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一点，让我抱着你送妈妈最后一程。好不好？”
陆时砚顿了顿，声音突然柔和了下来。
林牧还有沐晴眼里都有了泪意，作为和陆时砚一起长大的人。
他和姜眠之间的爱恨情仇，他们都看了好多年了。
两人纠葛太深，痴缠太深。
最后却只剩陆时砚这一个人，还有绵绵这一只猫。
和姜眠的有关的一切都在消散。
小猫突然之间就安分了下来，身子也不再动了，眼珠子也只是呆呆地看着一个方向。
出殡的路很长，陆时砚原本可以很快抵达目的地的。
可偏偏陆时砚让司机绕着城转了好几圈。
从清晨到天黑，他们依旧没有抵达殡葬馆，陆时砚也依旧无法放走姜眠。
街道的灯连同车厢里的灯都亮了起来。陆时砚攥紧手指，手心里出满了汗。
“陆老板，天色不早了。咱们这辆车究竟要怎么走啊？
我老婆还等着我回家吃饭。”
司机突然直接停下车冲着车厢的人说道。
林牧剜了司机一眼，急忙下车拿出一沓钱塞进了司机口袋里。
司机也没有再说话，最终车子再次行驶了起来。
陆时砚摩挲着手上的婚戒，肝肠寸断，心魂俱裂。
司机的老婆在等着他回家，而他的老婆在永远地离开他的路上。
他再次想要落泪，可眼眶实在酸胀又麻木，一滴泪都落不下来。
眼里再也流不出泪水，可是心里却在滴着血。
“去殡葬馆吧！越快越好。”陆时砚用力地阖了阖眸后睁开眼睛说道。
林牧满眼心疼地看着陆时砚。他知道这对于陆时砚而言有多难。
20分钟后，车抵达了殡葬馆。
顾茜和林思顾已经穿着一身黑色丧服站在风中等了许久。
陆时砚下车的时候，顾茜跌跌撞撞地跑上前。
“陆时砚，对不起！是我害死姜眠的。她是为了我才收下了夜尘的毒药。
我和她说了不用管我，她也答应得好好的。我静静地等待着死亡，我以为她不会做什么。
可是，我没想到她为我牺牲到这种地步。”
轰的一声，顾茜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地诉说着。
“妈妈，你在说什么啊！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赶紧起来。地上好冷好硬，你才刚恢复没多久。”
林思顾上前就想要拉住顾茜的手臂。
“思顾，你不要管妈妈！一切都是妈妈的错，一切都是我应该受的罪。”顾茜声音悲痛地说道。
“顾茜，你不用道歉。眠眠已经是胃癌晚期了。她说宁可风风光光的死，也不想痛苦地挣扎着。
你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怪你的。我更加不会怪你。”
陆时砚声音平淡，眸底如一滩死水。
真正要怪罪的人应该是他。
是他冤枉了她那么多年，还害得她吃了那么久的冷饭冷菜。
胃部经历各种折腾，最终演化成了胃癌。
“胃癌”顾茜顿了顿，诧异的眸子里还残留着泪珠。
姜眠痛苦的异样画面在她的脑海里一帧帧滑过。
原来姜眠早就痛苦不堪了，早就时日不多了。
而她却没有发现……
“眠眠，你真的好过分。我们不是最好的姐妹吗？为什么你连患癌这样的大事都不愿意告诉我。”
顾茜攥紧衣边，剧烈地啜泣了起来，连同着她的腮帮子也跟着峦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