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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薛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长亭想解释,却被叶双燕打断后面的话。

“怎么不是?她都脱光了往人家被窝里钻,能是什么好东西?我不许你跟她来往!”

在叶双燕看来,她的儿子虽然是夏家庶子,那也是极为优秀的。

薛云梦是薛家嫡女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跟他们一起被流放。

再加上先前薛云梦中蛊后的种种行为,叶双燕始终看不上她,也不希望儿子跟她有任何交集。

夏长亭面露苦色,“是我配不上她。”

“胡说什么?我儿子哪里都好!是薛家人跟你说难听的话了吗?别管他们,等将来到北疆,让你爹给你寻个好人家的姑娘,肯定比薛家小姐好上数倍。”

“姨娘,没人跟我说过难听话,你也莫要再说薛家的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只要你别再跟薛家小姐有牵扯,我才懒得管那些闲事嘞。”

夏长亭站起身走到一旁吹冷风,心中苦闷又忧愁地盯着摇曳的树梢发呆。

与此同时,流放队伍后一阵忙乱。

“景神医,我儿可还好?”范娘子双手握成一团,紧张地盯着躺在地上面色苍白、浑身抽搐的少年。

方才不少人都进竹林挖冬笋,十三岁的顾友丰尝过白清影做的冬笋炒肉和笋片汤后,就也想去凑个热闹。

谁知冬笋还没挖出来,竟遇到一条黄黑相间的蛇。

顾友丰一时不察,就被蛇咬伤了小腿。

他身边的老顾反应快,一把按住蛇头,抽出别在身后的大刀,手起刀落将蛇头砍下,再一刀砍在将仍在蠕动的蛇头上,蛇才没办法再继续咬人。

周围的官差见状,帮忙将顾友丰扛回来,老顾则手握着蛇身,拿回来给景霄行辨认。

范娘子得到消息后也连忙赶过来,看到儿子的模样心中担心不已。

“无碍,我已让人熬药给他喝。”景霄行视线瞥到那条蛇上,“这蛇若是你们用不上,我就拿去制药了。”

老顾道:“拿回来就是给景神医瞧瞧,想着看过是哪种蛇后更方便解毒。景神医若是需要,尽管拿去便是。”

老顾还觉得这蛇晦气,若是没有这条蛇,他儿子也不会被咬伤,更不会受这份罪。

凑过来的赫玉圭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晚上他也从景神医那里吃到了白清影做的冬笋,可如今更吸引他的是地上的那条蛇。

赫玉圭大周话学的一般,但此时绞尽脑汁,只想将蛇留下。

“给我吗?好吃!”

他的声音又大又不标准,说的又含糊,在场的人都没听懂他的意思。

赫玉圭干脆走过去,指着蛇道:“我,想吃!”

这下其他人听明白了,纷纷朝赫玉圭投去一言难尽的眼神。

大周几乎没人吃蛇肉,也很少有人会想到把蛇放上餐桌,一般都用来制药。

因此听明白赫玉圭的意思后,在场的人都没办法理解。

赫玉圭也不管其他人是何反应,反正他看着地上的蛇恨不得流出口水。

景霄行眼瞧他这模样,便抬手一挥道:“拿去吧。”

“谢谢!”赫玉圭兴冲冲地将地上的蛇捡起,找官差借了把匕首,兴高采烈地拿到小溪边清洗。

景霄行将顾友丰身上的蛇毒解下后,回去就看到赫玉圭蹲在驴车旁煽风。

走近一看,就见赫玉圭面前放着他的药罐,药罐里咕嘟嘟正煮着东西。

想到刚才的那条蛇,景霄行有所猜测,却还是问出口:“这里面是什么?”

“刚才,给我的!”

赫玉圭还不会用大周话说“蛇”,只能用所学不多的大周话解释,再加上双手各种比划。

景霄行本就猜出来了,再加上和赫玉圭的比划,更是确定心中的猜想。

这北舀人是当真用他的药罐炖蛇羹了。

景霄行想问他把蛇处理干净了吗,可又一想就算问了赫玉圭也听不明白,干脆跟他比划起来。

大意就是这药罐他不要了,送给赫玉圭。

赫玉圭看明白后很高兴,喜滋滋地说着谢谢,用木勺子搅动着药罐里煮的东西。

赶驴车的车夫走过来解释道:“他说要用药罐炖东西,我想着蛇不也能当成药材吗,就答应了。景神医,我是不是给您添乱了?”

景霄行摆摆手没说话,一个药罐而已,他还不至于吝啬到这种地步。

只是闻着蛇羹的味道他有些不适应,便走到一旁的避风口。

赫玉圭足足炖了半个时辰,才盛出一碗,却没喝下,而是走到景霄行面前比划。

景霄行看到他碗里的蛇羹就没胃口,当即道:“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赫玉圭却摇了摇头,继续比划。

这下景霄行才看明白,合着赫玉圭也没有要给他吃的意思,而是想把第一碗蛇羹献给他的师父白清影。

景霄行觉得白清影不会吃这玩意儿,但见赫玉圭比划个不停,他只好跑一趟传话。

白清影已经准备睡下。

景霄行走到她旁边,不绕弯子直接问:“赫玉圭请你吃蛇羹,你要吃吗?”

白清影愣住,“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炖蛇羹了?”

“是那条咬伤顾友丰的蛇,赫玉圭看到就直流口水,便拿去炖蛇羹了。他说第一碗要留给你,正眼巴巴的等着你过去呢。”

其实赫玉圭的意思是天色太晚,就不让他师父跑着一趟了,要让景霄行将蛇羹直接端过来。

景霄行拒绝了,他觉得白清影不会吃,也就没必要端来端去,他跑一趟问问也只是想让赫玉圭死心。

不出他所料,白清影是当真对蛇羹没兴趣。

“先前赫玉圭跟我说过北舀人会炖蛇羹,我尊重他们的饮食文化,可这个我吃不了,就不吃了。辛苦景神医再传个话,就说蛇羹他留着自己吃吧。”

景霄行走这一趟就是为了问句话,得到肯定答复后也没多留,便离开。

萧鸿雁露出恐惧的表情,“蛇炖汤真的能吃吗?”

“能啊,有些人喜欢。”

萧鸿雁见白清影也不吃,便松口气,不然她就算为了较劲也会逼自己尝尝。

一旁没说话的绿啼舔了舔嘴唇,她能说其实她很好奇蛇羹的味道吗?

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尝尝看!

天色渐晚,流放队伍里的人渐渐沉睡梦乡。

在千里外的京城,萧柏泉却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