想知道。”

他咬着牙别过头,神情却出卖了他。

“因为师父在弥留之际推过一卦,只得出了四个字,破而后立。”

最后一个字落下,钟玄脸色一变。

“咳咳咳……”

姜姌突然咳嗽起来,鲜血从嘴角咳出来,被男人用手帕小心翼翼擦掉。

“别说了。”

秦时堰眼中满是心疼,遂冷冷看向钟玄,“枉你入门多年,那些教诲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

如果不是扶着姜姌,他都想过去暴揍一顿。

钟玄冷笑,“破而后立,说的就是水云观破败,而我,才是立之根本。”

姜姌闻言眸光一沉。

师父说得果然没错,劝是没有用的。

“唔!”

姜姌闷哼一声,裸露在外的右臂传来剧烈的灼痛感,定睛一看,一条黑色纹路自手腕蔓延至手肘处。

这是被五乞鬼反噬的预兆。

“菲尔……”

看到这一幕,秦臻下意识看向不远处昏迷的周茹意。

周茹意此时靠在红沙发上,气色恢复红润,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不是陈菲尔。”

姜姌淡淡开口,“从头到尾,五乞鬼就是个骗局,他就是想利用你养五乞鬼,或者,给自己养一个傀儡。”

秦臻神色一顿,“不可能!”

他猛地看向钟玄,“大师,你告诉我,她说得是假的!”

他明明看到菲尔的魂魄变成进入周茹意体内,明明看到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钟玄突然大笑起来,笑声裹挟着风声和雷声,刺耳又嚣张。

“当然是真的!”

钟玄笑得怪异又诡异,“我可是水云观最得意的大弟子,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要不是这个黄毛丫头,你早就能抱着老婆了!”

嘭!

姜姌正要开口,一旁秦时堰直接冲上去就是一拳!

“混蛋!”

男人积压已久的愤怒似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一拳一拳揍在钟玄脸上,后者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钟玄依旧毫无顾忌地大笑着,“打死我,有种你就打死我,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都炼成傀儡!”

“疯子,疯子……”

看着钟玄此时的样子,秦臻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喃喃自语,后知后觉地懊恼自己怎么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嘭!

秦时堰依旧一拳一拳打在钟玄脸上,直到后者的脑袋变成猪头。

“秦时堰,住手。”

姜姌咳嗽了两声,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秦时堰却在话落的瞬间停了下来。

钟玄脸上紫一块青一块,秦时堰手背也染上了血。

男人冷冷盯着钟玄,眼中是掩盖不住的杀意。

他想杀了他!

钟玄下意识读出了这条讯息,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摁下了藏在腕间的小型装置。

姜姌又咳嗽了几声,她拿着秦时堰的帕子捂着嘴,再拿开,帕子上俨然多了一滩血迹。

秦时堰面色一冷,姜姌及时按住他的手,“来人了。”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警笛声。

紧接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不多时,几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将他们团团围住。

“不许动,双手抱头!”

“蹲下,都给我蹲下!”

又是熟悉的场景。

啪!

有人打开二楼的灯,顿时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住了。

偌大的二楼呈圆形摆满了红沙发,每个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两眼无神,身体僵直,手腕浸泡在水碗中,而水碗已经鲜红无比,红色液体流入下方凹槽,蜿蜒曲折通往中央的舞台。

舞台中央布满了鲜红的凹槽,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除此之外,场地内还有红绳,铃铛,黄符,铜钱等驱魔电视里才会有的东西,不仅如此,还有多处打斗痕迹和血迹。

这么震撼又诡异的场面,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感官。

清点了人数,其中一个警官站在钟玄面前拧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这里还发生了斗殴?”

“他……”

“咳咳咳!”

秦时堰刚开口,姜姌突然咳嗽起来。

她抓着秦时堰的手,一双狐狸眼泛红,“我,我头好疼……”

姜姌嘴里这么说,手上却一点也不含糊,把自己手上的血和秦时堰手上的乱摸一通。

说完,她就栽进秦时堰怀里昏了过去。

“姜姌!姜姌?!”

秦时堰脸色大变,直接把姜姌横抱起来,“医生!医生!有人昏倒了!”

在场的所有人中,几乎只有姜姌浑身是血。

秦时堰这一嗓子,警察毋庸置疑,为他开出一条路,直接把姜姌送上了车。

灯光下,女人满身血污,尤其是脖子上,几乎被血色染红。

车上的随行医生开始做简单处理至此,秦时堰才发现姜姌身上不止这几处伤口。

脖子上有锐物捅破的伤,左手是割破的刀伤,右手也是被锐物捅破的。

除此之外,还有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胸前肋骨也有断裂的痕迹,尤其是后背,还有一道棍棒留下的痕迹,已经泛紫充血。

“这得下多狠的手啊!”

其中一个医生看着也是二十几岁,此时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秦时堰的视线死死盯着姜姌的伤口,片刻,他转过头,抬手擦拭了一下什么,才转过来。

车门关着,但外面不断传来嘈杂声,秦时堰却充耳不闻,寸步不离地守在姜姌身边。

“咦,这是什么?”

忽然,一个医生盯着姜姌胳膊上的黑线好奇地开口。

不等秦时堰解释,旁边年轻医生道,“纹身,现在的年轻人都爱这么纹,个性。”

年长的医生奥奥奥了几声,继续处理伤口。

姜姌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水云观,见到了师父。

偌大的观里,老者佝偻着背,正在扫深秋落下的叶。

“师父!”

姜姌加快脚步进了院子,从老者手中接过扫帚,一下一下,扫着地上的落叶。

可一阵风吹过来,刚堆积起来的落叶又四下散开,更有新的落叶从树上掉落。

姜姌有些着急了,这怎么扫不干净?

“玄灵。”

老者缓缓开口,“你心性如此乱,是碰到什么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