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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

顾初伏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只感觉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有人不断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帮自己顺着毛发。

身上一沉。

沈镜君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被顾初伏压着,胸口紧紧的互相贴着,脸颊上的肌肤有些痒痒的。

头发凌乱的摩擦,顾初伏抬头就看见了沈镜君的侧脸,两个人相拥而眠。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无忧无虑的红枫,在窗外轻轻摇曳,隔着白色的纱窗纸,树影婆娑。

“师姐…是不是我连累你了…”

低声的呢喃,顾初伏声音有些干涩,显然是觉得自己连累了沈镜君在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更何况这里是魔族的地界。

更容不得她胡来。

“不要答应她好不好,其实,老板娘没多坏,只不过,眼里都是钱。”

这句话是真心话。

“我不希望你为我而去冒险…师姐,你想回宗门吗?”

顾初伏知道这件事之后,祈灵宗内关于自己和师姐多半已经被划为异已。

她本想着联系师尊,可不管是自己从祈灵宗带出来的传音符纸,还是自己动手画的传音符纸。

在这魔界,通通都会被魔气腐蚀,无法使用。

顾初伏研究到现在,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抓耳挠腮的。

不过也不算毫无进展,略微的有一些眉目,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我回去又能做甚?”

“他们也不会信我所说之言…你现在再看看我的面目,我自己都觉得我像是一个恶鬼。”

沈镜君闭上眸子。

似乎是有难言之隐,想要挪开自己的面目,侧过头。

但这动作却被顾初伏制止了,双手捧着沈镜君的面容,顾初伏小心翼翼的贴了上去。

手指抚在沈镜君的额头上轻轻抚摸着,指尖贴着她细长的角,顾初伏能够感受到沈镜君沈镜君体内几股浑浊的气息。

有些微热的指尖,触碰到额头上的长角,白色的角还有些微微作痛。

沈镜君怔怔出神的看着顾初伏的容貌,吞咽着唾液,话在嘴边,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一句都没说出来。

“不会啊…我觉得师姐的长角很可爱,就像我的耳朵一样。”

顾初伏笑眼盈盈。

也跟随着沈镜君微微侧过的头,两双眸子对上,沈镜君无处可逃。

她心念一动,看着顾初伏。

“你是说来安慰我的吧。”

两人的距离很近,在这小小的床榻之上,呼吸交缠。

“怎么会,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师姐,”

顾初伏感受着两人额头相抵的温度,轻声细语。

如今两人彻底算是同病相怜,在这魔界,举步维艰。

沈镜君看着她的耳朵,手指情不自禁的抚摸了上去,这样能让她的心里舒服一些,就好像在发泄着什么。

“这个秘密,我谁都没有说过。”

“初伏,我身上的魔气…生来就有,日日夜夜折磨着我,可是我谁都没说,谁都发现不了…”

“师尊也发现不了。”

因为除了平日的修行练功和讲课,师尊也不会有多余的教导,沈镜君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摸索。

看着师尊陪伴着咿呀学语的顾初伏,而自己只有清风明月,落日余晖,和重复的招式,提笔落下的法诀。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师姐,你……现在还难受吗?”

顾初伏只觉得自己听的心痛,就好像自己也整日整日,夜不能寐,被魔气噬体的痛苦折磨着。

摇了摇头。

但沈镜君的表情却骗不了人,顾初伏用自己的尾巴环住了沈镜君的腰身,隔着薄纱,能够感受到顾初伏狐狸尾巴的热度。

“你骗人…师姐你骗人。”

“你现在肯定很难受吧…。”

声音放软,顾初伏眼眶通红,她手指攥紧了床单。

“我一定会帮师姐洗刷掉不白之冤,你是受魔气侵蚀,和魔族并无关系,和魔族所做的恶行也没有关系…。”

祈灵宗会如何处置沈镜君,顾初伏作为一个看过原着的,自然知道男主后面还在魔界吃过不少苦。

现在…怎么颠倒过来了?

而且,男主身上并没有与生俱来的魔气,相反沈师姐身上却有。

可恶,究竟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在魔界多日,顾初伏也知道魔族的行事风格。

在魔族的世界观里。

就没有王法一词,从来都是谁抢到了算谁的。

就像老板娘对沈师姐提出的要求一样,要她去抢矿。

“我不难受…是我害你受苦了。”

“你回去宗门,找师尊认个错…说不定,还能回去,你本就不知情…。”

话还没说完。

顾初伏纤细的手指就覆盖了上来,盖在了沈镜君的红唇上,她的大尾巴继续摩擦着沈镜君的腰肢。

两人之间的温度继续升温。

“不…我不回去。”

“我想留在你身边,师姐…我们去找师尊,师尊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你是祈灵宗最耀眼的天骄,我不希望…看到你就此陨落。”

变成是世人嘴中人人喊打的叛徒。

更何况,魔界凶险而残酷。

日日充满了杀戮与争斗。

永生永世,永不停歇。

不像人间,四季明媚,春花秋月。

“初伏,我知你是关心我的,但听话好吗,听师姐的话,我现在这副样子,回不了宗门,我只会给师尊蒙羞。”

感受到脸颊上的温润,是顾初伏流出了晶莹的泪水,一滴一滴,水色的泪痕像是蜿蜒的河流。

沈镜君伸出手掌,拇指摩擦着顾初伏的侧脸,抵着她的下眼睑,不像之前那样柔软光滑。

她的拇指带了些薄茧,还有细密的伤痕,深深浅浅的血痕,是沈镜君在混沌海受的雷劫。

沈镜君还欲再言说。

顾初伏却不想再听,这是从前在她面前意气风发的沈镜君,一人战万邪。

何时这样自贬过自己?

泪水滑落至下颚,顾初伏闭上眼睛,做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情,含住了沈镜君有些发冷的唇瓣。

身躯发软,沈镜君感受到顾初伏软下来的耳朵,贴着自己。

唇瓣被吮吸着,浑身酥麻。

唇边还有一些咸咸的味道,混合在唇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