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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很多他回来见到他们的场景,有暖的,也有冷的,可却没想到,他们竟然不在。

他把院子里里外外找了好几遍,都不见她和煜哥的身影,最后还是一个下人冲出来拦住他,“你是谁?谁让你擅闯侯夫人的寝院?还不快些出去。”

是生面孔,想来是他离开后才来侯府的,他也没恼,只是询问,“你们夫人去哪儿了?”

“我们夫人去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快些出去,不管你是谁的客人,擅闯侯府夫人寝院已是不该,还打听我们侯夫人的事情,再不走,我喊人把你撵出去,到时候丢人的可是你。”

下人气势汹汹,作势就要动手,顾廷之也不禁变了脸。

还好有认识顾廷之的嬷嬷听到动静急忙跑出来阻拦,“侯爷,哎呦,侯爷你怎么来了?”

“什么叫我怎么来了?难不成我不能来?”

顾廷之本能的有些反感。

“是老婆子我说错话了,侯爷莫恼。”

嬷嬷是裴九娘身边的,见状,赔着笑脸,又骂了拦人的下人几句,最后押着下人给顾廷之行礼赔罪。

顾廷之眉宇之间有些不耐,不等俩人请罪完,就打断,“夫人和世子呢?”

“夫人带着小世子去学堂了,今天是世子第一天去学堂,夫人不放心,亲自去送了。应该也快回来了,侯爷要留下等夫人吗?”

嬷嬷问着,同时给丫鬟使眼色,一旦侯爷要留,就立即奉茶,还有让人去通知夫人。

虽然做了万全准备,可嬷嬷其实并未抱太大的期望,毕竟侯爷几乎从不宿在侯夫人的院子里,也难怪院子里的下人都对侯爷感到陌生。

其实嬷嬷是有些为裴九娘抱屈的,可她也不会表现出来,毕竟侯爷是侯府的正经主子,是侯府的天,侯爷生气了,侯夫人也不会好过。

“去了多久了?”

顾廷之顿了一下,问道。

“约莫一个时辰了。”嬷嬷有些意外,原以为侯爷要立即离开的,视线一斜落在侯爷身边小侍卫抱着的盒子上,有些意外,难道侯爷开窍了,还知道给夫人和世子带礼物了?

不过也兴许是带给老夫人的,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罢了,想到这里,嬷嬷嘴角一勾,轻蔑的笑了。

她是裴九娘的乳娘嬷嬷,原是裴家的人,跟着一起来的侯府,这几年她在侯府看的明白,一家子,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刘氏当初求娶他们姑娘的时候,扮地那叫一个慈眉善目,拉着姑娘的手,都说出花了,可姑娘生煜哥大出血难产,刘氏就在外面嘱咐稳婆一定要保住侯府血脉,姑娘生产伤了气血,大夫都说不能过度劳累,得好好养着,可刘氏没出月子就把侯府掌家对牌钥匙送了来,还美其名曰,“信得过九娘你。”

想到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糟心事,嬷嬷就心窝子不爽利。

见顾廷之端起茶悠闲自在,更是来气,寻了个理由便离开了,去厨房转了一圈,看到来不及倒掉的药渣子,故意大声吩咐,“来人,夫人这药渣子都攒了这么多了,怎么也不知道倒掉,一个个偷懒的东西,别以为妇人年轻就管不了你们,小心我揭了你们的皮。”

说着,故意让人端着几大筐药渣子从顾廷之跟前走过。

顾廷之听到喧哗抬起头,他虽然是个武将,可素来心细如发,尤其对敌人的敌对气息更是熟悉,他刚才就觉得那嬷嬷对他有很深的敌意。

而且他这个侯爷在,下人哪里有大声喧哗的道理。

看样子是故意给他看的。

他拧眉扫了一眼那些药渣子,放下茶杯,“都是你家夫人一个人吃的?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他记得裴九娘身体不错的,也没听说过有什么问题,不过他突然想起昨天似乎的确看她比以前瘦了不少,脸色也白的过分。

不仅仅她,煜哥,他和她的孩子,也是瘦的很,个头也不高。

他想起来了,那个孩子还没足月就生了,她生产的时候似乎出了一些波折。

可这不是已经过去很多年?

难道没有养回来?

“夫人的事情,侯爷还是自己问吧,我们做下人的,不敢置喙。”

嬷嬷嘴上说着,却还是不甘心,又补充了一句,“侯爷一走五年,奋战拼杀,劳苦功高,自然觉得女人在家里享清福,算了,我不说了,夫人既然不愿意说,老奴也就不多嘴多舌了。”

说着,轻扫了顾廷之一眼,就要加快脚步往外走。

却还是被顾廷之喊住。

“你等等,听你刚才话里有话,你是在替你们夫人不平?那你倒是说说,让本侯爷也听听。”

很少被人僭越,顾廷之心里是有些气的,这会儿也是压着三分火气。

“这可是侯爷旁老奴说的,老奴我不怕得罪侯爷,当初侯府下聘求娶我们小姐,虽说跟我们小姐有婚约,可我们小姐闺中有名,青睐想求娶的人也不少。

小姐她是看重侯爷,重视诺言才答应出嫁,婚前就被你们算计,换了别的闺中女子,早想不开了,可我们小姐只当侯爷是醉酒,从没放在心上。

可侯爷自那之后对我们小姐就冷的跟病一样,后来更是一去不回,这些年小姐苦苦支撑侯府,早就累垮了身体,可却没赚来别的,倒是被指责没教好孩子,如今您倒是回来了,却收了一对养子女,你既然如此,也别怪我们夫人寒了心。”

嬷嬷也是攒了多年的心里话,仗着一口气,都倒了出来。

可说实话,说的时候心里多爽,说完就有多后怕。

尤其顾廷之多年带兵,身上有着一股子天然的戾气,这会儿拧眉不苟言笑的看人,嬷嬷的腿都有些抖了。

好在他最后也只是摆摆手,她才急忙一口气的跑开了。

顾廷之却在人走后陷入了深思。

刚才老嬷嬷的话让他意外又有些诧异。

最诧异之处莫过她说,“婚前被算计,只当是醉酒?”

难道不是她攀附要嫁故意下药?

他当时虽然中药情不自禁,可却并不是全无意识,那药猛地很,不然不至于他都抵挡不住沦陷。

这也是他恨她的地方。

让素来自持没什么畏惧的他,头一次觉得控制不住自己。

并非单单被算计,让他对温婉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