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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似乎仍旧萦绕着那个小吸血鬼的香气,达里奥呜咽一声,用爪子捂住了鼻头。

他知道,他的名字叫维利,是这栋黑漆漆城堡内唯一的幼崽。

……但是那个总是要赶走自己的坏吸血鬼,看上去好像也是只幼崽?达里奥歪歪脑袋,把这个可怕的想法驱散。

总之,维利是第一个不讨厌他,也没打过他,还会拥抱他的人。

他甚至还给了自己一个名字。

不过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喊自己“小狗”。

达里奥困惑地想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睛都快睁不开,快要失去意识之前,头顶突然点亮了一盏小灯泡。

我知道啦!

这一定是因为,自己本来就是一只狗吧!

不是因为没有名字,也不是因为迥异的皮毛颜色,而是因为自己不是狼人,所以才会被他们打骂,甚至想要夺走自己仅剩的性命。

他们说,狼人与吸血鬼是天敌,互相厌恶,你死我活。

可维利却救了自己。

原来……我是一只小狗啊!

想明白了一切,达里奥开心地蹭了蹭斗篷上的毛领,酣然入睡。

明天会是怎样的呢?

他第一次这样期待。

-

——达里奥睁开了眼。

自他被赋予名字那日,已经过了许多个他数不明白的明天,除了不允许接近的那几个房间,他已经完全熟悉了这个领地。

可是今天,他却像那天一样失眠了。

黝黑的鼻头在身下的布料中左嗅右嗅,不论怎么找,剩下的只有自己身上的味道,而没有维利的气息。

“呜……”

达里奥的喉间情不自禁发出了小声的呜鸣,又被他委屈地咽了回去。

他又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将银白的毛发蹭得凌乱,却只能找到洗护用品的气味。

狼崽晃了晃脑袋,打了个喷嚏。

那个年老的吸血鬼,就像是大长老一样,他总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虽说不会像坏吸血鬼一样骂自己,但达里奥知道,他也讨厌自己。

他说自己身上都是狼人的臭味,于是每天都要让人把他丢进水里,洗上一遍又一遍。

可自己明明是狗,怎么可能会臭呢?

达里奥不满地皱了皱鼻子,在心里哼哼。

他知道,这个城堡里的所有人,都和过去的那个家里的人一样讨厌自己。

可是没关系,达里奥也不喜欢他们。比起自己,他们才是有臭味的那个。

而且……

记忆中维利的笑容在夜色中闪闪发光,比他身后盛放的娇艳红玫瑰还要夺目,叫达里奥吐出来的舌头都忘了收回去。

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一个人喜欢我就足够了。

……主人。

一想到这里,他又想去寻找斗篷里的熟悉气息,但哪里都没有。

冰蓝色的眸子流露出焦躁,达里奥站直了身体,环顾着空荡荡的房间,向前走了两步。

其实他每天都能见到维利,但与此同时,那个与男孩有着相同发色的坏吸血鬼也会守在一旁,紧紧盯着自己。

拥抱、舔毛、撒娇……总要在那人看不见的时刻进行。

在这个家里,达里奥最讨厌他!

想到这里,他张开了嘴,微微露出了锋利的牙齿,难耐地磨了磨。

若是叫伊莱安看到,大概会将这作为他野性难驯的佐证。

可达里奥还太弱小,打不过他。

他压下了纷杂的思绪,叼起了斗篷,在屋内缓缓踱着步子,最终停在了门前,仰着头看向那对自己来说过高的门把手。

最开始来这里的几天,这门还会被仆人锁上,后来他们就不那么做了。

是觉得自己打不开吗?

达里奥眨了眨眼,下一秒,身形在一阵白光中拉长变化,变为了那日曾在花园中出现过一次的狼人。

将手中的斗篷抖了抖展开,他将其披在了身上,又忍不住用脸颊眷恋地蹭了蹭领子。

咔哒。

锁芯内的机械结构转动,门应声而开。

即使正值白昼,城堡内却是空荡荡的,所有血仆们都陷入了沉眠,就连烛火都被熄灭,黑漆漆的走廊之中,只有达里奥的脚步声。

动了动鼻子,他毫不犹豫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他很少用这个身体行动,与狼形态相比,它实在是太脆弱了,不能承受来自其他小狼人们狂风骤雨般的殴打。

可是现在,已经没人会打他了。

所以应该……也没关系吧?

站在了维利的房门外,达里奥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门。

光裸的脚踩在地毯上,几近无声。他轻悄悄地关上了门,向屋内望了过去。

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面对着散落满地的晶亮的宝石以及处处奢华的装饰,达里奥不感兴趣地移开了视线。

目光扫过了巨大的衣柜,他定定看了好几秒,舔了舔唇。

他记得……他上次就是在这里,找到了许多沾染维利味道的衣服,就像是被对方抱在怀里一般,心都浸在了甜水里。

但最终,他还是控制着自己,看向了另一处。

比起那些没有生命的东西,他更想找到维利在哪里。

这个房间与他之前看见的,似乎不太一样。原本正中心放着的是具雕着精致花纹的棺材,而现在它却被移到了角落里,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张巨大的四柱床。

黑色与深红色的纱幔交缠垂落,将达里奥窥视的目光挡得严实,但他已然闻见了属于维利的气息,情不自禁地快步走上前去。

压抑着剧烈的心跳,达里奥伸出手,轻轻将帷幔拨到一边,露出了床上之人的真容。

可下一刻,宛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他一动不动地僵在了原地。

璀璨的红色宝石被珍重地收在匣内,血族尊贵的小少爷合上眼眸,蝶翼般的浓密长睫在面上投下弧形的阴影,即便在睡梦中也显得异常漂亮。

而此时,他小小的身体被少年紧紧抱在怀中,相同的铂金色发丝散在深色柔软的枕头上,密不可分。

尚且青涩却已覆上薄薄肌肉的臂膀揽住维利的肩膀,温柔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占有欲,苍白到近乎透明的手腕下,显露出青色的血管,脉脉流动。

像是察觉到了扰人的视线,他轻轻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按上了维利的后脑勺,将小少爷那张精致的脸藏在了胸膛中,不露分毫。

在幕帘重新落下的瞬间,一点红光在黑暗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