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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江慵还想着早些起来,去悦来居请封寰来府上喝茶。

殊不知天色蒙蒙亮时,一辆载着宫中大监的马车缓缓驶出宫门,朝江府而去。

“什么?圣上请月奴入宫?”

江疏起得早,正要操练时,接到了脚程快的宫人来禀。

虽然心中有些不情不愿,可圣意难违,他仍是披了件披风,往涟方居而去。

乍一进院子,就与蹑手蹑脚出门的江慵碰了个正着。

江慵一见到他,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他拉到一旁。

“阿兄,你这么早来有何事吗?”

看着江慵通红的双眼,江疏知道她没休息好,语气中满是心疼。

“宫里来信,圣上召你入宫,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就来人接你了。”

她?入宫?这么早?

江慵瞪圆了眼,反复将他的话理解了几番,才确定自己没有会错意。

莫非是静妃又闹出幺蛾子了?还是吕全英将她呀被鬼上身的事说给旁人听了?

她脑中天马行空,把那日露出的马脚统统想了一遭,最后落败地垂下头,什么也想不出。

江疏见她如同一只霜打的茄子般,以为她独自入宫面圣紧张,安抚道:“月奴,若你不想自己入宫,阿兄陪你便是。”

反正龙潭虎穴他都敢闯,这大内皇宫更是不在话下。

“阿兄误会了,我只是在想为何圣上这样着急召我入宫。”江慵摆摆手,婉拒了江疏同行的建议。

论起这皇宫,她比江疏熟络得多。

要是静妃真是要暗中加害于他,江疏跟在她身边,反倒成了累赘。

“许是圣上知晓你被贼人掳走一事,怕与江家生了嫌隙,这才想召你入宫慰问一番。”

江慵点点头,没再接话,只道要去梳洗,转身往照月楼走去。

元简绝然不是因为简单的慰问才召她。

倘若是怕江家心中生了怨怼,理应召江疏亦或是郑漪一同入宫宽慰,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彰显他对江家的关爱与垂怜。

如今只召她一人,许是有什么隐秘之事,不能与旁人知晓,或者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脑中思绪杂乱,也无心打扮,只是梳了个精简的发髻,戴了只素银簪子。

朴素的妆发,却衬得她愈发美貌,好似一朵出水芙蓉。

“姑娘,您脸色不太好看,有些太苍白了,奴婢给您上点胭脂水粉,衬些气色可好?”

枝桃看着铜镜里有些失了血色的樱唇,满脸都是心疼,拿起胭脂就要往江慵脸上扑。

“不必,”江慵按下枝桃的手,轻轻摇了摇头,“你去取些炭粉来。”

她猜不到圣意,但也需做好两手准备。

枝桃不解地与枝梨对视一眼,却仍是乖乖照做。

不多时,一盒炭粉就摆在了江慵眼前。

她用指尖蘸了一抹乌黑,映着烛光,仔细又均匀地敷在了眼下。

待两只眼睛都涂抹均匀后,她对着铜镜左看右看,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看起来好似是死了三天还没埋一样。

不久后,圣旨便到了。

来接江慵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大内总管,亦是元简的贴身内侍,瞿公公。

瞿公公一见江慵那病恹恹的模样,眉毛拧成了一个结,“这这这……这三姑娘的脸色怎的这般不好啊!”

江疏也被吓了一跳,明明半个时辰前才见过,怎么现如今成了这样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趁瞿公公扭头的功夫,江慵冲江疏吐了吐舌头,示意他放心,便在瞿公公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一路上她并未打听任何事,保持缄默,垂着头闭目养神。

倒是瞿公公有些坐立难安,不停嘘寒问暖,就差把她放到供桌上,点上两支香烛供起来了。

直到来到元简跟前时,江慵都是保持着这样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那两只硕大的黑眼圈也把元简吓了一跳,登时从龙椅上弹了起来,顺着玉阶“噔噔噔”跑到了她跟前,痛心疾首道:“让君后受苦了,是朕的不是啊!”

君后?

江慵疑惑的睁开眼,视线越过元简肩头,落在了那边正在独酌的封寰身上。

封寰好似有所感应般,侧头看向她,眼中划过一丝忍俊不禁笑意。

他的君后,真是日日都会给他带来“惊喜”呢。

江慵有些别扭地别开脸,轻轻咬着下唇,眼角泛红,泪眼盈盈地看向元简,“圣上切莫这样说,臣女如今只是与君上换了庚帖,还不是君后……”

封寰感觉一口酒哽在喉头,呛的他直蹙眉。

这演技,实在是高。

江慵话音未落,一滴清泪便从眼角滚落,哭的元简有些手足无措。

本以为她毫发无伤地回来,此事定然能轻易翻篇。

可眼下看来,她这是当着封寰的面把他架在烈火上烹啊!

“三姑娘,啊不,君后,你放心,朕已经发落了吕全英,至于静妃,她……哎,家门不幸啊!”

说罢,还装模作样地用衣袖沾了沾眼角。

话里是对江慵遭遇的慰藉,话外却是对静妃满心满眼都的偏颇。

元简绝口不提静妃罪魁祸首的身份,更是让江慵笃定了她的前路艰难。

这位静妃的手腕绝非儿戏,单凭她独占恩宠数年便足以窥见几分。

眼下她正脱簪戴罪,只着一件轻薄小衫跪在外头,冻得嘴唇乌紫。

方才江慵经过时,静妃哭的梨花带雨,低声下气地牵着她的手,祈求她的原谅。

真是了不得的手段。

不论是她,还是元简。

甚至于元承奕,都是贯会做戏的。

她眸中晦暗不明,柔声替元简解围道:“想来定是臣女何处做的不好,惹得静妃娘娘误会了,还望圣上莫要再挂怀了。”

“好生生的,怎会生出误会呢?”元简听得一头雾水。

“这……”江慵张口欲言,却又想到什么似的摇了摇头,“臣女没有证据,不能红口白牙污人清白。”

“无事,你与朕说来便是,是与不是朕自会评判。”

于是江慵“欲拒还迎”,把江怜那日与元承乾的纠葛丝毫不落地说给了元简听。

当然还不忘好好强调了一番,她与元承奕的前尘往事。

“岂有此理!”

元简大怒,狠狠拍了一把桌案,吓得一旁的小太监似鹌鹑般伏在地上,瑟瑟发抖,高呼圣上息怒。

“太子怎能这般荒唐,朕前几日还纳闷,怎么好生生的突然说要纳个侍妾回来,还说是你们江家的姑娘。”

“还有这江二姑娘,同是江家血脉怎么同你云泥之别?你也莫要自责,是她抢夺你簪子有错在先,静妃要怪,也万万怪不到你身上的。”

元简并非不知晓自己的这嫡亲儿子是什么货色,可他子嗣缘薄,平安长大的几位皇子只有他最为康健。

加之又是先皇后独苗,便对元承乾的所作所为充耳不闻,偶尔嘱托他两句莫要太过火。

其实他心中竟有些万幸,得亏那日被元承乾招惹的不是江慵。

否则按照封寰的气性,非要把元承乾当街劈成两半不可。

这边江慵的白脸唱的差不多了,那边封寰喝茶也喝了个水饱,悠悠开口。

“既然月奴与静妃是遭人挑拨,那不如就惩治了中间作祟之人,以儆效尤。”

这怎么能不算的是一种妇唱夫随呢?

先借元简的手处理了三房那几个祸根苗,至于静妃……

摩挲着腰间那柄麒麟首短刃,封寰神色淡然,眸中却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还要留着她,送给元简一份大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