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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两天下来,南筝的气色明显有所好转,只差最后一天,便可以开始施针。

可春木这边一连两天被徐来忽悠出去,已经气得不轻。

最后一天,徐来又屁颠屁颠跑来:“春木姑娘,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他的一只脚刚抬起来,还没迈进宫殿门槛,迎头一盆热水浇上来,瞬间全身热气腾腾往外冒烟。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春木手中的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捂着嘴震惊道。

徐来噗呲一口水喷出来,手中的梅花散落一地。

这怎么和他预想的结果,不一样?

春木从怀中掏出帕子,胡乱替他擦了一下,把他推出门外:“徐大人,您赶紧回去换衣服吧,天这么凉,别感冒了。”

说完,她??一声将门给合上,不给徐来说话的机会。

角落里,江珩全程目睹,用手挡着眼睛,露出一条缝,不忍直视。

虽然心疼徐来,但心里更愁,南筝的丫鬟不走,他总不能敲门进去说:嘿,让我和你家姑娘单独待一会吧。

单独待会?

“咚咚咚”

门板被人叩响,“啧!”春木以为又是徐来,不耐烦地起身,用力的把门甩开。

江珩站在门口,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脸。

“殿下?您怎么来了?”

他尴尬地放下手:“咳咳,那什么,我到宫中办事,顺道来看看她。”

春木歪着头,看了眼外面黑黢黢的天空,有半夜来看望病人的吗……

江珩假装看不见她郁闷的表情,打着哈哈往里走,到屏风处停下:“对了,明日你家姑娘就要开始施针了,你今晚就好好休息,明天好在旁边伺候。”

春木忙摆手:“奴婢不累,困了直接趴姑娘床边小憩一会就好,姑娘这离不得人。”

“这你放心,我会使别的宫女来替你,你若是熬坏了身子,还怎么照顾你家姑娘?让别人照顾,你能放心?”

“可是……”她犹豫道。

“别可是了,这样吧,我叫人换你休息一个时辰,然后你再过来守着你家姑娘,怎么样?这样明日你也好有精神照顾。”

“这是在宫中,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是不相信宫里的安全,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江珩一通劝解带威胁。

春木终于点头答应,跟着小宫女去到偏殿休息。

随后他让宫女在门外守着,将门关严实,快步走到南筝床边,轻车熟路地开始前两日的操作。

可能是南筝体内毒素已清差不多的缘故,今日他感觉内力在南筝体内游走得十分通畅。

随着南筝一口污浊的血液喷出,毒素已经全部排出体外。他小心翼翼地将其平躺放下,又找来帕子从茶壶里倒了点热水上去,轻轻地替南筝擦拭血渍。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猛地一眼看见南筝的睫毛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视线不自觉下移,一片光洁白嫩的皮肤上没有一丝瑕疵,染了血的红唇竟在昏暗的灯光下,多了几分妖艳。

江珩的喉咙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良久,他才回过神,一拍脑门,从后窗一跃离开。

翌日,天空飘起了点点雪花。

太医院最善针灸的王太医在日出时分,拎着药箱前来。

用他的话说,就是日出是汇聚一天之阳气,此时施针效果最佳。

春木眼不错珠的守在旁边,时而递上热帕子,时而接下用完的工具,银针扎在姑娘身上,疼在她心里。

一盏茶的功夫,南筝浑身上下几乎都被扎满。

宫殿外一阵喧闹声响起。

谁会来这么偏的地方?

春木皱起眉心,交代身边宫女两句,提着衣摆跑了出去。

“顾南筝是不是住这呢!快叫她给我出来!”

一个头戴梅红簪花,身披粉色鹤氅,手抱暖炉的女子,站在殿外嚷嚷。

春木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确定自己不认识此人。

可是能出现在宫中的,是不是宫里的人,都不能得罪,至少不是现在。

她快速走下台阶,行了个礼,道:“给姑娘请安,我们家姑娘身子不适,恐怕不能出来见您了,请您改天再来吧。”

“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桃红!”

女子给她身后的丫鬟桃红使了个眼色。

桃红得了命令,放开了手脚走到春木身前,趁她毫无防备时用力一推。

“啊!”

春木重重地摔在地上,双手下意识地撑地,两只手都磨破了一大块皮,渗出鲜红的小血珠。

她来不及感受疼痛,就看见这主仆二人已经朝殿内走去,她爬起来跑到二人面前拦住。

“奴婢虽不知姑娘是何人,但想必也是身份尊贵。”

春木语气一顿,只见对面女子扶了下簪子,高傲地扬起头颅,眼皮翻到天上。

她身份当然尊贵。

春木接着道:“我昭和向来礼仪之邦,愈是身份尊贵者教养愈甚,断不会纵容下人无理取闹。”

女子的脸垮了下来。

“肯定奴婢刚才没说清楚,才惹得您生气,那奴婢便在解释一次,我们家姑娘是太子殿下亲自接进宫来养伤,是经过皇上恩准。”

“如今您在这喧闹,惊扰了我们姑娘的病情,损了皇上和太子殿下的好意,怕是不好交代呀。”

她正视两人,有理有据,怼得女子脸上红一块白一块。

桃红察觉主子的脸色不对,顶前一步,直接一耳光过去。

春木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

“大胆!怎么和我们姑娘说话呢!你可知道她是谁!”

“我们姑娘可是当今季丞相的嫡女,容妃娘娘的侄女!未来的太子妃!”

听到这些称号,季海棠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桃红声音越发洪亮,底气十足:“岂容你一个小小奴才放肆!还不跪下!”

两人只等着看春木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

春木不卑不亢屈膝行礼:“不知奴婢做错了什么事情,要让奴婢跪下,就算是要跪下,也得是我的主子发话,所以请您等我家姑娘醒了之后再说。”

“你!”季海棠恼羞成怒:“你个贱婢!”

她胳膊高高举起,准备重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