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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门——铁门,顶端的每个尖刺上都装饰着毒藤蔓——在卡蒂亚看来如同牙齿一般。也许这正是地狱之门的模样,撒旦的胃。

卡蒂亚停下车。门口站着两名放哨的警卫,其中一个人不屑一顾的眼神,不屑地挥了下手说:“闲杂人和狗不得入内。”

周围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卡蒂亚斜睨着瞪他们,三两下直接把那个不屑的门卫打回了原型——基尔星人。

“噢,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她挑起一边眉,看向另一个人模狗样的警卫。

他紧张得双腿直发抖,一巴掌拍向基尔星人的脸,气急败坏地直跺脚:“笨蛋!她是古阿帝国大君主的王后!”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基尔星人扔下佩刀,双腿跪地朝她磕响头,“王后陛下,息怒,饶过我!”

“滚开。”她冷不丁警告:“再敢来第二次,你就得付出代价。”

卡蒂亚直接高视阔步跨门而入,气势飒然,走进其中一栋严峻肃穆的哥特式建筑,看到莫尔德正在射击,他融入人类社会后,找到了许多娱乐消遣方式。

她从靶位上随机拿起一把枪,不声不响走到他身旁,用枪顶住他的手臂,右手扣住扳机,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莫尔德面不改色,眼神里甚至多了几分怀疑和忍耐,可他的语气听上去幽默挑逗:“这几天你去哪里了,老婆?”

她反讽道:“这才多久,你就寂寞了?之前怎么忍过来的,现在是一刻也离不开我,是吗?”

莫尔德停下手上动作,移动到她的身旁,把手伸到背后摸了摸她的肩膀和锁骨,唇凑到她耳边耳语:“当然,我忘不了我们激烈的唇齿交战。除了好战,没有其他事能让我这么亢奋。”

“要不要来跟我比比射击?要是我赢了,你从古阿帝国君王的位置下来,怎样?”她的语气带着游若离丝的勾引和诱惑。

“那要是我赢了呢?”莫尔德不以为然地抬起一边眉。

她很轻松答道:“留下来陪你一晚,你想干什么都行。”

“那你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过来了。”

第一轮射击开始,每人各有十发光弹。

卡蒂亚矫正姿势,让枪上的缺口、枪口上的准星、还有射击的靶子在同一条直线上。瞄准目标后,果断扣下扳机。

“砰”地一声,她打中一个9.5环。

“我老婆真厉害,让你一发。”莫尔德瞄准—射击,打中9.0环。

“你打算在这个次元待到什么时候?”她射出下一发后,问道。

他也同样打出一枪,如实回答:“坚决扞卫古阿帝国的荣誉。抓到那个地底男人,把他和身边的小伙伴全都折磨到死去,把地底能源水晶全都收入囊中。”

“怎么办?你的宿敌也曾是我的朋友。”卡蒂亚勾起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

他也学着她那阴阳怪气的语气:“这真让吾妻难为情,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不停瞄准—射击,再瞄准—再射击,不知不觉,两人各剩下一发子弹。

“剩最后一发了,我来。”

卡蒂亚再次举起枪扣扳机,子弹闪电般的飞了出去,这次穿过了o形的靶心,靶心点隐约还有烧红的印记。

“该你了,紧张吧?”

“该紧张的,是你。”莫尔德收起假装许久的笑容,眼神异常冰冷又恼怒,他转过身迅速将枪口对准了她的额头,激动得咆哮起来:“卡蒂亚,老实说,从一开始你就想背叛我的,是不是?”

“你他妈的发什么疯!你有什么毛病!”她抬高音调,尖声破口大骂。

“说啊!你无法骗我!”莫尔德眼睛发红,紧握枪柄的手指随着激动的语调已经明显开始颤抖。“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变了!你肯定有避开我的理由,是什么!我知道你跟其他男人在一起,你逃不出我的眼线!”

