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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农家傻女熬成凤 > 第387章 女不孝莫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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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变坏,在他的生命当中,皆有迹可循。

王氏从小所受到的折磨和痛苦,把她变得吝啬、尖锐和敏感。

然而你要说她是个坏人吗?也许还不算,只能说她是个俗人。

她会因为家里多几口人吃饭而嫌弃陈鸢姐弟,也会因为常氏不能生而苛责她休了她,但至少她从没有真正的虐待过任何一个人,她没有把自己曾经受过的痛苦变态地施加到别人身上。只是逞个口舌之快,心里边舒坦罢了。

她是个可恨之人,亦然是个可怜之人。

王氏的故事讲完,已经是后半夜了。其实不全是她讲的,她的记性很不好,许多地方记不清楚,还需要陈老爷子补充。

王氏听着陈老爷子的讲述,不住地点头,却越点越慢。

陈家的大门终于开了,是陈家兄弟几个带着陈巧和李宋青回来了。

常氏赶紧迎出去:“巧儿,快进来,娘就等着见你了,你赶紧见她一面,不然……”

走到门口,陈巧却没有进去,她站在门口,呆愣愣地站着。

只要看到她现在模样的人都明白了,他们又去赌了,王氏给的钱没能帮着他们重新做人,反而陈那个味了他们再一次赌瘾的赌资。

这样冷的天气,他俩一人穿着一件薄衣,脚下踩着的鞋子都露了脚趾,脚趾冻的青紫,冷的直打哆嗦。这还不算什么,他俩脸上和身上的伤才是最直接的证据,陈巧的眼睛还肿着,低着头,盯着露在鞋子外的脚趾。

她不敢见王氏,不敢告诉她自己死性不改又去赌了,甚至又欠了数不清的债务。

若是平日里,她还能舔着脸皮来求王氏原谅,可现在,她却不敢了。

“是不是巧儿回来了?我听着有人叫她的名了。”王氏的眼睛努力地眯缝出一条线,问陈老爷子。

陈老爷子对外边拼命招手,让陈巧进来,可陈巧就是不肯动。

她不想让她娘在临死前还看到自己这幅窝囊的模样。

王氏已然迷糊了,眼中的光芒涣散:“巧儿,你进来……让娘瞧瞧你……”

陈林等人已然哭成了泪人,推着陈巧进去。

陈巧哭出声来:“娘,对不起,对不起……”她跪在地上,狠狠第地磕了几个头。

也不知道王氏到底听见没有,她只是轻轻笑了:“不来也罢,不来也罢……”

所有人都哭了起来。

王氏攥住陈鸢的手,眼睛转向她这一边,浑浊的眼睛连陈鸢的脸的焦距都定不了,却缓缓说了声:“谢谢……”

陈鸢的眼泪一下子涌出眼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个老人临死前对你的感谢,你纵有天大的仇恨,又如何能恨得起来?”

“奶,你别睡,你还能长命百岁呢。”陈鸢哽咽着,捏紧了王氏的手。

王氏又转脸去看陈老爷子,没有言语,两人都懂。陈老爷子抹了一把脸,笑了起来,虽然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润兰,你安心去吧。”

一道泪痕从王氏眼角划下,她听着儿子媳妇的哭声,露出个笑容,一只手挣脱陈鸢的手,向前伸去:“娘,小弟,你们来接我了……”

那个笑容就这么凝固在她的面容上,手缓缓垂落。

陈老爷子抓着她的手放在眼睛上,身体颤抖的不能自已。

陈俊对陈鸢哭喊:“大丫,你能救她,你救她呀!”他像个孩子一样哭的满脸涕泪。

不管他们以前心里存着什么样的目的和想法,可现在这一刻,眼泪该是真的。

陈鸢从炕上站起身,麻木地走到炕边:“你们想看就看最后一面吧。”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冬儿跟在她的身边,还在小声哭泣。陈鸢没有安慰他,因为死亡便是如此,没有公平可言。死去的人都算是解脱,而痛苦,是留活着的人的。

他们在她活着的时候不曾孝顺一分,王氏这一辈子为了那所谓的全家团员,操心劳神,她太累了。

走到门边时,看见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陈巧,她微微弯下腰对陈巧道:“陈巧,你会遭报应的,你气死了你娘,害死了你儿子,你会遭报应的!”

陈巧愣住,一把抓住陈鸢的胳膊,像疯了一样抓着陈鸢问:“我儿子?我儿子他怎么了?小旭怎么了?你说呀!”

陈鸢冷冷瞥她一眼,一字一顿地道:“李旭,男,十九岁,清水镇清水村人氏,于扈国驰水一战,阵亡。”

这是陆惊蛰昨日送来的信中所写的几个简单的字,却告诉了她一个惨痛的消息,李旭死了。

她不敢在王氏垂危之际告诉她,亦不敢告诉小梅,可是看着陈巧夫妇经历那等变故竟然还能安心拿着王氏的钱去赌博,她忽然升起一种报复的欲望。

陈巧看着陈鸢的嘴巴张合,想要从她口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可最后脑子里却只留下“阵亡”两个字。

她像是一摊烂泥,一下子瘫软下去,抓着陈鸢的手也放开了。自言自语地重复着:“阵亡……阵亡了……阵亡了……”

李宋青也从吃惊之中回过神来,喉咙里发出一声悲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陈鸢便不再看他们,他们这种人不知悔改,迟早要死在赌博二字上。

她走回小院,将门锁上,许久,听到了陈巧声嘶力竭的哭声。

这个时候脸颊边一点冰冷,竟是罕见地下起了雪来,雪花飞飞扬扬,好像在为谁送葬。

她拉着冬儿的手:“冬儿,回去收拾东西,咱们该走了。”

冬儿红着眼睛不解地问:“姐,咱们上哪去?”

陈鸢想了想说:“咱们自己的家。”

她答应了陈老爷子会在王氏死前留在陈家,现在王氏死了,她那个可怜的全家团圆的愿望也实现了,她也是时候离开了。

其实王氏说的对,她的强硬和犀利,就像强行维系这个家庭表面完整的纽带。她的死,就是一种分家的信号,丧事一过,陈家必然要散。

王氏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个结果,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坚持着,只能叹这世上可怜的母爱,可怜的执着之人。