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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对人颐指气使的苏婵被推倒在地,衣衫拉扯间,香肩半露,诱人的丰盈若隐若现。

“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奋力反抗却无果,泪眼婆娑的大眼中充盈着灰败,只能任凭大汉撕扯着她身上仅剩的衣料。

忽的斜后方伸出一只纤细的手,将那只作祟手牢牢钳住,动弹不得。

大汉想去看清是谁坏了他的好事,可方一扭头,就被人顺势反锢住了双手,脸皮紧紧贴上粗粝的砂墙。

其他大汉见状,纷纷停下了手中动作,朝着江慵围了过来。

柳湛轻叹一口气,知道自己的安稳日子到了头,悠悠起身,抬手一钳住身边大汉的咽喉。

还未来得及呜咽,便被生生掐碎了喉咙。

江慵用了点巧劲,手指贴合在关节处一用力,便轻松卸掉了大汉的胳膊,将他甩到一旁的草垛上。

随后,用看杂碎一样的目光,俯视着他。

“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脏手剁了喂狗。”

这群大汉虽然身材魁梧,但不通武学之道,是些个外强中干的怂包。

方才的举动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江慵抄起墙根下的半根烧火棍,用棍尖指向他们。

同时,不动声色地挡在众新娘身前,厉声喝道:“那边有些青砖,若不想委身于这些下三滥的玩意儿,就自己捡一块傍身,好生警醒些。”

有些胆大的新娘如梦初醒,周身来了胆气,便俯身拾了块趁手的砖石,死死盯着面前那些壮汉,大有同归于尽的气势。

刀疤脸自知今晚乐子被搅黄,愤恨离去,甫一转身,迎面撞上了外头的来人。

他一副救星临凡的喜庆模样,点头哈腰地将人迎进屋里。

“贵人,您可算来了,再过一个时辰天可就要亮了。”

天亮?

江慵心中一惊。

这小厢房四面无窗,她难以推算时间,以为眼下最多才晌午。

她被歹人绑走时正逢破晓,约莫算起来,她起码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府中还无人来寻,想必是绑她的歹人有些手腕。

联想到昏倒前入鼻的熏香,江慵的神情陡然凝重下来。

莫不是宫里那位出手了?

被刀疤脸称作贵人的那道圆润人影清了清嗓子,极力压低了声线。

“把她们统统绑起来塞马车上去,别耽误了君上的好时辰!”

虽然这圆润人影在极力掩饰着自己,可江慵在宫中沉浮数年,与大小无数个太监打过交道,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真实身份。

竟是个宫里的太监。

前世的她因为没有封后大典,因而在宫中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

久而久之,这些个阉人也逐渐肥了胆子,对她动辄克扣,趴在她身上吸血。

这些没根儿的皮囊下,大多都包藏着满腹的花花肠子与七窍玲珑心。

于是她敛了神色,低垂着眉眼匿在人群后,试图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吕老爷,这次货色不错,都是些美人坯子,”刀疤脸笑的猥琐,“就是性子太刚烈了,咱哥几个还没来得及享受。”

语气还颇有些遗憾。

吕老爷翻了个白眼,指着他鼻子骂道:“你们也悠着点,把她们糟蹋坏了,钱可照赔不误!”

说罢,他掐着腰让出条路。

“快把人带车上去,别磨磨唧唧的。”

刀疤脸显然十分忌惮这个吕老爷,手脚利索地把哭哭啼啼的娇弱美人们赶上了马车。

经过吕老爷身侧时,江慵趁机扭头匆匆一瞥,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后,她暗暗倒吸了口凉气。

吕全英!

这一切果然是静妃的手笔。

上一世她入宫时,静妃已经被尊为静太妃,移居别宫居住。

可是她却仗着自己深得先帝宠爱,频频插手后宫事,更是助长了江怜的嚣张气焰。

而这吕全英就是她的心腹,时常帮她做些见不得人的“脏活”。

想到这位爱财贪色的名声远扬,江慵就一个头两个大。

脱身不是难事,可若想将他就地正法,实在是难事。

不过,若真是把这样一个败坏罗浮名号的祸害放走,想来她定然要常常夜不能寐了。

思忖半晌,方才拿定了主意,临上马车前,她悄悄凑到柳湛身边道:“我有办法制住吕老爷,届时你速速带着新娘们离开,莫要回头。”

说完,便撩起裙摆跨步上车,动作行云流水,只留柳湛一人在风中凌乱。

她那位上司的眼光成是不赖,看中的女人竟然如此“不同凡响”。

在心中默默将江慵归为“绝品”后,柳湛心情尚佳,哼着小曲就要往马车上爬。

蓦地,不知从何处落下一只长腿柳须的土黄灶蠡,精准落到了她的肩头。

柳湛面色苍白,一人一虫大眼瞪小眼,颇成对峙之势。

她率先丢盔卸甲,败下阵来,被吓得魂魄出窍。

一声尖锐的哀嚎划破夜幕,惊起几只寒鸦。

“啊啊啊——”

“有,有虫!”

仿佛此刻在她肩膀上匍匐着的,是森森的白骨,是腐烂的尸肉,是杀人的长刀。

看来看去,都不似是一只小小的灶蠡。

马车帘子微动,忽而伸出一只纤细的腕子,一把掐住了那只试图乱窜的灶蠡。

继而潇洒一弹。

灶蠡应声飞旋而出,落入一旁的灌木丛中不见了踪影。

江慵的声音从车中传来,尾音微微上挑,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

“方才的神气劲儿呢?快些上车来”

柳湛神魂俱灭,双目无神,好似一具傀儡般爬上了马车。

完了,真被她拿捏住把柄了。

三辆马车在浓浓的夜色掩蔽下,驶向荒无人烟的大山深处。

正前方双峰插霄,像是两座牌位,诡异又森然。

好似在暗示着新娘们的命运,前路未卜,生死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