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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面。

庭院里的杏花、桃花都开了。

姜鱼与傅老爷子相对而坐,石桌上的棋盘铺展开来,黑白棋子错落有致。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星星点点地散落在棋盘上,映照出两人对弈时的专注神情。

傅老爷子轻轻拈起一枚黑子,举止间透露出一股从容不迫的大气。

姜鱼手持白子,每一次落子都仿佛带着破空的锐气。

随着棋局进入中盘,双方的棋子交错纠缠,局面越发扑朔迷离。

观棋不语,站在旁边的钟管家,被牛娘用力捏着手臂,他都快哭出来了。

他的媳妇儿,手劲儿也忒大了!

傅老爷子的眉头微微皱起,姜鱼始终保持着进攻的气势。

她如玉的指尖,夹着一枚白子,嗒的一下落在棋盘上,瞬间打破了僵局。

下得好!

傅老爷子在心中对她赞许有加。

实在没想到,姜鱼给他的惊喜,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傅老爷子深思熟虑后,一枚黑子稳稳落下,仿佛在平静的水面上投下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棋局进入尾声,每一子的落点都至关重要。

牛娘看不懂,却被棋局的紧张气氛感染到,加重了捏自己老公手臂的力度。

“牛芳,你再捏下去,我的手就要断了。”

钟管家小声地警告牛娘。

最终,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较量后,棋局以和棋结束。

傅老爷子与姜鱼相视一笑。

棋逢对手,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哇,姜小姐好厉害!居然能跟老爷子打成平手。”

牛娘笑呵呵拍了拍姜鱼的肩膀,吓得钟管家慌忙拉开她的手。

“牛芳,你注意点儿,姜小姐现在说不定已经怀上傅家的后代了。你手劲儿那么大,把她伤到了怎么办?”

钟管家的一番说法,惹得在场的人表情各异。

傅老爷子面色不善,冷冷地看了牛娘一眼,“有时候,注意一下分寸。”

傅家人护短,傅老爷子更甚。

一旦认定了是自家人,那就是受不得半点儿外人欺负。

见傅老爷子不高兴,钟管家连忙拉着牛娘,弯腰跟姜鱼道歉,“姜小姐,牛芳的性子大大咧咧惯了。请你一定要原谅她。”

“你们别这样!我没事的。”姜鱼连连摆手。

本来,她还挺喜欢跟牛娘接触。毕竟不耍心眼子的人,相处起来简单一些。

如果搞出尊卑之分,那相处的时候就会有隔阂。

为了缓和气氛,姜鱼主动岔开了话题。

“牛娘,我有点儿饿了。你做的艾草粑粑还有吗?”

“还有,还有的,我现在就去给你蒸热,很快就能吃了。”牛娘风风火火,说着就往厨房跑。

姜鱼抬头看向傅老爷子,笑了笑,“爷爷,牛娘做的艾草粑粑很好吃。等会儿,你也尝尝。”

“好好好,你说好吃,那就一定好吃。”

傅老爷子的态度变好,钟管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同时,他看向姜鱼的目光,多了几分感激。

晚饭过后,傅老爷子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让姜鱼继续陪着自己喝茶、聊天。

姜鱼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为难地看向傅沉舟。

她已经陪傅老爷子下了一下午的棋。

很伤神的好不好?

再加上大姨妈护体,整个人都快要废了!

他倒好,下午就回书房去了。

也不考虑一下她的死活。

傅沉舟收到她怨气冲天的眼神,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转头对傅老爷子说道:“爷爷,天色已晚,夜间开车不安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傅老爷子就把话给接了过去,“是啊,开夜车不安全。你让佣人把客房整理一下,今晚我就在这边住。”

啊?

傅老爷子这一波操作,真是666。

姜鱼再次把视线投给傅沉舟,用力眨了眨眼睛:这要怎么整?

傅沉舟薄唇轻抿,“好,我让人去收拾。”

收拾什么?

姜鱼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很是绝望。

没想到,这个清明节真是跟过山车一样。

“小鱼,你跟爷爷说实话。你到底恨不恨爷爷?”傅老爷子再次开口,一开口就是死亡问题。

姜鱼觉得清明节一过,她的寿命都要减半。

她的目光清澈、坦诚,“爷爷是为了家人的幸福,才会花费那么多的精力。如今,你把我当成是家人,我就更能体会到你对家人的关怀。换位思考一下,很多心结就解开了。”

“说得好!”

傅老爷子激动得拍了拍大腿,对钟管家说,“老钟,你去酒窖,把珍藏的好酒拿来。今天高兴,我跟小鱼喝几杯。”

“喝什么酒?”

傅沉舟走到姜鱼的身边,伸手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目光带着警告地看向傅老爷子,“你有三高,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没点儿数?”

傅老爷子不敢言。

毕竟,傅沉舟说的都是事实,无力反驳。

“我们回房休息了。”

傅沉舟牵着姜鱼的手准备上楼,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道:“钟叔,爷爷敢喝酒,断掉他三个月的奶糖供应。”

“你敢!我是你爷爷!”

傅老爷子闹起脾气来,像个小孩子。

傅沉舟下最后通牒,“你敢偷偷喝酒试试?”

“哼!”傅老爷子气哼哼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主卧室。

望着焕然一新的房间,姜鱼再次感叹钞能力。

她走到沙发上坐着,抬头看向傅沉舟,“晚上怎么办?”

“睡觉,还能怎么办?”傅沉舟拿出药箱,让姜鱼给他上药。

掌心的伤口,微微发红,有点儿发炎了。

这种伤口不能捂,更不能沾水。

姜鱼给他上完药,就见他低头拉开了浴袍的腰带。

“你……干什么?”

他背对着她,回头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上药。”

随着浴袍的褪下,映入眼帘的画面,彻底惊到了姜鱼。

只见结实的后背上,一道道伤口,纵横交错。

新伤、旧伤,重重叠叠,像是炼狱里的咒文,布满了后背。

新伤还未愈合,伤口看上去触目惊心。

姜鱼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所以,如果秦医生不来,你是不是不打算处理这些伤口?”

傅沉舟低垂着头,默认了。

“秦医生开的药呢?”姜鱼莫名有些生气。

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茶几,上面搁着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配好的消炎药。

“药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