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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大爷、大娘们面面相觑。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还叫他们怎么说?

陈韶笑吟吟地朝蝉衣吩咐:“去把孙棋他们叫出来,劳动大爷、大娘、大叔、大婶们这么大热的天赶来告状,不管他们有没有错,都理应赔个罪。”

蝉衣忍笑去了偏厅,将她的话好好交代一通后,才将人给叫了出来。

孙棋等人也不是蠢人,知道陈韶是为他们好,出来大堂后,便长揖着给一众百姓赔了礼。

“罢了罢了,”有大爷不好意思地说道,“也不是他们的错。”

邱世英脑子最灵活,听到这话,立刻又是一个长揖到地,“劳动大爷、大娘们走这一遭,怎么不是我们的错了,就是我们的错!”

孙棋等人也跟着一个长揖到地。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又有人开口,言语也尽是不好意思,“我们呢,都是为史夫子而来。”

有人起了头,立刻就有人接话道:“史夫子这人没得说,在码头做散活赚的钱,全用在了这些学子和我们身上。做人总是要讲良心的,我不相信史夫子会杀人。”

“是呀,史夫子上个月还来给我除过好几块田的草呢。”

“我那几亩水田,也是他给我犁出来的。”

“我屋那些麦子,都是他给我种,也给我收回来了。”

“我家也是。”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地称赞,孙棋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陈韶。几人都在默默着急,不知道她要如何应对。

陈韶并没有应对。

听着他们对史兴的称赞,她似乎是才知道他做过这些好事一样,又是惊讶又是敬佩地附和道:“原来他不仅在书院里照顾那些学子,还在外面帮助你们,真是了不起。”

有大爷道:“我活到这把年纪,见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像他这样的好人,实属独一份!”

陈韶点头赞同,“大爷您的面相看着就不像会说谎的人。”

又有大爷道:“说谁是凶手我都认,唯独说他是凶手,我不认!”

陈韶继续点头,“我也不认,我长这么大,也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样大公无私的人。这样吧,孙棋、邱世英,将你们这几日查到的线索都给大爷、大娘们说一说。我们还年轻,经验不足,就请大爷、大娘们帮着我们辨一辨是真是假。像史夫子这样的大好人,我们不能冤枉了他。”

孙棋、邱世英几人互视一眼后,孙棋拿出这两日查到的线索,朗声说道:“除了万安村外,我们这两日总共去过五个村子,分别是大叶村、周公村、云河镇、长河村和小常村。其中大叶村总共发生过两起案子,元和六年七月十三的案子发生时,史夫子在辰时……”

等他们将两桩案子发生时,史兴在大叶村的活动轨迹都念完,陈韶让他们先暂停后,诚恳地问在场的大叶村百姓道:“各位大爷、大娘、大叔、大婶,不知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大叶村的百姓还没有开口,其他村的百姓先说话了:

“都是巧合吧?”

“世上巧合的事太多了,有这样的巧合也不奇怪。”

陈韶赞同地点一点头,也不让大叶村的百姓解释了,直接让孙棋几个接着念。在他们念时,她向蝉衣低声吩咐:“去二堂将我问史兴的那些记录拿过来。”

孙棋几个念完史兴在周公村的两桩案子发生时的行踪,陈韶照例问了在场的周公村人,在很多人依旧觉得是巧合的情况下,她让孙棋几个继续往下念。

云河镇、长河村、小常村……一个村可以巧合,两个村也可以是巧合,三个村、四个村、五个村,加起来总共十二桩案子,桩桩都是巧合的概率有多大?

不用再问,大堂的鸦雀无声,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陈韶当然没有就这样算了。

他们为什么这样容易被煽动?因为他们无知。他们为什么无知?因为他们没有受过教育,不识字。他们所懂的道理,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一锄头一锄头从地里刨出来的。

想要让他们不再被煽动,想要让他们明辨是非也很简单,那就是不要试图去教他们什么是对,是什么是错,而是将事实摆到他们面前,让他们自己去判断。

让蝉衣念史兴自己交代的行踪时,陈韶提着茶壶,挨个给他们添着茶。

一圈茶添下来,蝉衣也恰好念完。

放下茶壶,陈韶稍稍等一等后,朝着众人深深一揖,“史兴做了很多的善事,也杀了很多的人,但不能因为他做了善事,就罔顾他杀人的事实。所以各位大爷、大娘要为他联名请命的事,恕我不能答应。”

“哎,想不到真是他杀的人。”

“是呀,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人呢?”

“他杀人,”陈韶平静道,“罪在官府的腐败与无能。”

满堂百姓都惊诧地看着她。

孙棋等人亦如此。

陈韶面色坦然,高汉、罗正新被捕,太学那些通过贿赂他们才得以入学的学子随后都会被清理;张伯山被捕,还不知道要牵扯出多少人。无论哪一个的动静都瞒不住人,与其遮遮掩掩让人胡乱猜测,不如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不足。

不破不立。

“天气一日比一日热,大爷、大娘们走这一趟也不容易,”陈韶真诚道,“有什么想问的,有什么想说的,干脆趁这机会一次性问了、说了,大爷、大娘意下如何?”

没人问,也没人说。

陈韶微微一笑,蹲到跟前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跟前,揉揉她的脑袋,温柔地问道:“小妹妹想不想读书呀?”

小女孩看一眼身旁的爷爷奶奶后,扬着天真的小脸问道:“读书做什么?”

陈韶不答反问道:“小妹妹长大想做什么呢?”

小女孩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后,目光落到蝉衣头上戴着的绢花上,眼睛一亮,立刻想起来太守府的路上,看到街边地摊上摆着的那一朵朵漂亮绢花。奶奶说,一朵绢花要五文钱,那地摊上有好多五文钱,她喜欢好多五文钱,这样爹就可以请大夫治他的腿疾,娘也不用总是夜里干咳了。想到这,小女孩立刻说道:“我长大……”

丁立生突兀地闯进来,打断了小女孩的话:“公子,找到煽动的人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