卡蒂亚只是轻蔑一笑,听到他的质问,她差点发出刺耳的尖笑声。她不屑地看着莫尔德面红耳赤的滑稽样,上前进了一步,枪口紧紧贴在她的皮肤上。她冷声嘲笑起来:“好啊,有自信你就开枪。没有我,你也有信心去击溃你的仇人或是完成你的大业的话,就开枪吧,白痴。”

“我不管是谁,背叛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即使你是神的后裔,我总有办法弄死你!”莫尔德发疯似的冲她尖声咆哮。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趁着注意力涣散之际,卡蒂亚别过脑袋,扣住他那紧握着枪的手腕,她用肩膀撞向他的双膝,后者站立不稳,倒在地上,枪从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滑出了几米。她准备拾起枪时,莫尔德挣扎着从地板上匍匐过去,两人同时抓住了枪,枪口对准了天花板。在争夺中“砰”然一声,水晶吊灯重重地砸到两人的头顶。

卡蒂亚当场昏厥过去,莫尔德的脑袋一侧被砸破,鲜血汩汩直流,视线模糊。在恍然中,他仿佛看到卡蒂亚的脸变成了他的宿敌,这一幻觉激起他心里沉积已久的杀欲。

莫尔德的身体开始摇晃,他的一只手像张开的血盆大口,直扑卡蒂亚的咽喉。他全身压在她身上,双手遏制住她的呼吸,想要折断她的脖颈。

卡蒂亚出于昏厥不振的状态,她伸出手无力徒劳地掰着他那双强劲的手,意识涣散、呼吸微弱的她几乎使不上任何力量。她的双腿渐渐失去了知觉,头偏向了另一侧,双手软软的瘫在地板上。

“Ex雷德王,Go!”

莫尔德背后受到突如其来的重创,他的整个世界都颠三倒四地乱了套,好像掉进了深不可测的螺旋。在二次创伤的情况下,彻底晕了过去。

来者收起火花人偶和圣枪,从地板上抱起奄奄一息的卡蒂亚离开这个封闭的射击场。站在外面放哨的警卫全都被他几下打趴。男人把她抱进停在外已久的车的后座,他轻轻拍打她的脸:“丹妮!快醒醒!”

见她没回应,他又低下头听她的呼吸声。他看着驾驶位的礼堂光,低声说:“她没呼吸了。”

“翔,你会做cpR吗?”礼堂光紧迫地盯着后视镜。

“我试试。先开车离开这里。”

接着,翔在卡蒂亚的头上方俯下身子。她的嘴巴看起来是干净的,他把他的嘴唇压在她的上面,朝里面吹气。翔感到她僵硬的身体舒展开来,没有什么东西堵住她的喉咙。

他又贴了贴她脖子上的动脉,不规则的跳动。“坚持住,”他的手压在她的胸口上,连续快速按压心脏,又朝她的身体里吹进一股气。

当他往她的身体里吹进更多的空气时,他感到一阵颤抖。

她突然对着翔咳嗽了一声,眨了眨眼睛,转动了几下眼球,意识又陷入涣散。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丹妮?”翔低声叫道。

“把她带回去再看看情况。”

梦里的光圈越来越晃眼,他们离她不过两步远,可她已经走不了直线了,更难跟上他们的脚步。光线让她的眼泪哗哗直流,她身处黑暗,却看不清他们站在光里的轮廓。

丽贝卡怜爱地看着她,悲戚地说道:“丹妮,我们一直都在看着你。”

迪恩朝她挥了挥手,像是在告别:“无论你到哪,都不要忘记一直有人爱你。只要你肯回头,就差你的一个转身。”

卡蒂亚愣在原地呆滞地望着他们,她无法跟上他们的脚步,她孤身一人太久,逐渐淡忘被爱的感觉。

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一个声音:“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豪气打开了起居室的窗户,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卡蒂亚为之一振,她的意识从游弋的梦境抽离,回到现实。

她让自己的眼睛慢慢适应,眯眼向那光线和说话的人瞥去。一开始她只看见晃动的影子,缓冲了一会儿就看见了他们身体和脸的轮廓——那些人时不时在观察她,发出一些讨论声。

见她醒了,礼堂光上前把她从沙发上扶起来,轻声问:“你感觉还好吗?”

