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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木匣中铺着一层厚厚的鱼肚白软绸,而在泛着珍珠光泽的绸缎上,躺着一面其貌不扬的铜镜。

那铜镜是背扣着放置的。整体呈圆盘状,宽约一尺,中心有一枚凸起的镂空纽,以方便拿取。

铜镜背后的花纹精细复杂,尽管因为岁月的侵蚀,让它变得有些模糊,但仍旧可以辨认出盘旋扭曲的云雷地纹,以及各地的山川湖海。

纹路回环,精美非凡。

身为九宝门的弟子,宁云浅当然认得这是何物。

秘境九宝并无排序,除白鹤间眼前的山海镜、还有宁云浅身上佩戴的转运珠外,剩余的六宝分别是:金缕衣、碧鎏殿、知世卷、太虚剑、神通印、清泉壶。

其中,只有转运珠、碧鎏殿、清泉壶这三宝在九宝门手中,加上泉婆送的山海镜,也不过四个,其余都流落在外,不知所踪。

宁云浅看着手里的山海镜,一时傻住了。

“这……”他的舌头跟打了结似的,连话都说不明白了,“这个、我……”

“泉婆大人既送你了,就先道谢吧。”侍从在一旁提醒道。

“哦、哦!”宁云浅如梦初醒,双手捧着木匣,喜不自胜道,“多谢泉婆大人!”

这真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直至回到位置上坐着,宁云浅都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在做梦一样。

本以为白鹤间失窃,这次的赌市之行要无功而返,结果居然白得了一个秘境九宝!

想起师父以前一喝醉酒就谈起他年轻时的峥嵘岁月,宁云浅一时百感交集。——那老头竟然真的没瞎吹!

泉婆脸上带着浅淡的微笑,安静地看着台下的众人。

她是个商人,来往皆为自己利益考虑。山海镜作为秘境九宝之一,虽然珍贵,但若放在赌市,再稀罕也只是一个死物,与寻常法宝无异。

但若将它送给九宝门, 不仅对方欠下了人情,说不准这些小娃娃未来还真能闹出些动静来。

这世道本就快翻天了,让她在这锅沸汤中再加些柴火,那场面想必会更加热闹。

泉婆的目光停至坐在台下的薛旻身上,眸光兀自暗下几分。

——这股气息……

送出山海镜后,泉婆并未在殿中多待,很快就以年纪大身子不适为由先行移步至殿后了。

虞美人也没有多留他们,在说完几句漂亮话后就让众人回去休息。但就在他们即将出门之际,侍从却突然伸手拦住了陈泫,说泉婆大人想跟他叙旧。

迟重林闻言顿住步子,回头朝陈泫看去。

后者面色如常,只是淡淡颔首,看不出情绪。

宋渊自是放心不下,对陈泫道:“我们在外面等你。”

“嗯。”陈泫应了一声,又看了迟重林一眼,接着在侍从的指引下向殿内走去。

他的耳朵距离恢复还需一段时日,但如今若是依靠辨识口型的话,倒是也能做到正常沟通。

一直到陈泫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迟重林才转过头,跟着众人继续向外走去。

他昨晚一夜没睡,倒也想明白不少事情。

就如今这趋势来讲,已经与前世的情形大不一样了。他现在所能做的,只能是凭着前世的信息差,赶在魔尊邬离之前,将一些棘手的东西解决掉。

昨日与泉婆一番交涉后,对方告诉自己,天残剑的藏身地在百剑乡。

百剑乡位于南阳府,相传是数百年前剑圣的埋骨地。有无数人想去百剑乡寻找当年剑圣留下的遗物,结果却无一例外,无人生还。

虽然这辈子的邬离比前世早突破封印将近两年,按理说应该还比较虚弱,但迟重林也是分毫不敢懈怠。

赶在邬离之前夺走天残剑,无异于断他一臂,同时也能大大提升迟重林自身的战力。

修行方面他已经做到了竭尽全力,剩下的部分除了依靠天赋,便只能是外部的辅助。

宁云浅得了秘境九宝山海镜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敞亮了不少,半点都看不见上午受打击的萎靡模样。

