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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本来位于城中,与皇城毗邻。

几年前爆发了一场百人劫囚的恶事,血流成河影响颇恶。

为了皇帝与城中百姓的安全,特令搬迁。

到了年关,整个刑部就都迁到了城外。

位置偏僻不说,需要出了城门再走上小半个时辰。

说来也巧,竟在云霞山山脚与清风寺相隔不远。

从外看只是一个普通的庭院。

府邸很大,布局规整,端方有序。

门外几棵古树耸立云端,枝繁叶茂绿茵遍地。

晋安帝亲自书写的匾额悬在房梁,上面刷了金粉的刑部二字在日头下闪闪发亮。

有守在门外的小吏远远见姜肆骑了马过来,连忙迎上。

一边替他牵着马,一边客气的同姜肆说话。

姜肆也没客气,直接把马鞭扔给小吏翻身下马。

“陆湛可在?”

“陆大人在凌云厅见客。”小吏把缰绳拴在树干上,又差人扯了一把干草喂给马儿。

皮毛柔顺的白马打了个鼻响,低头闻了两下,才静静的吃了起来。

姜肆听了这话,并不急着往里走,目光却被围墙边上的一架马车所吸引。

那马车颇为华丽,织锦车盖,轻纱帐子。特别是那两匹拉着马车的良驹,通体暗红如泣血一般,没有一丝杂色。

正是价值千金的汗血宝马。

而整个盛京城除了晋安帝,拥有此等宝马的只剩下左副都御史顾季。

顾家以贩马起家三代经商,一直到了顾季才勉强有了点读书的天赋。顾老太爷抓住机会,平日里让顾季苦读学习,自己则用银子上下打点。

就这样,在花出去十万两雪花银后,终于让顾季站到了朝堂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幼时让顾老太爷逼的狠了,在有了顾绅这个独子后,顾季对于顾绅很是骄纵。

百求百应不说,在顾绅仗势欺人做下错事后,也是一味包庇。

顾绅重色重欲,为人暴戾。从顾府抬出去的美貌女婢不知凡几,顾季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最多只训斥一句纵欲伤身。

后来,不知怎的入了太子姜元的眼,越发无所顾忌。

顾府的马场占地辽阔,骏马成群。一个月里,姜元总会去上两回。每每去了,顾绅父子二人必定作陪。

陆湛众目睽睽之下将顾绅关进地牢,顾季定会上门兴师问罪。

小吏说陆湛在厅房会客,这位客人怕就是顾季。

姜肆与顾季有些交往,此人面容看着憨厚,实则心狠手辣极为记仇。

他身为左副都御史与陆湛这个大理少卿乃是平级。甚至细究起来,隐隐在陆湛之上。

状元郎现在怕是有些麻烦。

姜肆“啧”了一声,状似有些苦恼,脚步却不停。

入了正门就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五间红砖青瓦的宅子错落有致,亭台小楼之间点缀着生机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状的石头。

中间是道月亮门,穿过月亮门便是见客的正厅。

小吏到月亮门便不走了,他静静的候在一旁意思很明显,让姜肆自己进去。

整个院子很是安静,花厅的门虚掩着,隐隐有怒骂之声传出来。

姜肆意味深长的看了那小吏一眼。

刑部之人消息灵通,估计早就把当日之事查了个清楚。

包括顾绅说过的要尝尝王妃的滋味……

那小吏或许早就料到自己会去地牢见顾绅一面,以至于早早在门外等候。

甚至明知道顾季在为难陆湛时仍是把他带到这里。

打的就是替陆湛解围的主意。

姜肆似笑非笑,像是没猜到小吏的意图。却也停在月亮门前,不再前进一步。

屋子内的争吵激烈了些,甚至像是动起了手。

随着“咯吱”一声桌椅倒地的声音,一切就又归于了平静。

可恰恰就是这种死一样的寂静让人心生不安和担心。

花厅本就背阴,门口几棵老槐更是把阳光挡了个严实。

姜肆站在树荫下只觉得清爽怡人,面前的小吏却出了一脑门的汗。

他脸上镇定终于维持不住,一面焦急的望向花厅,一面冲姜肆跪下:“还请王爷救救我家大人。”

姜肆好整以暇的往身后的红漆柱上靠了靠明知故问:“那顾大人本王是知道的,家中只有一个独子。你家陆大人当街把顾小公子关进牢里,又削了他一只耳朵。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谁家孩子谁疼。”

“顾大人心中有怨再所难免,让他冲着陆大人骂几句散散火气这件事就过去了,本王若去了反倒画蛇添足,坏了好事。”

“不……不是这样……”听见姜肆这样说,小吏的脸色更加难看。

陆湛自来了刑部,他受其恩惠颇多。

被加了注解的刑案分析,母亲病重之时救命的银子。

这桩桩件件自己又怎么忍心看着这样好的陆大人陷入困境。

他望向花厅的方向眼神几乎要用焦灼来形容。偏偏有些话不知该如何说出口,眼看着一分一秒过去,小吏终是忍受不住涩然开口:“王爷有所不知……那顾季有断袖之癖!”

这话说的隐晦,姜肆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他脸上玩味的笑意终于收起,靠近柱子的身体也站直了些。

一阵风吹过,槐树叶子哗啦啦的响。

姜肆双目微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浓雾和快要溢出来的憎恶。

他阴沉着一张脸,大踏步的向花厅走去。

待走到门前时,飞起一脚就将虚掩着的门踹的破碎开来。

突然的动静让门内之人梀然一惊。

屋内的情景让姜肆冷笑一声。

只见原本整齐的桌椅东倒西歪的四散开来,顾季捂着被划伤的脖子满脸怒容。

而陆湛站在几步开外,一身墨色的官服身姿如玉。

他面色淡漠,可右手却鲜血淋漓,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