“谁让你们多管闲事的?”卡蒂亚甩开他的手,冷漠回应他,语气中带着敌意。

站在门口的豪气听到后气不打一出来,他闯进房间,指着她大声吼道:“喂!小光和翔好歹救了你,感谢的话语就这么过激?”

卡蒂亚无视豪气气急败坏的表情,她站起身直接朝着大门的方向走过去,翔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他的目光炯炯,克制地说道:“等一下,我们不是要对你怎样,我只是想听你那时候要对我说的话。”

“什么时候?”她不耐烦地挑起一边眉,咬牙切齿。

“你‘新婚’的那天晚上,”翔偏过头闭上眼睛,他似乎很不愿意说出那个让他痛心的词语,他几乎是挣扎着、反抗着说出来:“你一直都不想跟莫尔德有关系,你下定决心要逃开他,所以你千方百计联系我要我带你离开。”

这是卡蒂亚第一次见他痛苦压抑自己的感情,她反而觉得很有趣,她大笑起来否认了他:“不要胡说八道,我没有过。”

“那个声音分明就是你的。”他的脸很平静,拿出一个离子通讯胶囊,当众播放一段留言录音:“翔,我是丹妮,我在离开之前想告诉你一件事情,那群混蛋对我做了什么事,我现在自身难保。不是现在,我可能永远没法讲了。”

卡蒂亚听到录音的那一刻,表情变得僵硬,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那么无助、痛苦、沙哑、绝望……她漂泊太久,已经忘却何时说过那样软弱无力的话,即使现在听到,也会感觉一把匕首狠狠扎向她的心脏。

那时,她已经筋疲力尽,受尽苦难,处于崩溃的边缘说出那种无力的话。她不知他何时会收到她的讯息,又何时会来找她?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也许这次也无法相见。她最终无法承受痛苦,索性关闭了自己的人性,赶走那些软弱、摧毁她的感情。

“你那时候是真心的。”翔看出她眼神里的动摇,他想让过去的她重新回来,继续说服她:“那次我来了,我不知道你去了哪,这些年我和前辈们一直在找你。”

“我那时候可能跟我老公吵架了吧?一气之下也是有可能的,你知道,我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脾气。”这次卡蒂亚没有乱发火,只是对他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她着重强调“丈夫”这个字眼就是想激怒他,欣赏一下他那戏剧化的表情。

礼堂光只是站在一旁扶额叹气,摇头,语气里是无尽失望:“你觉得这个游戏很好玩,是吗?把我们所有人都玩弄于你的股掌之中。”

“很抱歉,事实是我跟他都已经结婚了,”卡蒂亚撇嘴一笑,她伸出手摸向翔的腹肌,向上游走整理他的衣衫,一下扯住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拉近自己脸旁,嘴唇贴近他的耳边,语气里带着威胁:“我的感情比你想的那样坚硬多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那些话怎么可能动摇我?你们最好不要再张狂,也不要再来找我了,说不定下一次我疯起来很可怕的。”

说完,她推开翔,转身一脚踹开门,她抬起头时浑身愣住了。当卡蒂亚与这个腹部隆起的女人四面相对,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安静下来,空气也凝固冰冻了。

“好久不见,卡蒂亚。”女人柔声喊道,她却藏不住语气里面的慌乱紧张。

卡蒂亚强行压抑着内心想要撕碎她的冲动,发出毛骨悚然的冷笑声,毫无感情的声音很沙哑,流露出她的愤怒:“彗星公主,看来你们计划好的啊。”

“不,”彗星轻声说道,她的眼里闪烁着泪花,睫毛也湿了,“不,我只想为当年的事向你道歉,导致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什么样子!”卡蒂亚尖声咆哮起来,面目凶暴,眼光狰狞,浑身上下都带着暴风雷雨的气息。砰然一声,她拽着彗星进来把房门重重摔过去。她的眉毛凶恶的拧结在一块儿,眼底闪烁着像蟒蛇捕杀猎物的凶光。

