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清哈奇残部的消息传回京城,景康帝龙颜大悦,特许他班师回朝后休沐三月,回京受封。
此时的草原已是绿草茵茵,秦辞带着大军踏上归途。
苏蓁坐在他身边的马车里,翻看他写的家书,忽然说道:“秦辞,我们回去后要个孩子吧。”
秦辞一愣,掀开车帘,眉眼带笑:“好。”
他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她腕间的平安扣,“这次是我不好,吓着你了。”
苏蓁撇嘴,“你知道就好,那信里写的不知道有多严重似的,不止我,祖母更是担心坏了,还好没事,不然让她老人家怎么活?”
“回去后我会好好陪陪祖母的。”秦辞心头泛起了愧疚。
又道:“那祖母担心我,你不也担心我吗?我还从未见过你这么关心我的样子呢,我这次也算是值了。”
苏蓁换上冷漠脸,给了他大大的一拳,“值你个头,再有下次这样,我就不管你了。”
远处的官道上,沈砚正催着队伍加速,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雁门关的烽火台早已熄灭,断云谷的石碑在风中矗立,北疆的草原上,终于迎来了暂时和平。
归京的队伍走了整整一个月。
进入中原地界时,已是暮春时节,沿途杨柳依依,田埂上开满了金黄的油菜花。
苏蓁坐在马车里,掀帘望着窗外的春光,秦辞坐在她身边,正在给她削一支木簪。
“你看,前面就是京都城门了。”苏蓁指着远处巍峨的城楼,眼中闪着光。
京都城门十里外的长亭旁,早已旌旗招展,鼓乐齐鸣。
景康帝身着明黄龙袍,端坐于临时搭建的御座之上,身后文武百官按品级排列,神色肃穆。
自雁门关战事胶着以来,满朝上下悬心数月,此刻终于等来了凯旋的捷报。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玄色军旗在春风中猎猎作响,秦辞身着银甲,腰悬佩剑,骑着通体乌黑的战马率先出现在视野中。
他身后的大军军容整肃,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虽历经征战却不见疲态,反倒透着一股锐不可当的英气。
“秦将军到——”传报官的声音划破长空。
秦辞翻身下马,步履沉稳地走向御座,在三丈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如钟:“臣秦辞,幸不辱命,肃清北疆残敌,现已班师回朝,请陛下圣安!”
景康帝起身离座,亲自上前扶起他,目光落在他胸前,眼中闪过痛惜与赞许:“辞儿辛苦,快起身。你为大昭守土安疆,护万民周全,实乃国之柱石!”
他转身面向百官,声音传遍长亭内外:“秦辞临危受命,于雁门关力挽狂澜,破哈奇三十万铁骑,擒其首领,立断云谷界碑震慑北疆,功绩昭然!今日朕当着满朝文武宣告——”
景康帝顿了顿,高声道:“封秦辞为‘镇北王’,食邑三千户,赐金印紫绶,府邸扩建三倍,子孙世袭罔替!另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休沐三月后入值中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镇北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齐齐跪拜,山呼声响彻云霄。
秦辞再次跪地谢恩,银甲碰撞间,眼底是对家国的赤诚与担当。
苏蓁站在人群后方,望着被荣光环绕的人,鬓间那支桃花木簪在春光下格外鲜亮。
景康帝又看向随军归来的苏蓁,温声道:“镇北王妃贤内助,千里赴边侍疾,更以医术护将士安康,特赐‘护国夫人’封号,赏御制玉如意一对。”
苏蓁敛衽行礼,声音清婉:“谢陛下恩典,臣妇愧不敢当。”
长亭外的鼓乐再次响起,景康帝携秦辞并肩走向城门,文武百官紧随其后。
宫中设有宴席,秦辞和苏蓁一直到了傍晚才归。
秦老夫人带着府中仆从早已在城门口等候着。
看见秦辞与苏蓁并肩走来,老人家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眼睛里泛起泪光,拄着拐杖迎上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秦老夫人身边的老妈妈也高兴的擦了擦眼角的泪,道:“老夫人知道战事大捷,这才松了一口气,还病了两日才好。”
秦辞立马跪下:“是孙儿不孝,叫祖母担心了!”
“多嘴。”秦老夫人佯装怪罪道:“不是什么大事,快些回家。”
三日后的清晨,秦府后院的桃花开得正好。
苏蓁在药圃里晾晒新采的草药,秦辞坐在石桌旁看兵书,偶尔抬头望她一眼,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
他们二人都很喜欢这样岁月静好的感觉。
碧珠端来刚沏好的茶,笑着打趣:“姑娘,将军这看您的眼神,比看兵书还认真呢。”
苏蓁脸颊微红,却故意扬声道:“再看也得把这筐草药晒完,不然冬天的金疮药可就不够用了。”
秦辞放下兵书,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不晒了,今天我们去逛集市,你不是说想吃城南的果子吗?”
苏蓁转身回抱住他,鼻尖蹭过他胸前的衣襟:“好啊,我还要调的胭脂,你说是涂海棠色好看还是桃花色好看?”
阳光穿过桃花枝桠,在两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