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祁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现在需要的是照顾好自己。”
“宝宝呢？我肚子里的宝宝呢？”顾小暖又问一次，只是她这次的情绪更加激动了，“早产了，对不对？”
虽然她知道宝宝月份还很浅，但是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此刻是在在保温箱里，
顾小暖的问题换来了沉默。
她止不住提高音调：“你说话啊。”
沈楚祁抱住激动的她，安抚着她，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她的头，拍打着她的背部，最终沉重的说着：“对不起”。
顾小暖在听到这句话，像卸了气的皮球，对不起？什么意思？为什么会要说对不起？
“暖暖，不激动，好吗？”沈楚祁看着她一处又一处的伤口裂开，染红了纱布，带着祈求的口气，卑微的。“养好身体，孩子还会有的。”
顾小暖这下听明白了。她耷拉着脑袋，口中念叨着，“我上一世就没有孩子。也许本身我就是没有孩子的，哪怕重来一世也一样。”
“三少？”外面的医护人员听到里间有声音，进来查看。
“给三少夫人看一下。”沈楚祁视线一直在顾小暖身上。
“是。”医生回答了一句，便走了进来。
沈楚祁坐在床上将顾小暖轻轻地靠放在床头。
“乖，让他们重新给你包一下纱布，浸血了。”
他一直在旁边看着，随着医生的动作，他看到了顾小暖吃痛的表情。
医生有些慌张的望着沈楚祁，见他眉头一皱，手有些抖。
“别抖。”沈楚祁怕她手抖弄疼了顾小暖。
医生这才重新稳了稳心。给顾小暖拆下血染的纱布。
他瞥见到伤口，上前遮住了顾小暖的眼睛，“别看。”
血肉模糊的一片，他不敢想象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医生在收到沈楚祁的眼神警告后，麻利的把带血的纱布换下。
“三少，好了。”医生一直憋着的那口气，此时才敢松口。
“出去吧。”
医生得到指令后，生怕走慢了，就有变数一样。
顾小暖没有躺着休息，就这么坐着，呆呆的看着床上的被单。时不时看看自己平坦的肚子。昨天的这个时候，她还在和她的宝宝对话呢。
她不想问，那只狗怎么会过来。她不想问关于她怎么会出事的一切细节。
她怕大家怪罪应婉晴，更怕应婉晴自责。
“还疼吗？”沈楚祁已经忙活的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又接到顾小暖出事的电话后，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从昨天晚上守着顾小暖到现在，一夜未眠。
但是他丝毫感觉不到疲倦。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
门外传来了应晚晴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沈楚祁看向顾小暖，在她脸上寻求答案。
顾小暖看看他，又看看门，扯出一丝没有笑容的微笑。
沈楚祁转身去打开了门，应晚晴看到开门的沈楚祁，哭的红肿的双眼，喊了一句，“楚祁，”接着又痛哭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沈楚祁没有回应她。
她还想和沈楚祁说些什么，顾小暖先行喊了她一声，“大嫂。”
应晚晴这才向床边走去，“对不起，小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应晚晴泣不成声。“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还生疼。”
顾小暖有些虚弱的摇了摇头。
“小暖，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肚子里的宝宝还好好的，你骂我吧。你骂我，我好受一点。”应晚晴有些激动的抓起顾小暖的手，往自己身上拍，“你打我也行，你这样，我难受。”
“嘶，”顾小暖被应晚晴这一动作，扯到了腹部的伤口。
沈楚祁大步一跨，大手一伸，抓住了应晚晴的手臂，往上扯，将她扯离了顾小暖的身边，并且站在顾小暖前面，厉声道：“暖暖伤口上的纱布，才刚刚重新换上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应晚晴对着沈楚祁道着歉。
“晚晴。”沈楚桥也来到了房门口，“刚刚没有看到你，我就猜到你来看小暖了。”
沈楚桥进门，一脸心疼：“晚晴昨天晚上一个晚上都没有睡，我怎么说都不好使，哭了又哭。”
“小暖，这件事情，大哥向你道歉，九儿是我和晚晴一起养的。”沈楚桥揽过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应晚晴。
“三弟，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的，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弥补。”沈楚桥满满的愧疚感。
沈楚祁一直站着，一言不发。能从他眼睛里看到的......杀意。
如若应晚晴不是沈家大少夫人，估计此时已经给顾小暖腹中未出生的宝宝陪葬了。
顾小暖低着头，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大哥，大嫂，我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的，你们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
她心里真的很难受。对于肚子里的小生命，她从彷徨到期待。她做不到就这样跟大家说她没事，但是她又不能做些什么。
“这是个意外，我想一个人待着，你们都出去吧。”顾小暖缓缓躺下，盖上被子，背对着他们。
赶人的态度，十分明显。
沈楚桥内疚自责，“对不起，小暖。”
而后搂着脚步虚浮的应晚晴离开了房间。
沈楚祁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一动不动。顾小暖知道他还在房间里。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顾小暖才开口，“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又过了好一会，顾小暖才听到往外走的脚步声。
直到房门被轻轻关上，顾小暖才缓缓的翻身转过来。
她在回想她昨天从进沈府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她是哪个地方有什么不对吗？
她感觉九儿是愤怒，生气地向她扑来。像是她做了什么让它厌恶的事。
想着想着闭上眼睛，睡着了，梦里她梦到一个小男孩和她说，叫她一定要等他。他还要她当妈妈。
沈楚祁从出去后，就一直靠在门口的墙壁上，一站就是一个上午。
直到上官华生来了。他见到沈楚祁，有些疑问，“你从昨天回来到现在一直站在这里，不吃不喝也不睡？”
他继续追问，“铁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