“你想干什么!她怀孕了!”亚里沙高声喊道。

所有人都吓愣了,怯意地看着卡蒂亚,从没有人看到她有这样凶暴的面目——甚至比上次男装打伤罗莎·格伦戴尔还要恐怖如斯。

她的眼眶发红,眼中冒着火光,嘶哑的怒吼:“你哭给谁看?想用眼泪这一招?你真是个天杀的吸血鬼,到处吸取每个人的灵魂,你乐此不疲,死了妈妈和妹妹,每个人围着你团团转感觉很开心是吧?你总是一脸无辜纯洁的样子,仿佛自己是率真、甜美、毫无心机的天使。你明明用尽心机!你喜欢被每个人爱着的感觉,掏空别人的生命,这就是你的真面目!”

彗星惊恐万状的望着她,张开嘴,她吐不出声音。恐怖和震惊使她的脸色在一刹那间就变得惨白,血色离开了嘴唇,她开始颤抖,颤抖得让她的肚子开始绞痛。

“闭嘴,闹够了没!你非要说出这么不堪入耳的恶毒话吗!”翔按捺不住爆发起来,他大叫着,命令的,恼怒的。“你总是高高在上,难道也要让所有人对你点头哈腰惟命是从吗!”

“有本事你们对我动手啊!”卡蒂亚自嘲着摇头,她观察每个人脸上复杂的表情,半晌,才吐出像垂死般带着哀痛和怨恨的声音:“玛丽娜女王死后,我所遭受的所有不幸全都是拜你所赐,你想体验一下我这些年的痛苦吗?你一定不知道自杀无数次耗光人性的感觉,成为人人口中的冷血怪物。”

彗星祈求的,悲切的,哀恳的摇着头,卑微又哀求着对她说:“我们都想帮你。”

“别再说出这种可怜谁的话,现在看着你每一秒都让我感到生理恶心。”

卡蒂亚变出了一把匕首,刀刃闪着一道令人畏惧的红光,将刀尖指着她胸脯之间,缓缓下滑,顺着隆起肚腹的曲线。“你的道歉未免也太廉价了,”卡蒂亚告诉彗星,剑尖刺穿丝衣,轻戳她的肚脐。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越线的举措,都在朝她嘶吼,尖叫着连带脏话。

彗星发出一声无言的惊叫。

她仍然将刀尖轻戳彗星的肚皮,讽刺又警告她:“大着肚子就敢来跟我碰面,你心真大,也不怕被我弄死。我也不是不会通情达理,回去好好生下孩子,别再来惹我。众神作证,你的孩子会来替你还债。我不杀你,是因为我知道你那为数不多的日子,我更情愿亲眼看着你在地狱里活活被烧死……”

卡蒂亚留下最后一句耐人寻味又细极思恐的话,她放下匕首,忽然仰天大笑,笑得凄惨,笑得辛酸,笑得沉痛而苍凉。“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我曾经只是不想成为最坏的那一个,我努力把一切做得最好,却被强行背负莫须有的骂名和指责。我站在法庭上,没有一个人肯为我发声,我被淹没在他们的骂声中……那些所谓的朋友,从来都不在我身边,反而丢弃我的一片真心,浇灭我的等待和期盼。”

她喊着,笑着,泪水却冲出了她的眼眶。她背过身子,把额头抵在墙上,重重的喘气。礼堂光一脸心痛又自责地去拉她的手臂,她甩开他,不给他和翔任何解释的机会:“别碰我!你们每个人都是凶手,我也不需要你们像罗莎和本杰明那样跪着求我,别再跟我有任何纠缠!”

翔的双眉紧蹙,他的语气里带着恳求和挽留:“怨灵想杀死你。即使这样,你还要跟他一伙吗?”

“他随时都会抛弃你,出尔反尔。回到我们身边吧。”礼堂光附和。

卡蒂亚伸手在礼堂光的肩上紧握了一下,轻蔑地凝视着她,然后,她俯下身子,威胁着说:“不要对于别人的家庭乱说话。谁抛弃谁,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