走出泉盛堂后,意料之外的,外面竟然站了不少人。

毕竟这里是泉婆的住所,他们不敢太过明显,只好站在对面或者不远处,装作闲聊或者路过的样子。

一见石门有人出来,他们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纷纷想瞧瞧那死而复生的前任仙盟护法是真是假。

塔乌尔的金发实在太过显眼,都无需细瞧,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望见。

迟重林见了他,多少有些意外。本以为经过上次的事,塔乌尔多少得一个人沉淀一会儿,没想到这还没过去两天,竟然又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他面前。

柳思远见状皱了皱眉,下意识往前踏了一步,不让塔乌尔再继续靠近。

宋渊是长辈,插手此事未免有以大欺小的嫌疑,那自然得轮到他这个当师兄的来干涉。

“这位道友有些面熟啊,”柳思远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道,“请问有何贵干呢?”

在此时,柳思远没有再压制自己的灵力,属于元婴期强悍的威压当即压得塔乌尔无法再前行一步。

后者脸色微变,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这种情况。

当初对峙时,柳思远等人一直是处于压制灵力的状态,整体修为看起来不过筑基上下,这才让金丹期的塔乌尔有了耀武扬威的资本。

但如今,塔乌尔看着眼前与自己年龄不相上下、修为却已达元婴的修士,忍不住恨得牙关紧咬。

“师兄,”迟重林轻轻拍了拍柳思远的肩膀,“他来的正好,我也确实有些话想跟他问个明白。”

柳思远蹙了蹙眉,虽有些放心不下,但看塔乌尔的修为,和先前被迟重林压着毫无还手之力的表现来看,还是点头同意了。

“不要走太远。”他侧身嘱咐道。

“很快的,放心吧师兄。”迟重林笑笑,接着上前走了两步,冲塔乌尔指了指一旁耸立的石林,示意有事在那里说清楚。

塔乌尔此次倒是看着不是背着队伍跑出来的了,一身雪白的仙盟打扮,半点不掩饰,好不瞩目。

石林是一片从顶部贯通而下的钟乳石,粗的有数人环抱,细的却只有孩童手腕大小。淡黄与莹白相间,长年累月经流水侵蚀,倒像质地温润的羊脂玉。

等到了石林间,还不等迟重林问塔乌尔再来找自己做什么,一道疾风就直直冲着他后脑袭去,似乎带着杀意。

迟重林矮身一躲,单手撑地转身,一腿猛地扫向塔乌尔下盘。

后者狼狈跃起躲闪,却见迟重林扫向他下盘的攻势一变,直接向他小腹踹去。

轻松预判塔乌尔的动作。

塔乌尔在空中躲闪不及,被一脚踹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一根如水桶粗的石柱上。

“如果你来找我,就是想再挨一顿揍的话,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迟重林没有选择乘胜追击,而是起身拍了拍手,淡淡开口道。

“……哼。”塔乌尔捂着小腹,从地上缓缓站起来,闻言耸肩低头哼笑一声,“我都听说了。你的师尊,是陈无垢那个叛徒吧?”

“……”听了那个称呼,迟重林面色一沉,却没有轻易应话。

如果对方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在诈他,此时自己若认了,恐怕对陈泫而言只会带来麻烦,甚至连三白宗的清静也可能会被打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迟重林含糊道。

“哈,别装了。他昨天在拍卖行一动手,仙盟就有人认出来了。”塔乌尔的眼底一片波涛汹涌。

“真厉害啊,弟弟,我从前还真是小看你了。陈泫可是仙盟重犯,只要你老实交代他的下落,我可以向仙盟求情,饶你一命。”

“与仙盟为敌,就是与所有仙门正道为敌。孰对孰错,我想你不会拎不清吧?”

说完,他颔首微笑着看向迟重林,似乎感觉自己已经占据了上风。

迟重林一时没有回应。

虽是句威胁,但塔乌尔说的不错。

以陈泫的罪行,若是他未死的消息泄露出去,仙盟肯定会动用重兵来抓捕。

仙盟是众仙门之首,与仙盟作对,无异是将自己放在了整个修真界的对立面。

但……

迟重林笑了笑,瞬移至塔乌尔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毫不留情一把掼在地上。

与全修真界为敌的事,他干过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差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