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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继续说下去,但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这消息对方禾来说,是意料之中。

三天了,始终找不到,她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只是没想到,还是古家。

“那就麻烦你们把人带来,我会再送给你们一份大礼。”

留下这一句,方禾扬长而去。

古家狼神显世,岛上恐有变动,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目前神秘的介家已经不需要再去探查,先让冥家和古家斗着。

这样,她们才好全身而退。

古家大小姐的秘密,她已然猜得七七八八。

从那晚以后,古薪才闭门不出,整日徘徊在妹妹房里。

抱着那些娃娃自言自语,时常落泪。

他不准下人打扫妹妹的房间,每天都要在里面待上很久。

他比从前看起来更病弱了。

有时,他也会怪自己,为什么自己身体那么差,没能力保护妹妹。

他正在屋里伤怀,下人来禀报方禾找他。

古薪才擦擦眼泪,将娃娃小心翼翼的摆放好,整理衣襟,打开他的扇子强装无事来到了大厅里。

方禾早就在这里等着了,古薪才来时,她已经喝完第二碗茶了。

“古族长是狼神显世太高兴了?”

她的话像刺一样扎进古薪才心里,但他还是要装作高兴的样子赔罪。

“方禾姑娘说的什么话,我怎么敢怠慢你呢?”

“实在是族中事务缠身,所以来晚了些,让方禾姑娘久等了,实在抱歉。”

方禾直奔来意,“不知道族长有没有忘记,我托你帮我找的一男一女一狗。”

冉铭寒被他妹妹囚在身边,泠伏祯在他家后山的丛林中找到,八碗也被他的手下炖了汤。

她说这话时,手不经意间用力过猛,手中茶杯被捏出一条细缝。

开裂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异常清晰。

“下面的人真是不细心,坏的茶杯怎么还拿出来给客人用。”

“来人,上套新的茶具。”

古薪才强颜欢笑吩咐道。

最近确实有点没想起来帮方禾找人的事儿。

重新上了套茶具后,方禾没再去碰盛着茶水的杯子。

她质问道:“可我今天在贵府的后山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同伴,古族长觉得这是巧合吗?”

古薪才有些心虚,他最近确实没怎么管族里的事儿。

“你听我说......”

方禾继续道:“听说你的族人,前几天抓到一条并且狗煮食了。”

“据我所知,岛上没有狗,那么请问,这狗是哪儿来的?”

她一字一顿,面上虽不显怒意,却不怒自威。

古薪才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巧就巧在都跟他古家脱不开关系。

她想辩解,方禾却说:“我不管之前怎么样,现在,我只要你告诉我怎么出岛。”

古薪才依旧支支吾吾,“......这......恐怕......”

方禾意味不明地直视他,“你妹妹呢?”

她的眼神带着审视,她不关心,只想以此威胁古薪才而已。

古薪才仿佛要被方禾的双眼盯穿一般,他从没如此惧怕过一个人。

方禾漆黑深邃的眼眸忽地笼上嗜血的寒意,盯得古薪才后背发凉。

仿佛下一秒,就会宛如杀神降世一般屠尽古府。

这眼神,跟妹妹发狂的时候像极了。

他每次看到妹妹这样的眼神,只觉得心疼,可是面对方禾,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的眼里有一团火,那火来势凶猛,随时都能烧到他身上。

古薪才干咽一下,忐忑地说明缘由。

“岛上与外界的接口并不稳定,普通人根本没法跨过。”

“你也看到了,岛上资源匮乏,能自由出岛的人少之又少。”

“不过!我可以请用狼神的力量送你们出去,这岛处于混沌边缘,出口是随意的。”

“无法保证出口通道会把你们传送到哪儿。”

他的说辞,方禾只信了一半。

方禾起身离开。

古薪才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方禾没继续追问下去。

最终,左秋良还是得知了这个噩耗。

“不可能......不会的......”

他早已泣不成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方禾打开房门,看见哭得伤心欲绝的左秋良不明所以。

泠伏祯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左秋良,八碗被古家人吃掉了。

阳宸向方禾解释道:“八碗......被古家人吃了。”

方禾露出疑惑的神情,阳宸弯下腰凑到她耳边低语。

她朝虚弱的泠伏祯瞥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就是这样。”

阳宸说完转身去安慰左秋良,怕他想不开。

从相遇到现在,左秋良有多在乎八碗,他都看在眼里。

八碗去找陵伏祯时,他也会有一搭没一搭的靠近左秋良,不让左秋良感到孤单。

他曾经看过左秋良的小本子,左秋良傲娇的把第一页上,自己画的陈八碗展示给阳宸看。

“我们家八碗真的好可爱,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旁边还有一个人,只画了一半。

尽管逃亡路上已经十分艰难了,左秋良也没饿过陈八碗一顿,怎么不算重要呢,那是他家人一样的存在。

阳宸理解他的痛苦,能做的只有尽量安慰。

其他人离开后,方禾把苏晚带到远处的走廊尽头。

这个位置挑得极好。

屋内的动静,方禾第一时间能听到,距离也足够远,专门防偷听。

她压低声音问苏晚,“她什么时候醒的?”

“你走了没多久就醒了。”

苏晚不太懂,“姐姐,为什么让我注意她啊?我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啊!”

方禾不再刻意压低声音,“没事,怕她受伤太重,让你留意点。”

“哦,好吧。”

苏晚把方禾离开后泠伏祯的所有动静都报告了一遍。

二人回到房里,泠伏祯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屋内只有两张床,泠伏祯占去了苏晚的那张,于是她委屈巴巴地看着方禾,久久不动。

“姐姐.....”苏晚捏着手指叫出声。

“跟我睡吧。”

“好——”

她喜出望外,迈着雀跃的步伐走到方禾床前。

方禾侧身让出里面的位置来,知道苏晚睡觉不老实,让她睡里面。

隔壁。

方靳炜身体恢复后,其他人再也不用睡长凳了。

四个人,两个人一张床。

冉铭寒和方靳炜关系近一点,俩人睡一张,阳宸和左秋良一张。

半夜,左秋良怕吵到大家,独自一人来到亭子里。

他手里捏着小本子,不停地抚摸上面的陈八碗。

“八碗的毛是香香软软的,太硬了......没有八碗的手感好......”

他埋下头,泪如泄洪。

“......对不起......是爸爸没保护好你......”

远处,阳宸透过窗户静静地看着亭子里掩面痛哭的左秋良。

他们睡在一张床上,左秋良有一丁点动静,他都清清楚楚。

察觉到左秋良悄悄出去了,担心他会想不开去古家给八碗报仇。

阳宸放心不下,又担心他独自舔舐伤口被撞破会尴尬,就在屋子里远远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